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不动，站着。“不会。”
萧川米就问，“什么不会？哦对了你不会武功，我忘了总以为你无所不能。仙女姐姐，你下来吧，我抱着你。”
小黑说“皇子，你身子弱王妃会压死你。”
红衣本就不想下墙，在上面等萧腾安的。可是被他这么一说，非要下去了。
“十七，过来。”
红衣摸到萧川米的手，借力撑一下就给跳了下去。晃都没下，“走，找个清净的地方喝酒去。我听听这几年你的故事。”
眼睛看不见，这一转身就撞到人墙。撞的红衣倒退两步，手拍拍前面的肉墙。“小黑吗？”
从前她记得，那孩子跟十七差不多，怎么三年就长的这么高大。倒是十七瘦瘦弱弱……
红衣记起，根本不是小黑多么高大。而且十七先天不足瘦弱，比她高点就没再发育。
手摸上十七的手腕，脉象挺平。这发育……“十七，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没有仙女姐姐我就死了。那还能活蹦乱跳，现在我已经能走二里路不踹气”。
红衣摸着空气，脑子里已经能想象出那个如玉的孩子兴奋高兴的跟自己炫耀，渴望得到表扬的表情。
不知道桑中如果在的话是不是还会这样傻。
“不踹气还是人吗？不是早死了。笨蛋，话都不会好好说，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
十七低着头吐着舌头，哎呀又说错了。“仙女姐姐。”
“记得每天都要笑，这样才能有个好体魄。”
幽幽的视线……
红衣可算知道从前每次跟十七说话时都会有一股视线盯着是怎么回事了。
小黑。
“我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这是秘密。”
十七立马就说，“是，我保证不说。”
“他呢？”
“谁？”十七回头看了看，“哦，小黑啊，放心他也不会说。他都没有朋友能跟谁说，仙女姐姐咱们去哪儿？”
红衣牵着萧川米的衣袖，一手拎着壶酒。“小黑带路，去一个人少的地方。”
“那就去我宫里坐坐，我给你画幅画。”
红衣正想问问，那画的事。没想到就说到这边上，“宫里就不去了，免得有人看到。去其他地方吧，有些事情要问你。”
半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红衣恍然大悟。“小黑带路可好？作为回报我帮你家主子看看还用不用改变药材。”
一提到萧川米，小黑就是再不情愿也变得情愿。红衣默默笑的像个傻子。
公平，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公平。但一定是公平的，十七先天不足可是有一大批真心爱他的人，在这深宫中有爱，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可是，没有自由，没有保护想保护人能力。
而我，情愿放弃被爱也要保护想保护的人。
马车驶过，山清水秀之地。
红衣被小黑抱下，理由太重会把他家皇子压死。红衣只是笑笑，听他们主仆二人一顿争执。
从前，她也有这样知心的朋友，然后经历了什么，她孤身一人。
“十七，你见过我娘吗？”
十七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独孤清柔是召南国的禁忌，先皇在世时根本就不能提起。好在先一辈的人渐渐离世也没多少人会记得。
“她，你不记得就算了。估计姨娘也不希望你记得，毕竟是过去的事了。”
“你知道？”
萧川米不过大她一岁，怎么可能她全忘了而他还知道。
萧川米扶着红衣的手，轻抚安稳下她情绪。“别激动，我也不记得。只是大家都是这样说，仙女姐姐，酒好喝吗？”
红衣提起酒心情好上许多，这梨花酿勾起她当初在关西上的当。
“好喝，你不知道关西有一个客栈卖梨花酿。那时我喝了几壶，结果醉得一塌糊涂。坑货，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梨花酿，就是普通的花酒。”
“这就是你砸了人家的客栈的理由吗？”
十七戏谑的笑话红衣。
红衣眉毛一扬，“你怎么知道？”
十七后知后觉失言，“这个，猜的。仙女姐姐的脾气那么暴躁，被骗了不砸人客栈怎么可能。没想到果然没错，真的砸了人客栈。哎呀，还好我没坑仙女，否则那不得砸了我。”
红衣笑的开怀，“对，你要是拿坏酒给我喝肯定砸了你的摊子。”
