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闪烁红光,尖声厉啸让许飞不知所措,这从墙壁上跳下之岳王影像迅速化为实体,沥泉枪分心就刺!
许飞突然顿悟,原来这仙人传授还有比试切磋,二话不说银棒瞬间接驳迎风伸展,两条沥泉枪如同蛟龙恶蟒翻翻滚滚斗将起来。
岳王影像一招一式大枪去繁就简,拦、拿、扎、正是上阵杀敌的实战枪法。
许飞也用岳家枪相对,二人枪尖对枪尖,如同铁鸥斗银燕,擦出万点火星,两只枪上的红缨似两只赤龙绞杀一起,斗到酣畅淋漓之处,那岳王影像大喝一声,枪已突破许飞的重重枪影点至小腹。
大枪长不能及,枪头已经突进内围,许飞心念一转之间,右手握的沥泉枪已经变成单刀,左手幻化成铁牌,当即单刀贴住枪杆轻轻黏住,一招顺水推舟反削岳王影像的手指,铁牌护身,着地一滚切入对方大枪内围,刀刀直取对手下盘,正是三十六路地堂刀法。
岳王影像轻轻颔首,沥泉枪拨扫抽砸护住下盘,许飞忽然顿悟这神兵之妙用,铁牌单刀刚走几招见对方枪到眼前,单刀铁牌瞬时幻化为护手双钩,十字插花牢牢用双钩锁住了沥泉枪的吞口,猛击下压脚踩枪头双钩“哗楞楞”变成流星锤已经击至岳王影像的面门!
“呯”的一声轻响,岳王影像瞬间化作点点繁花烟火散之无形。
这一瞬间许飞只觉得犹如一股神力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正惊异间墙壁上手持金装锏的黄脸大汉影像也化成实体攻将过来。
许飞哈哈大笑,能与这恒古以来历代强者习武切磋真是习武之人的饕餮盛宴。神兵已经化为两把竹节钢鞭大踏步迎上前去,抖擞精神双鞭如同奔雷怒涛急攻过去,正是那尉迟鞭法。
神兵圆转如意,融会贯通,远了大枪长戟势若闪电,近了刀牌鞭锏法度森严,攻之不克时双钩软鞭锁拿缠绕,守之不稳双手藤牌犹如河蚌成精。战到酣处只听许飞一声大喝,那黄脸大汉也化作点点烟火消失无踪。一股神力又犹如醍醐灌顶充斥全身。
一个接一个的影像,一个接一个的敌人。
不,是朋友,是师长,许飞已然物忘两我,神游太虚,神兵已经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如同血脉相投,意念到处长短如意,软硬随心,身体里的武学天赋已经被最大化的催谷到了极致,巅峰,枪起如神龙出海,刀劈似雷霆万钧,一招一式由亦步亦趋,变成洒脱如意,由一个江湖后辈变成了举手投足一代宗师。
许飞的体力一点一点的流逝,精神,气度,阅历却如开了天眼一般的凡人,一日千里的汲取,增长,膨胀。
最后一个正是那吕布模样的影像,手持方天画戟,举手投足卷起烈烈罡风,随手一劈一刺都如山般沉重,体能上强弩之末的许飞却斗志昂扬,两把方天画戟斗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汇集了无数世间强者的精神,智慧,斗志的许飞化身为战神寸步不让。
慢慢的吕布影像开始后退,方天画戟舞动的圈子越来越小,被许飞的神兵压的招架多出手少,渐渐不支,只听得许飞一声怒喝,手中方天画戟如同一道惊虹飞掷,正中吕布影像的眉心,随着一声烟花四散的轻响,穹顶大厅重回寂静,只有那一束白光射在场地中央,那脱手而出的如意神兵又变成两根短短的银棒,那忽明忽暗的宝石光辉像是两只对许飞示意的神眼。
四周万籁寂静,只有许飞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跳,和汗水滴滴答答摔落地面的声音。刚才这一切都有如自己穿越异世经历一样奇幻莫测,只有身体里的神力,在四肢百骸奔流涌动,只有那浩如烟海的武学知识保留在内心。
许飞静静地看着那如意神兵,就像是看一个并肩作战的老友,又仿佛是一个寂寞了许久刚刚酣畅淋漓玩耍了一番的玩伴。
就在那淡淡的白光里静静的悬浮着,像是期待着什么,许飞慢慢走上前去,两只手轻轻的握住如意神兵,就像是握住了老友的双手,又仿佛找到了世间唯一的知音,心意相通,血脉一体。
轻轻的将如意神兵藏入袖口,向大厅四周环施一礼,大踏步走向大门,这次大门应声而开,那刺目的红光,尖锐的啸声再也没有出现。
出得大厅再过一道穹顶有一比其他大门还要雄伟壮丽的拱门,此门有数丈高下,整个拱门有一层悬浮如意神兵类似的淡淡白光笼罩,看不清门外的事物,许飞知已经走到这仙人穹顶天宫的尽头,坦然走向白光。
