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杳眼神暗下，双眸里的哀伤很浓很浓，像是化不开的墨汁一样。
楚娇娇心口一滞，光是从他的话语中就听出来了从骨髓深处发出的痛意，似是藤蔓一样的纠缠着她的心脏，紧紧一勒就是碾压粉碎的痛。
那是他的二哥，想必他应该很难过。
苏玉捏了捏秦知杳的手，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个故事，可每一次都让她有种感同身受的痛意在身体里散开。
有时候她会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夫妻。
会因为他的痛苦而难受，也会想要为他排解所有的忧愁。
每当深夜，秦知杳在梦里叫着他的二哥，苏玉的心也会随着揪痛。
男人抱着她的腰，展现着他在白日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脆弱，而她则轻拍着他的脊背告诉他，“阿杳，我在这里，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没事。”秦知杳给了苏玉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
“二哥开着车子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危难时刻，他抱住了我，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住了所有的伤害，所以我活了下来。虽然我的一只腿在那个时候废了，可比起二哥，我捡回了一条命，是他誓死也要保护下来的命。”
秦知杳平淡的陈述，英俊的五官刻上了深切的嘲弄。
如果当初他没有放他离开，如果他没有让他带他一起，秦知灼不会发生车祸，更不会为了保护他当场死亡。
他欠他的是一条命，永远也还不清。
“那你们，没有去找过江辞和她的母亲吗？”楚娇娇问道，五官慢慢的沉静下来，不是指责，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知灼，是我对不起他。”秦老爷子突然开口，回答着楚娇娇的话，“知灼死了，我把所有的过错推到那个女人的身上，认为是她夺走了我儿子的命。”
“爷爷，所以你不愿意找她和江辞，觉得是他们母子俩的过错？那江辞后来又是怎么出现在秦家的呢？”楚娇娇联想起秦乐霜的话，她分明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江辞是由她带回来的。
“那几年其实我也后悔了，只是始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害了知灼。”随着年纪越大，秦老爷子回想以前的事情，越发的觉得自己的不对。
是他的固执害死了他儿子一条命，也害的江辞从小没了父母家人的关心爱护。
“知灼他大哥看出了我的想法，就四处寻找着他们母子的下落，最终知道江辞被送去了孤儿院，所以就带着乐霜去想要接回他，没想到乐霜一见到江辞就特别喜欢，非要带他回家，所以我们就这么带他回了秦家。”
“爷爷，小叔叔，听了你们的故事，我也想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可以吗？”楚娇娇沉默良久，心里其实有些责怪，但人死不能复生，秦老爷子已经用了余生的几十年去忏悔，去弥补，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代替不了江辞，无法指责他们这群人的狠心，可她想要说一个故事，有关于江辞的故事。
“娇娇，你想说什么？”。
“江辞他从来没有不对的地方，从头到尾，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