红衣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睫毛长长的，十七不小心就看着了迷。很想去医治这双眼睛，又情愿换给她一双明亮的眼睛。
“仙女姐姐”。
“嗯。”
红衣答应了，喝口酒。兹兹咂舌真是好酒，正宗的梨花酿怎么喝都不会醉，“十七，你又不喝酒怎么会做出这种美好的酒的。”
“你的眼睛……”
红衣根本就不在意，继续喝着。“没事，瞎了。”
“有什么办法能解吗？”
“没事，你别想太多。过来聊聊天，说说话，这几年你都在干嘛？”听十七这说话的语气不像是那种会建造属于自己的天下的人。
那么傻那么天真，可是胖子说了肯定不会骗他。
那？
小黑。
红衣转来转去，十七盯着红衣的眼睛。白色的一片，那双眼睛明明那么美为什么会毁了。
“明天我还能来见你吗？”
“别，偷偷来。不能明目张胆，万一让人发现我可应对不来。”
十七忽然的给红衣下毁，“对不起，我替太后娘娘给你道歉。不求你原谅只求有什么能帮忙就好。”
红衣偏着头，去拉萧川米。“傻孩子，又胡思乱想了。我不怪她，不过是各为其主。”这回萧川米才愿意起来。红衣拽着衣架子一样的人，手指再次搭上他脉搏。
还是那样，先天不足。
后天难医，现在好不容易养成这样已经是很难得的事。
“小黑你过来。”
她跟十七说话时，那小黑就给他们让出地方。“饮食以清淡为主，不能过辣过甜过酸，就一定不要有起伏。”
小黑洗耳恭听，等着下文。开什么药方呢？
谁知道没了下文，想着是不是该拿笔，“王妃，没有纸笔，你说我能记住。”
“药方？”红衣皱眉，不知什么。“什么？”
“不用换药方吗？”
“换什么药方？”红衣忽然想起，揪住小黑手腕，结果手缩进衣袖，只给红衣留下个袖子。“你不会一直给十七在吃药吧？”
小黑也是惊讶，“难道不要吗？”
“天哪”。红衣再探脉，这与常人无异的脉象不会是用药养出来的假象吧。“停，先停七日，之后再来王府。”
这一说起萧川米的身体就忘了时间，忘了其他。不过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知道小黑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他掩藏了会武功的事。
至于独孤清柔，还是没问出来什么。
红衣被送到王府侧门，他们私自出宫要低调。“仙女姐姐，你慢慢走，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这样就不会冷。”
“好，记得啊要多。我饭量可大了，没有一头猪也要一头牛。”
而萧腾安坐在镜子前，揪住根白发扯下。当成什么事都没有，散落一头青丝。
秋月捡起那根白发，“王爷，有些事让我们去做吧。”
“简单小事，我去快些。王妃呢？”
“流跟着我不知道。”
萧腾安正好跟红衣打照面，一人要出，一人进门。
“你去了哪儿？”
红衣举举手里的酒瓶子，“买酒。”
有酒傍身那是走路带风，什么看不见都是小事。一口一酒像个酒鬼，习惯性的撩起身后的裙摆，撩了个空。
酒意渐退，红衣寻思着这气氛不对劲哪。
“萧腾安，你生气了吗？”
话音刚落，脖子上就多了只手，人被拎进屋子。一阵无形的威压，“才多久你就勾搭上了十七。”
红衣抱着酒瓶子，庆幸还没有撒。“切，那是缘分。我这一天眼睛又看不到除了吃饭根本就没什么活动，好不容易有人跟我玩。”
“那你想去哪儿？”
红衣摇头，“不要，除了天机阁，哪儿也不想去。”
“那就去天机阁。”
红衣再问，笑的很賊。“你不怕我把它搬空。”
“那也是你本事。”
红衣高兴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早知道色诱有用的话那就色诱好了，耽误我多少时间。”
“是嘛，你真蠢。不过现在也不晚，尽情的色诱吧。”
萧腾安想着贼心不死，“你觉得安家军怎么样？”
“帅。”除了帅字找不到其他理由可以形容，简直是无敌啊。一人顶一百人，打战也好打架也能凑凑人气。
“你要吗？”
红衣趴在床上，眼睛眨啊眨。“你给吗？”
“给，就怕你不要。”
红衣使劲点头，“要要要”。
萧腾安贼心得逞，扶好红衣。给她倒酒，“那就好，我早就不想要他们了。你要就拿去。”
红衣心情好，喝着酒忘了时间。忘了萧腾安怎么会这么好心什么都给他，大口咕噜咕噜酒。还连带喝了壶女儿红。
“有点烈。”
“萧腾安，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这么好，有什么阴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