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妃刚开口就被姜籽沐接过去,还带着哭腔,“明皇妃,一月前妾身为救一只狗落水受惊,到现在还混沌不清,如今您贵为皇妃却听信坊间传言,这不是要将让皇家颜面扫地么...嘤嘤嘤...”
说完姜籽沐又扑到褚澜尘怀中抽噎,“王爷,妾身总被人这样污蔑,哪有颜面再呆在您身边,您还是将妾身休了,让妾身自去吧...嘤嘤嘤...”
虽然她刚才开口说话褚澜尘很怕,怕她瞎说。但现在放心了,她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演得也很到位,自己哪有不配合的道理。
“母后!!唉!......”
褚澜尘蹙眉,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皇后一眼,又垂眸悲叹一声,深情看向怀中的少女,之后哽咽没有下文。
却将要保护自己娇妻而又无能为力的那份心酸与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皇后心恻却又为难,环视众皇妃,目光忽然落到一直未说话的安平长公主身上。
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后宫之中她的威望一点都不小于自己这个皇后,甚至还有过之,要不明皇妃也不会去巴结她。
不如探探她的口气。
“长公主,今日之事你看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安平长公主眼皮都没抬,就道,“明皇妃在宫中动用私刑责打贵女致其落水,若不是晋王赶到,险些酿成惨祸,而后她又无中生有污蔑贵女,折损皇室颜面,当降为六品宫人,自悔其过。”
尊若皇太后的安平长公主金口一开,众人哗然。
但没有一个人替明皇妃求情。
“长公主…”明皇妃傻了,不明白她为何踩自己一脚。
宫斗多年她还没悟透,宫中的女人全是塑料姐妹情,她们只帮会赢的那一方。
安平长公主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女儿还未出嫁,嫁给皇子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的,但诸多皇子都是妻妾成群,府中女人多得都快住不下。
只有这个老九,仅有的三个女人打发了两个出去,只留了个不中用的王妃。
女儿嫁他不委屈。
今天帮他一把,卖个人情,日后好说话。
且老九如今与往日不同,难保他以后不会成气候,果断押他。
堂下褚澜尘没再说什么,他不想让皇后来做这个决断去得罪人,安平长公主跳出来做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演绎的是一款深情好男人。
“王妃,差不多可以了。”今天拖的时间太久,刚才怀中这个女人又在说肚子饿。
“哦。”姜籽沐从他怀中抬起头。
终于可以吃饭了。
出门,褚澜尘就派了人将那些打了姜籽沐的宦官拖到太阳底下互相掌嘴。
打他王妃的脸就等于是打他的脸。
姜籽沐本想为他们求求情,但一说话脸就扯着疼,还是算了吧,毕竟有肉吃比较重要。
寿宴上再没看到明皇妃的身影,但是他的儿子五皇子褚凌,却紧盯着安平长公主和褚澜尘不放,嘴里狠狠嚼着肉。
自己母亲做了多年的皇妃,今天居然被一个皇子整下台,真是耻辱。
“诶,五皇子在看你呢。”姜籽沐悄悄对褚澜尘道。
“让他看。”褚澜尘不去看五皇子,知道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却很关注身边的王妃。
因为坐对面的褚澜赫也很关注她。
他想找姜籽沐说说话,正好姜籽沐也想问问他要送自己狗的事情,可是只要他们一开口,褚澜尘就总有本事将他们打断。
而且极其自然,不被他们察觉。
直到宴席结束,褚澜赫和姜籽沐都没说上一句话,送狗的事情也没谈成。
离宫之前,姜籽沐和褚澜尘被皇后单独请到自己寝宫谈话。
“尘儿,沐儿,过来坐,离母后近一些。”皇后寝宫里没有外人,称呼自然亲切许多。
看着面前一对璧人,皇后似有所思。
若不是褚澜尘请旨娶贵女前几日,钦天监司监向皇上密报说星象异动,唯有九皇子与贵女命格相合,二人成婚是为天命,皇上也不会下旨赐婚。
只是那司监算得了天命算不了自己的命,回去的路上不慎从轿内跌出,竟摔死了。
如今她的尘儿娶了天命贵女难保不会起别的心思。
但皇后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遂劝慰道,“尘儿,你与太子都是我的骨肉,但皇位只有一个,将来太子称帝,你到封地为王,保一方安定,逍遥终老,这不是你的夙愿么,近来你为何频露凌人之气?”
夙愿!?
褚澜尘呵呵,夙愿敌不过天命难为。
他在现代是家族企业的掌门人,高冷与生俱来的,装不出原主谨小慎微的样子。
他无奈苦笑,眉眼间竟现出几分心酸,“母后,儿臣之前不问世事也见没谁放过我,伪装太累,想过得率性一些罢了,况且儿臣也没想去争帝位,娶沐儿为妃皆因我心悦之,母后勿要多想。”
姜籽沐没想到褚澜尘也能装弱小无助,要是在现代他肯定是影帝级的人物。
不过他刚才那一声“沐儿”让人起鸡皮疙瘩。
皇后点头,又道,“那你今日为何对明皇妃之事不依不饶,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褚澜尘无言,处置明皇妃纯属突发事件,他无意参与宫斗,只怪身边的王妃太弱,又不听自己的话。
本指望她给自己挡一挡,没想却被人打脸,打了也不懂如何反击。
她只会硬碰硬。
自己只有帮她报仇咯!
但褚澜尘不能这样说。
半晌,他嘴角依旧扯出一抹苦笑,“儿臣已为人夫,保护妻子是自己的责任。”
一旁的姜籽沐要不是知道他会装会演,估计会感动死。
“嗯。”皇后没再说什么,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还知道责任二字。
但看他身边的王妃,虽是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却没停歇过,一对黑瞳在眸中乱转,瞧瞧这看看那,似乎还在微微摇头,玩自己头上的花冠。
看着真是一团孩气。
“沐儿,过来。”皇后将姜籽沐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摩挲着她肉乎乎的小手,看向她头上的花冠道,“这顶花冠是当年我册立为皇后时所戴,太招摇,你以后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