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燕离玉马关,当年稚嫩青涩少年,此刻站在这座算不得巍峨的边关要地,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玉马关内的某间小客栈里,弩侠儿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叫了一壶清花土烧、几碟小菜,就这样悠闲的吃着。
客栈里人并不多,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两桌客人,紧挨着他的是一伙书生气质的文弱青年,有四个,每人的背后都放着一个木制的书箱,想来这他们几个应该上都城赶考的学子。
靠近门口的地方坐着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大汉的右胳膊上都刺着一个猩红的狼头,两人正大口大口的灌着水酒,说话声音极大,也不管客栈里还有其他人。
在彪形大汉的左边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剑眉星目,气质出尘的少年,他腰悬青龙玉坠,一把极其漂亮的长剑放在桌子一边,正缓缓的喝着桌上的一小壶佳酿,酒壶是汉白玉壶,玲珑精巧,应该是燕离最著名的玉露琼浆,这一般只能在都城喝到的酒,在这边关小城居然能看见。
弩侠儿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这一切,这似乎是江湖上最常见的情景了,他并没有太刻意去想。
突然,门口的彪形大汉大声的争执起来,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一言不合,他们面前的桌椅被掀翻在地,地上满是狼藉。
惊动传来,客栈里的几个伙计赶忙上前劝阻,可无奈两人身强体壮,有伙计直接被一巴掌扇飞了。角落里的白衣少年眼见,眉头微微皱了皱。而在他旁边的一桌书生早就被吓得退到了一旁。
两大汉正在僵持着,嘴里互相问候着对方的家人,随后,两人便扭打在一起。几个伙计是不敢再上前劝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客栈里的东西被一一打翻。
吵闹声引来了客栈外的许多行人,他们大多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一人上前阻拦,有甚者居然吹起了口哨,在门口起哄。
眼看着两大汉周围已被移成平地,客栈里头冒出了个杵拐杖的老爷子,老爷子被一个清秀的小丫头搀扶着,一双老眼在看到此情此景后,他脸色愈发的难看,双手杵在拐杖直发颤,老爷子憋足一口气厉声吼道,“哪里来的粗汉竟敢在这里撒野,还有没有王法。”
吼声传来,扭打在一起的大汉停了下来,他两从地上跳了起来,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又被哪突然冒出的老头给骂了,架也打的不尽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大汉不屑的朝老头骂道,“老不死的,大爷心情不好在你这打架怎么了,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这狗屁客栈给烧了。”旁边另一个大汉则在他说话间直勾勾的盯着老头身旁的小丫头,眼神贪婪,喉咙里也不住的咽口水。
这话说的,老爷子被气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小丫头赶忙就要拿自己的秀帕去帮忙擦拭,那边一直在盯着他的大汉一步上前,扯住了她刚伸过去的那只手,她想要挣扎,不料那大汉胳膊一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随后传来的是一阵令人恶心的笑声。
老爷子刚才的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接着又看到自己的小丫头被大汉掳了去,另一口鲜血又从嘴里喷了出来,正在大汉怀里一直被骚扰的小丫头,看到老爷子再次吐血,她用劲的咬了一口大汉的手臂,挣脱了出去,弯腰就要去扶老爷子,可没等触摸到老爷子的身体,一直脚将她踹飞了出去,只见那被她咬了一口的大汉正骂骂咧咧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嘴里还骂道,“死丫头,给你脸了,竟敢反咬老子一口。”
被踹到在地的小丫头嘴角流出了一股殷红,她死死的盯着正在朝她一步步走来的大汉,小脸上满是绝望,一旁的老爷子眼看自己的小丫头危在旦夕,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可他刚刚迈出两步,迎面便袭来了另一个大汉的拳头,挨了这一拳的老爷子,直接一个身形不稳的昏死在当场。
门外凑热闹的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几个腰间配着刀剑的人影正要冲进来,那大汉注意到了这点也不惧,朝着正要冲过来的几个人喊道,“猩狼帮办事,无关者最好别插手。”话音落下,原本打算冲进来的几个江湖侠客在看到大汉胳膊上的狼头刺青后,身形硬是缩了回去。
弩侠儿看着眼下发生的事情,本来一场小小的打闹,竟然会演变成现在的生离死别,他很同情老爷子和小丫头的遭遇,却又不想多管闲事,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出手制止的时候,那个站在小丫头面前的大汉,正准备去撕扯慢慢退后的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小丫头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她的小脸上满是无助和泪水,弩侠儿知道自己再不出手,这场闹剧就真成生离死别了,他一把抽出身后背着的萋刀,就要杀过去。
