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还哪有心思逛街,让庞喜带着吴曦去自由活动,吴曦见到大人舍了性命以身躯替自己挡惊马,心里的感动简直难以形容。她呆呆的、乖乖的随着庞喜回家了。江辰他赶紧拉着李恢、庞德来到僻静的地方,详细的询问经过。
原来李恢去游说马超投降,其实已经见到了马超了,马超就在一群士兵堆中,扮作普通将领看着他——这是庞德后来告诉李恢的,原来马超对投靠谁拿不定主意,但他身边有一个谋士叫荀越,给马超出了个馊点子:说就算是想投靠刘备,不妨先“拿捏”一下。
结果反倒弄巧成拙,坏了大事,马超偷偷让几个兵把李恢拉出去,想只是吓唬他一下,但没想到执行命令的太实心眼,咔嚓嚓已经砍死了好几个,还让李恢带来随从的其中一个给跑掉了,等明白过神儿来人都已经死了。
马超赶紧让人把李恢等人先押下,跟谋士荀越商量这怎么办,差点被砍了的使者李恢怎么处理。
“这个使者还能放回去不?”
“当然不能放,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不妨走一步算一步吧,谁更需要时,谁自然会退步。人就说没有见过,弄成糊涂帐就行了,这个干脆杀人灭口,咱们等半夜再杀,省得走露风声。”
这是什么谋士,就这点儿事这路折腾!但李恢也真不是省油的灯,他竟然三言两语劝降了半夜来杀他的庞德,让他连夜跟着自己逃离马超的营地!
庞德确实是马超的部将,马超对他也挺好,但是跟马超之间也谈不上亲密无间,他年轻轻的当然也想建功立业的,听了李恢说到了刘备如何如何的好,心里就生出了仰慕,这才过来。刘备确实还是有一定名望的。
这匹马是庞德的,好不容易回到这边后,李恢觉得不太好意思交差,想在城里暗地里观察一两天看看,哪知道今天刚往马上一坐,突然马就惊了,差点撞到了军师,这才露了脸。
江辰听完这话后,半信半疑。“荀越”这个人名他怎么不知道是谁呢?即使他用“超级搜索引擎”查了半天,也没有这人的半点信息,奇怪了,感觉这人的智谋真是古怪离奇,说他是有头脑吧,真是抬举他,说他没有头脑吧,但没有什么本事怎么忽悠得马超的随着他转呢?马超好歹也是一代名将,怎么就听这种人的馊主意?
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计策?庞德来投降的理由好像也不太充分呢!
但事情就在那儿了,李恢这人可绝不是什么糊涂人,还能让大老粗庞德给唬了吗?这绝不可能。
“德昂,既然你平安的回来了,那能活着回来那就比什么都要好,”江辰道,“不敢见主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知道这样耽误了多少正事儿吗?”
“军师批评的极是,”李恢一个劲儿的承认错误,“我这就去见主公。”
“一起去吧!”
“什么?李恢回来了?马超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归降?哎!怎么搞的。”
刘备正在准备宴会的事儿,现在县府上下张灯结彩,弄得这个热闹,他听李恢说完了此行未成功,也未深责备他。听他说到马超的态度模糊,刘备不禁皱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问计庞统:“士元,你说我若再多许给他一些好处,那马超他会来降我吗?”
“主公,依我看,”江辰说,“马超他自恃有些威名,手下还有兵马,也是未和我军打过交道,因此在向咱们漫天要价呢。我们若一味的满足他的胃口,恐怕会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他将军当他都不满足,那他还能想要什么呢?”
“可是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打,打得他心服口服了再来乖乖的投降。主公,我愿意带几名将军出去迎战马超,把他收服回来再见你!”
“那这件事恐怕当仁不让,就要有劳士元你了。”
“诺,但我想若迎战马超,必须要组建一支能与之抗衡的骑兵部曲,上次我们擒杀张任,得了他数千匹战马,这次我建议可以让新来的庞德对新成立的骑兵队伍进行强化训练,毕竟他是很有经验的骑兵将领了。”
“这也行,可是……”
“主公您可以放心,我们这边也有将领陪他一起操练。就让魏延和吴兰负责这事儿。”
“行,这些事你就看着安排吧。”
“主公,我担心的仍然是咱们雒城这边。人心还需要归拢,特别是诸将官之间,需要进一步的和睦相处啊,这件事情可万万不以懈怠下来。”
“这我早想到了,士元你不用担心,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长期的相处后才能日久见真心嘛,而你若想诸将立刻消除彼此间的隔膜,除了我给他们多多从中调和之外,还要你和孝直多做很多的努力。这不嘛,借今晚这个宴会,我给他们创造些机会,我要借你起个带头作用了,你可不要有怨言啊?”
