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古少言站在窗边望向季流年房间的方向,今天下午他去婆婆的小院原本是想劝说她放弃讲绣儿这个小丫头送人的想法,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的季流年搅和了,说起来他还真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呢,凭什么都是没了爹娘的孩子,她就能被人爱若珍宝,自己就只能躲在漆黑的房间里独自舔舐伤口。人人都以为他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但其实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古少言又想起了当年那一地的鲜血和那些奴大欺主的下人们,要不是被他们推下了水,他还不会这么早醒悟过来,什么父母亲人,关键的时候全部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只会考虑自己,从不在乎别人,就像自己那个眼里只有丈夫的娘一样。从那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只有像母亲那样的弱者才会选择自杀这样愚蠢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他只会越来越强。
“去查查她为什么要将绣儿送给季流年。”
“是。”房间里的某个角落想起了一个声音,而在自己房间里季流年也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这个古少言果然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只是刚才那个人是谁,隐藏的那么好,要不是他发出了声音自己还真没注意到,难道这就是像小说里说的暗卫之类的人物吗?这个世界果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现在连暗卫都冒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古家的人还是古少言自己的人。季流年觉得,当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古少言也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只是将他们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伪装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还真是挺恐怖的,这么小就有这么重的心思了。
不管怎么样她带绣儿走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毕竟她只不过是古家的一个过客,古少言手再长也伸不到她那里去,而古少言自己得到的结论也只是婆婆病入膏肓不得已而为之。一天之后,季流年带着五岁的绣儿和两位老爷子坐上了返程的飞机,绣儿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含着眼泪离开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婆婆把她那一屋子的绣品都打包送给了季流年,这让她受宠若惊,婆婆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她留着也没用,就当是报答季流年吧。
到这里季流年这次的西行之旅基本也就结束了,她也总算离开了古少言那个表里不一的危险人物,她是最烦和这些人打交道的,多费脑细胞啊。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到了h市,郑钧正好空着,亲自来接的人,现在周婶也住在半山园里,郑钧有空也都会在那里住着,今天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回去看看自己老娘。今儿个不是周末,上班的都没回来,园子里就几个老的在,外婆和奶奶抱着人看了半天才放开,毕竟季流年不常离开家,难得出趟远门家里人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好在安全的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在蜀地的时候季流年就打电话说她要带个孩子回来,让外婆他们提前准备一个房间。回来之后她细说了绣儿的事情,几位老人家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房子都是季流年的,多住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况且园子里多个孩子也热闹,绣儿又是个乖巧的性子,很招人喜欢,大家很快就接受了她,只是绣儿自己还有些拘束,相信将来会好的。
今天人多,外婆准备了手擀饺子做中饭,外婆是北方人,饺子做的极好,全家都爱吃,这东西做起来也不难,面发的好,陷拌的好基本就可以了,今天人不少,吃这个正好。外婆他们在外面包饺子,季流年在厨房里熬骨汤,等饺子出锅了配上这高汤正好,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季流年还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最快乐的。
一个月之后,季流年接到了来自蜀地的电话,婆婆终究还是抵抗不过病魔,去世了,虽说人有祸福旦夕,她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免不了伤感,虽然与婆婆相处不过几日,但是这个淳朴的老人教给了她很多的东西。
那天晚上季流年抱着绣儿在山顶上坐了很久,讲了很多,绣儿还小,她并不能真正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是即便如此那一天她依旧感觉到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直到长大之后她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季流年决定以后要多给绣儿讲讲婆婆的事,她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一颗感恩的心,而在她的生命中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那位视她珍宝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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