可当他提刀杀到时,两个大汉早已软瘫在了地上,他们面露惊恐,不停的在地上抽搐,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此刻巨变,惊呆了在场的众人,弩侠儿也很惊讶,自己不都还没出手,怎么两大汉就那样被废了。他收起刀,查看着四周,想要找到刚才出手的人,却发现并没有可疑的对象,只是当他看向角落的时候,那里端坐的白衣少年早已不见了身影,只留下那个已倒在桌子上的白玉酒壶。
周围凑热闹的众人,都觉得是这个不起眼的道人刚才施展了大神通,将那两个大汉打翻在场挽救了老头子和小丫头,顿时传来许多高看的目光。
弩侠儿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将地上已经醒来的老爷子扶起,那边被惊吓了一场的小丫头也慢慢走了过来,对着他千恩万谢,还不住的用目光偷偷在他身上打量。
弩侠儿正忙着为老爷子查看身体,四师兄给他的书经里就有几卷关于行医救人的,他在来玉马的路上就层将之研读过一遍,对于一般的伤势还是能医治的。至于此刻小丫头的观察他并没有去在意。
为老爷子检查完伤势,他给小丫头开出了几张药方,小丫头便吩咐店里的伙计去给老爷子抓药,再吩咐其余几个伙计将正在地上抽搐的两个大汉抬去城衙。
老爷子已被送回了房内修养,几个伙计正在打扫着客栈,弩侠儿向小丫头询问道,“姑娘的伤势要不要紧,小道对医术还略知一二,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小道可以为姑娘看看。”小丫头听到要为自己检查伤势,小脸上泛起了红晕,她刚才被大汉正踢到了小腹,此刻要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查看,心里还是会有点别扭,但她挣扎几秒,还是点头答应了。
小丫头将他带入了客栈后的某间屋子,轻轻的关上了屋门,弩侠儿有点莫不着头脑,不就检查下伤势,至于关门吗?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小丫头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嘴里说道,“道长先生,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这下可把弩侠儿吓了一跳,感情小丫头你这是要以身相许啊,他愣在了当场。
床上躺着的小丫头迟迟未听到任何动静,她睁开眼睛看着正在发愣的弩侠儿,脸上更红了一截,只得轻轻的说道,“先生,小女子伤及小腹,此刻虽不像之前那般剧痛,但隐隐还是能感觉到点痛意,不知先生可否为小女子查看一二。”听到小丫头的话,弩侠儿才恍然,原来是自己想歪了,他尴尬的笑笑,对着小丫头回道,“刚才小道不知姑娘伤在何处,正在回忆你是怎么受伤的,故而耽误了,姑娘勿怪,请姑娘脱去外衫便可,小道自会为姑娘查看。”说完,弩侠儿向床前走去。
小丫头听到要让自己脱衣服,小脸更红了几分,有点后悔让他给自己看伤痛了,却又不敢明说,只得咬着牙,小心翼翼的将外衫脱去。
脱去衣衫,她又轻轻的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紧张的等待着。
弩侠儿眼看此时的小丫头在脱去了外衫后,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正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上仅裹着一条白色绸缎,刚好遮住胸前的凸起部分,小腹的一半却露在了外面,那里明显有一道发青的伤痕,一股少女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稳了稳心神,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小丫头露出一半的小腹上,小丫头身体轻颤了一下,弩侠儿以为弄疼了她,动作变得更为轻缓,感受着小丫头小腹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吞了几口吐沫,才不舍的将手抽了回来。
待得小丫头将衣衫穿好,弩侠儿才开口道,“姑娘身子并无大碍,吃点活血疏筋的药,修养一阵就行了。”小丫头点了点头,刚才在脸上出现的红晕退去了很多。
两人就这尴尬的杵在房间里,直到小丫头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尊名。”弩侠儿渗了渗,摸着头笑道,“小道姓弩,单名侠,你喊我弩侠便行,不必再叫先生。”他之所以没说出自己的全名,是因为今天亲眼目睹了江湖的残酷。
小丫头开心的点头笑道,“嗯嗯,弩先生,是不是玉马关战神弩大将军一个姓。”弩侠儿黑着脸不说话,表示没错,再想到自己的死鬼老爹竟然还有这个头衔,真不愧是自己的老爹,但他没再多问关于父亲的事情,因为这些等到遇见师父他自会知晓。
随后弩侠儿询问小丫头的芳名,才知道小丫头叫小萌,这不免让他想起了师姐居萌萌的身影。他情绪有点落寞,小萌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不清楚这个道人模样的少年到底经历什么,她脸上红晕再现,没等弩侠儿反应过来,一股清香伴随着脸上某处温热还残留着,小萌已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