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阵阵,本是盛夏的魔都让苏老太竟然感觉到冷。
夜深了她还没有睡意,想着早上被狠毒儿媳虐打的一幕很是气愤,又想到亲儿子竟然没有吭出一个屁来,这气愤又转成了哀怨。
想着小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纯真,只会跟在她倾慕的表哥后面跑着,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间。
终于用了一些手段让家里人推掉了原本定好的婚姻,硬生生的让表哥娶了她,但是表哥最喜欢的人不是她让她很是恼火。
她知道那个女人像“黄皮子”一样惑住了表哥,自己始终在与那女人较劲,等到她也有了婚姻方才松了一口气。
与鬼子的战争打响了,突然一天那女人的男人找到了表哥,引诱着、蛊惑着憨憨的表哥加入红军去打鬼子,她当场就拒绝了这件事。
这是九死一生的事啊!
怎么能让表哥冒着危险去呢?两人的日子可以苦一点,窝囊一点,甚至自私一点,只要是两人在一起就好,缺一不可!
她用了一切的手段和言语甚至搬出了公婆来,但表哥终于在一天夜里跳窗而出,毅然参加了战斗。
那一刻她对表哥只有了恨,她觉得表哥认可去死也不愿意和她过日子,这股恨意像火一般烧了六七年。
几年后,当表哥的战友在她面前跪的泣不吭声,掏出了一个红色本本及一个荣耀勋章后,她彻底崩溃了。找了个坟地安顿好表哥后,开始了恶毒的计划。
终于让她等到了,那个时期的村民很愚昧,几句话就能断一个人生死。她诬陷带领表哥的男人是“逃兵”,蹲进了牢房后一直到死。那个“黄皮子”也不能得好,她散布谣言说“黄皮子”作风不好,男人蹲了号子还在外面偷人,被愚昧的村人在大冬天赶出了村子,最后冻死在外面。
大仇已报的她当晚大哭不止,为英雄表哥,为自己的狠毒,为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得到的幸福...
现在的她只想在咽气前多享受享受人生,所以她也豁出去了,只要苟得舒服就行,管它是否缺德。
今晚还真是冷啊,苏老太紧了紧被子,疼痛的胳膊让她倒吸凉气。
“咚咚”
“谁啊?”苏老太年近90,眼不花耳不聋,特别敏感,心里一紧试探着说道:“是大牛吗?”
无人应答,一片死寂。苏老太觉得自己是多疑了,又要继续睡去。
“哒哒哒!”
“谁?!”苏老太坚信自己肯定是听到声响了,人的走路声,敲门声!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点开了床头的灯,拿着重重的铁拐站了起来,气愤的向房门走去,心里暗想:定是那两个淘气的孙子恶作剧,抓到了定打折狗腿!
缓慢的来到了房门前,猛地推开了门,看见庭院中间矗立着一个人,长头发花棉袄,顿时让她头皮发麻,嗓子眼里挤不出一丝声音,她一辈子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的一双眼睛,她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次睁眼后,庭院中那个“花棉袄”不见了。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人老了眼睛也花了,她松了口气,想要去关门。
“苏倩!我冷的要死”一声急促又尖锐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苏老太的耳朵里。
“啊!!”苏老太愣了几秒钟后开始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这叫声十分瘆人,像是人吓破胆后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院内其他房屋的灯都亮了,一群人赶来了过来,是老炮与村炮还有两个熊孩子。
“怎么了妈!”老炮看着老妈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嘴眼歪斜,干瘪的脸上满是骇然之色,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妈,他都会被这老太太吓一跳。
“人、有人、不要过来!”老太撕心裂肺的喊着。
四人紧紧的裹住老太,村炮不停的抚慰着苏老太,老炮在村炮耳旁低语:“妈是不是年纪大了,眼花了?”
“谁眼花你老娘也不会,我半夜偷她压箱底的金镯子她都能知道,我怀疑...”
“怀疑什么?”
“大限已到,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村炮阴阴地说道。
老炮也开始有些害怕,但两个熊孩子无所谓,突然在睡梦中被吵醒,他们有些恼火。
“老妈老爸,奶奶估计就是做梦吓到了!”两孩子一边一个捶着苏老太的腿,试图让苏老太因恐惧而紧绷的小腿停止颤抖。
过了几秒钟,苏老太看着一屋子的人,受到惊吓也马上恢复了过来,惊奇的是这一吓,骨折的胳膊竟然没有那么疼了。
“大牛、媳妇,我可能真的是看错了,听错了...”苏老太喃喃道,又将刚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对!我就说么!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肯定是害怕,我来陪你住!”老炮毕竟是儿子,还是能为苏老太考虑的。
“你确定真的没听错吗?”村炮笑着说道。
老炮拼命的向村炮使眼色,但是村炮像没有听到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苏老太,苏老太也愤恨儿媳竟然如此无礼,心里暗想: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苏倩...”这话从木然的村炮口里说出,但屋子里说有人骇然地听到。
这不是她的声音!
!!
所有人吓得头皮发麻,苏老太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嘴巴一抽一抽的。
老炮下意识的狠狠踢开了村炮,村炮就像个球似的向后翻滚,继而就像提线木偶般的站起来,动作很机械,嘴角带着冷笑。
“你...你...”老炮这个无神论者吓的牙齿打颤,两个孩子吓的哇哇哭,而苏老太已经浑身僵硬了...
“够了,就到这里吧。”项辰龙在旅店内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乐开了花,他们受的惩罚已经差不多了,他当然知道第一次看见“阿飘”是什么感觉,这都是小巫见大巫,没让安卓儿开他们的天眼,如果是的话他们早被吓死了!
“切!你还是太仁慈了,还极恶?”安卓儿十分鄙视地说道。
老炮只看见村炮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天知道这一家人今晚是怎么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