那场战他已经是上风，夺下皇位就能扭转局势重新书写历史。
可他回了王府，抱出洛关雎尸体。
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洛关雎不懂，她特地选的时间赴死为萧腾安登上皇帝自觉赴死，从前没人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事，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放弃打战奔回王府。
“忘了。”
萧腾安一句忘了让红衣心情变得糟糕，气氛也冷了下来。趁着还有太阳光红衣拿起拐杖开始赶路。
萧腾安跟着。
“你要去哪儿。”
“有人的地方。”
可是这条路下面的是悬崖，“你怕死吗？”
红衣往前冲。
“关雎～”
红衣脚步停下，四周探探。又感受着这刺骨的风。
“关雎，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来。”
红衣扭头一拐杖挥舞着，“去你妹的，悬崖啊怎么不早说。”
萧腾安将拐杖擒住，然后放开。“别胡闹。”
“谁跟你胡闹了，你要帮忙就帮，不帮就滚。难道我还能死在这鬼地方不成。”
“祖母醒了。”
一句话让红衣从炸毛的猫变成温顺的猫，一双眼睛懵了懵。
萧腾安心想，你还要说你不是洛关雎吗？虽然想说可是却不能说。“三年了她头一次醒。”
红衣双眼朦胧，努力控制着情绪。可是又怎么能隐藏住，三年前她临走前给祖母探过脉象，如果不休眠的话根本活不过一年。
她一入府中，什么也没有。是祖母力排众议将带进府里，也是祖母不信她是什么妖邪，每一次她永远都在背后撑着她。
“她……”
萧腾安说，“嗯，醒了。可是大夫说根本无法再撑过一月。皇上跟洛莲已经去过，祖母还不知道关雎离开的事。你长相与她一样能代替关雎去看看吗？让她老人家好好的走。”
“走？”
红衣从未想过会有人从她眼前走过，这世上除了她不想救的人以外不会有救不了的人。
现在……
真的到了这一步。
医者最讨厌的一步也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步。
“我……也救不了。生老病死根本无药可救，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步。”
萧腾安想揽过红衣可是她不会让人碰，到时候掉下悬崖可就麻烦了。
“你可愿陪我回去一趟，之后我便送你去镇上。”
“既然是萧王爷的请求那就去一趟吧。传言老夫人年轻时可是一大枭雄，震八方守四海。我有幸能见她老人家一面也是人之幸事。”
萧腾安，谢谢你。
红衣被萧腾安牵着跟着往前走去，心里对他道谢。没办法的嘴上不能说。
“不用谢，互相合作而已。”
红衣诧异，她根本就没说话他怎么就听到了。
萧腾安回头一笑，“你的眼睛会说话。”
红衣忙从萧腾安手里挣脱出手，摸上眼睛。还是看不见，还是白茫茫一片。
“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你别怕。我瞎猜的，你眼睛好好的没事。”
红衣有点担心又觉得没什么。这么久了怎么会掉，再说了晚上他也看不到应该是猜的，自己这过分的举动岂不是更加让他坚信自己就是洛关雎。
“走吧。”
洛家门口，一派寂静。
萧腾安忽然的停下。
红衣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觉得奇怪。可能皇上走了，洛家比较安静吧。”
红衣也没有多想，等祖母一走从此以后洛家真真正正的没有希望。
等进了府里，那是更加的肃静。
“奇怪了，这肃静的有些可怕。”
红衣再也无法忽视这冷漠的气氛，觉得不对劲。“萧王爷，你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到。”
红衣牵紧萧腾安的手，怕落下。
什么都没看到这可可怕了，祖母醒了要留遗言，这四方来客肯定会想进来听祖母最后一段话。不可能这么冷清，说句难听的就是死了也不应该这么冷清，那可是宾客哭声响天动地。
“现在呢？”
又走了一段路，红衣问道。
萧腾安还是回答，什么都没看到。
“府里那几个人呢？”
“奇怪了，也没看到。”
红衣甩开萧腾安的手，十分生气。“你还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洛家不可能没人，就算没人也一定会聚集在某个地方。以你的功力会感应不到吗，分明就是让我害怕”。
“你怕什么？只要还没有哭声就说明还是安全的。”
这人真是恶劣。
虽是这样想，但还是跟着他走。谁叫他也没说错，跟着他还是觉得挺安心的。
“萧腾安，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我也不是神哪会事事都知。”