“哈哈,我没有问题。”
“酒宴暖人心,推杯换真情嘛,士元战场上得靠你了。”
“自当效力。”
再商量过一些别的事情后,感觉也没过太多时间,就已经近了黄昏时分。
这时候县府内外全都忙活个差不多了,满眼望去处处都是贴红挂彩的,搞得比过元日还要隆重,其实这也忒夸张了些,只不过是个军师娶小妾,又不是办大婚,一般这种事儿很少有人乐意张扬的,因为传说出去容易让人理解成为这男人不思进取,只知道讨小妾的欢心,八成是想在床上多让人家卖力服侍吧。
当时也有男子把纳妾视为荣耀,所谓“大丈夫三妻四妾”,但只不过是多娶几个,谁也不看重什么仪式,否则有“失类”的嫌疑。
三国两晋时期,婚姻双方尤其强调门当户对,法律禁止良贱通婚,否则会被称为“失类”。而且为妾者虽有明媒聘娶,但只能坐小轿进门,受大老婆管束,受人鄙视。
这回庞军师的想法真是让常人惊讶,不仅大张旗鼓的搞这一套,还把这件事申报了上去,让它当成了公事,最后荒诞的是主公刘备还就应了!
哪个见过取小妾弄到县府去办,还要搞什么宴会的?这在理法上简直让人理解不透。
“一个小妾进门儿,就能受到这待遇,除了皇叔看得起我们蜀中的人,还真没有别的解释的理儿了!”
灯火点起,人们陆续到齐。来赴宴的主要是文官武将,还有一些当地的缙绅代表,仆人往来穿梭着忙里忙外,安排张罗着酒宴的进程,这里居然还准备了乐队和伶优、歌姬,每隔几桌就有一队,叮叮当当的乐曲声已经有响起来了的。自从意识苏醒来之后,江辰还是头一次看这玩意,心里赞叹道,对这帮古人来说,这也太有创意了!
吴兰雷铜两个小将各穿了一身新衣服,满面红光的早就来了,到处跟人抱拳打招呼,若干武将多年在外边征战拼杀,在这种公开场合看这种“下里巴人”的演出,那也是觉得新鲜。
其实刘备也没有办法,高雅点的艺术当时可也是有,但在雒城县城这小地方就难寻觅了,下人们费尽心思找到了些伶优、歌姬,不过这也算应景,娶小妾嘛,俗的成分占多数。
县府正堂摆的桌子,刘备当然得坐首席了,下面文东武西,坐了个满满当当。条案上蔬果点心,摆得真是齐全,壶觞里的美酒,香味沁得人直接就醉了。大鼎里煮的肉,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美味,想想也解馋呢!
江辰坐在刘备的下手,看着下面陆续到齐的人们,有的人甚至他都不熟悉,或者根本就没有见过,这让他心里竟然有了些忐忑。他擅长军机之事,像这种聚会类型的“场面”,“原来的那个庞统”他都不喜欢参加,那穿越附身过来的现代人江辰就更怵这个了:
万一哪个地方说错了话,那就把自己的形象全毁了!
到场文官的有刘备,庞统,法正,孙乾,简雍,胡济,费诗,彭羕,马谡,蒋琬,李恢等等众人,全部穿的都是便装,或者是头戴束发金冠,或者用巾包头,穿布衣的少,锦袍金带的多,当地的蜀锦嘛,那可是太显身份和档次的东西了。基本上所有人都显得斯文雅致,干净利索,透着那种文人独有的儒者之风。
武将吴班、吴懿,李严,魏延,黄忠,卓膺,刘封,冯习,吴兰,雷铜等将官,虽不像平时那样顶盔冠甲,但往那一坐也都威风凛凛的,与文官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也不管是谁了,一个个跪坐在案前,都端端正正的,姿势全都是很认真严肃的,但脸上的表情却不一而同,大多都很放松,尤其是那些武将,脸上的笑全憋不住了,就差嘻嘻哈哈的闹起来。
文官们也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个个露出的神色,要不就是不解,要么就是不屑,总之是把刚入雒城的时候,那种严肃紧张的气氛给冲淡了。
“嗯,咳咳!”
刘备看人到齐了,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顿时大厅里安静下来了,众人把目光聚拢了过来,就见刘备脸带红光的笑道:“诸位大人,诸位贤士,诸位父老,还有,诸位……弟兄们,我先说一句,今天这个宴会没有别的事,就是为了给我们的凤雏先生办的,庆祝庞士元纳妾之喜!”
“轰!”座上的武将们一个个的大笑了起来,他们平时都唯恐天下不乱呢,这会儿起哄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的,脸上基本上都露出了“心领神会”“可意会不用言传”的坏笑的表情,有的粗鲁的将军甚至直接就敲起了桌子。甚至连有的文官也都笑了:这宴会的理由也未免太有点牵强和……低俗了。
刘备又笑着说:“士元相貌虽然那个……嗯差了一点,咳!咳!安静!但是他才华横溢,是我们荆州最有才学的男人!所以,为了表彰他的军功,同时也是关心他个人的生活问题,我为他特意举办了这么一个仪式。同时,也是想找个什么借口把大家请来,咱们都好好的吃吃喝喝,与君同乐!”
“好!哈哈哈哈!”下边文的武的全笑得合不拢嘴。
刘备摆摆手,示意大家稍静些,渐渐严肃下来说道:“其实呢,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是一个道理,有人就有一切,对不对?本大司马自入川以来,还从未有个机会像今天这样,能和大家团聚一堂,闲聊一聊家事!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承蒙在座诸公的厚爱,备才能有今天的这一步,还希望诸公多亲多近,请举杯同饮!”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