走入这白光,只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逐渐分不出方向,上下颠倒,左右难辨,就像是进入这天宫神殿之前那段白雾笼罩的道路,明明只有一道大门却不知这样走了多久,恍惚间眼前渐渐亮了。
前面一个白衣男子面色沉重正朝自己这边张望,不是楚惊鸿大哥又是哪个,许飞不禁欣喜若狂,这十不回一的奇珍洞自己终于出来了,还得到了天授的如意神兵。
楚惊鸿也看到了许飞,平日里沉稳练达,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神态都跑到九霄云外,只一瞬间便冲到了许飞的身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头不停的摇动。
“兄弟,你总算出来了,大哥都以为你…”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许飞赶紧宽慰道:“哈哈,楚大哥也是心急,我这不是出来了么,区区几个时辰大哥就担心成这样。”
忽听旁边一个圆滑的声音说到:“许少侠入此奇珍洞已经足足三天三夜,难怪楚门长担心,这奇珍洞自从金钱帮代管就无人如此之久还得生还。楚门长不听众人相劝,定要在此等候,真是对许少侠青眼有加,情深义重啊。”
正是那金钱帮帮主金满堂,黄金棍三条大狗倒是没带,身上穿戴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入洞前群雄聚会时那么浮夸,这也是对楚惊鸿示好,表示自己毫无防范之心。
许飞这才明白自己在这奇珍洞里已经三天三夜,只觉得在仙人神殿里只不过数个时辰,哪知与仙师影像习武切磋如此之久。
再看楚惊鸿两眼布满血丝,面色憔悴,这三天定是心急如焚却不曾合眼歇息片刻,心内大是感动。
只听得楚惊鸿说道:“兄弟入洞一去不回,我这当大哥的心急如焚,这奇珍洞入内寻宝生还者都是一日之内出现在洞口,从未有贤弟这样三天三夜方才回返之人,真是福大命大,不枉为兄一番苦等。”
许飞回道:“大哥辛苦,我在那奇珍洞里与那天师学艺,并…”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惊鸿眼神一闪示意自己噤声,原来这奇珍洞的经历都是江湖上最最机密的情报,价值万金也难求得,许飞这只言片语让金满堂听了去就可奇货可居。
楚惊鸿对这许飞一片赤诚,所以入洞前才把自己取得“生灭”神剑的经历俱都告知,每一个拔尖有资格入奇珍洞的江湖人,都想搜寻生还者的经历,哪怕只言片语也对自己入洞多了一份生机。
二人既然要瞒住这金满堂自是不再多言,客套一番告辞,上得马来向回京城的山路行去,看看四下无人,楚惊鸿才说道:“兄弟入洞足有三天,前两天只出来一人,唉,二十个天赋异禀的江湖儿女就这么命丧洞内。”
许飞听了心里也是一颤,问道:“不知出来的是哪位高手?”
楚惊鸿缓缓道:“第一日出来一人,便是织女阁的门长夏爱青,出得洞来毫发无伤,笑眼盈盈,捧出一硕大的奇珍异宝,却不是什么神兵利刃,在这等候贤弟两天里门内探子回报,说这奇珍只需微微踏动便能飞针走线,速度快胜百人,这织女阁门长之位从不论劲气高低,而是论这女红织工的巧妙。她的师姐和她同时入洞命丧洞内,又得了这等宝物,门长位置算是做得稳了。”
许飞突然想到了那甜腻腻的声音,甜腻腻的笑,虽因洞内阴暗不曾得见相貌,心里有些异样。
又听得楚惊鸿说道:“按照惯例一日不出者有死无生,金满堂便遣人进入用粗绳系腰手持火把松明搜寻,发现死尸狼藉,十五具残缺不全的尸身倒在外洞,有一人被无形丝线缝在石笋之上,救出来时还有气息,但不多时也没了性命,其余五人就此消失不见。”
许飞心里暗想,如此还有五人陷在洞内,却只有楚惊鸿一直苦等自己,心里更是感动。
楚惊鸿没有察觉许飞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为兄在此三天也是心急,再过两日就是江湖上每年都有的所谓亲善大会,说是群雄聚会亲善和睦,实则是勾心斗角,互相显示实力,倾轧弱者的戏台罢了,每年都有火并之举,今年门内还没确定派哪位堂主去应付这个苦差。”
许飞听了正中下怀。
“小弟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