“可为什么总觉得逃不出你手心，不管我在哪都能看到你。”
“错觉吧。”
萧腾安说完就没有再走，扶住红衣。
老祖宗坐在大厅里，旁边站着儿女夫人。个个十分严肃，连洛莲也还在。
红衣摆手，“喂，停下来做什么？”
一句话让老祖宗为之一颤，朝红衣挥手。
“关雎，过来。祖母好久没见你了。”
红衣听见那熟悉的话，尽管看不见也能脑补出祖母的手在招她。于是挣脱出萧腾安的手，往声源处走去，“祖母～”一声祖母刚落地，接着人就被绊倒在门槛上，摔了个结实。
“关雎！”
“关雎！”
几声关雎让红衣心情恢复，她现在不是洛关雎啊。于是从地上爬起，拍拍衣服。又给门槛踹上一脚这才从外头走进。
“祖母，我回来了。”
大夫人眼睛渐渐暗淡，洛莲却却是背地里笑了。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洛关雎，还是个瞎眼婆娘，哪怕皇上看到也不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老祖宗迎来红衣，抱进怀里。泣不成声，“关雎，你受苦了。”
“祖母，关雎没事。”被抱紧的红衣摸着就嗅到一股**的气息。
真的活不过三日了。
内脏全部败死，现在全凭意志力撑着，等到时间一到再强的执念也挡不住**的身体。
“祖母，你还有什么心愿。”
若是别人怎么都不敢问这话，可是红衣不同。知道她必定心里有事肯定不舍得离开。
“还是你胆大，不罔我疼你一场。求你一件事，能答应祖母吗？”
“什么？”
“让他认祖归宗。当年的事虽然是你父亲不对可是终究还是你父亲。洛家的子孙流落在外我就是死也不会心安。”
红衣心里一咯噔，什么情况。
“祖母的意思关雎不懂。”
“你弟弟还活着。”
心沉到石底，果然被知道了吗。可是她在这里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桑中的事，桑中也是最近才见了一面怎么会被祖母知道的。
“祖母，桑中他不是早就……”
大夫人接过话，将红衣扶起，“关雎，别听老祖宗胡说。他是思念过度幻觉，早不久不是忽然呈现了漫天流萤吗？老祖宗一看就说是桑中回来给她送别。”
“原来如此。”红衣点点头，心里惦念流萤。是她曾经展示过的萤火虫吗？
老祖宗不高兴的板着脸，“二十来年而已你就忘了？独孤家最善摆弄医术，可是清柔却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漫天流萤你没听说过吗？”
“可是独孤清柔从未教过她们，桑中更加是我们亲眼所见，老祖宗你这是为难关雎”
红衣不说话等待下文。
老祖宗拽着红衣的手异常有力，“老身不说假话，洛桑中的确活着而且还会医术，关雎，你可能带她回来认祖归宗”？
“祖母，这件事没法答应你。桑中跟我几年不见早就生疏了，而我现在眼睛受损更加难以寻人，祖母，你为难我了。”
老祖宗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整条腿都还在打颤。
大夫人问道，“老祖宗，你这是做什么？”
“关雎，老身求你。”说着话就扑通一声下跪，抱着关雎的腿，“求你。”
关雎扶不起人，将求助的眼神看向萧腾安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萧腾安看着月亮，凝神思考根本就没看到红衣求助的目光。
红衣求不到人，只能自己去拼。“祖母，你快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不起来。洛家真的不能无后，关雎啊，桑中也想回家也是回不来了。祖母无能只能寄托在你身上。”
“安儿～”老祖宗叫着萧腾安的名，将人叫到身旁，“看在我将关雎下嫁给你的份上能不能帮老身一把。”
“既然祖母发话安儿岂能不遵守，答应就是。”
萧腾安一松口，红衣在怎么执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能顺着下去，“是，祖母，关雎答应就是。竭尽全力找到弟弟。”
“是要让他回来认祖归宗。”
萧腾安又给答应，“是，祖母。”
红衣一巴掌拍在萧腾安背后，那狠狠的一巴掌。“祖母，桑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回来，否则今日隔必冒险来看老身，关雎你要怎样才肯答应？”
这样的情况，红衣就是不想答应也要答应。祖母都这样求她，不答应那还是人吗？
“祖母，关雎只是担心桑中不愿意。只要他愿意我一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做到。我洛关雎这辈子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