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蕙兰目光如炬直直看着君子逸,她的话语如利箭一般将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穿的鲜血淋漓,他眸色渐渐染上痛苦之色,剑眉紧蹙,薄唇紧抿,握着杯盏的手青筋暴起,脸色惨白不掩哀伤。【更多精彩请访问】
“蕙兰,我无意伤她…”
他悔了,自从握着她冰冷的手,感受着温暖从她身体一点点消失的时候他便后悔了…只是那时候后悔为时已晚,且,若还有选择的话,那时的他仍会那样做,他终究做不到挚爱她一人。
他遵守了从前的约定,满足了落嫣然愿望,顾及了落家的情绪,为了不让落烟儿难堪,他甚至连皇家的他都找了太后来保驾…只为了让这场婚事让所有人如意,却独独忘了她的决绝!
骄傲如她,怎会与她人分享丈夫,其实早就知道,可是在她同意的那一刻心存侥幸,以为她是真的可以为了自己放下骄傲,却不过是她绝然之后的妥协。
“可是烟儿确实死了,不是么?”
君子蕙兰幽幽的说了一句,看着君子逸愈发悲伤的面容,心底隐隐有些不忍,可为来了今后他能有更好的生活,她不得不这么做,只有彻底的忘了秦烟落,君子逸才能重新开始生活…而让他从心底确认秦烟落已死,这是第一步…
“我知道。”
她就死在他的怀里,亦是他亲自将她送入…墓地。
“那哥哥还有什么可耿耿于怀的?人已经死了,哥哥要做的不应该是忘了她,开始更好的生活么?”
闻言君子逸一愣,他一直以为君子蕙兰是在责怪于他,此刻才发现,她一直都是为自己着想,心底升起一丝丝暖意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我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就能忘了…蕙兰,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死在我的怀里,我至今都记得她的身体在逐渐变凉的感觉,我不确定…”
不确定究竟哪一日才能忘了她。
君子蕙兰明白,秦烟落的死,已经在君子逸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只希望哥哥能够开心,毕竟逝者已逝。”
“蕙兰也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
君子逸欣慰的说道,大手抚上她发顶,眸光中满是温和,“哥哥今日先回驿馆,改日再来看你。”
“好,对了,哥哥要娶祁阳公主的事,是真的么?”
君子蕙兰拉住起身的君子逸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怎么了?这枭阳皇室中,适嫁的公主只有这一位,想必就是她了,可是有何问题?”
“没…没有…”君子蕙兰本想搪塞过去,却见君子逸眸光清澈,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她呐呐的接着道:“素问祁阳公主心性嚣张,看似天真爽朗,实则蛮横无理,妹妹怕…哥哥会受累。”
“无碍,其实于我而言,娶谁都一样,对了,妹妹可否告诉我,曦王妃的名字是?”
不知为何,君子逸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心底一切的纠结与乱线将会随之清楚。
君子蕙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不过想到即使自己不说,他一样可以去问别人,便也没有隐瞒,毕竟只不过个名字而已,只要不是“落烟儿”,想必都没有关系。
可君子蕙兰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君子逸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甚至比“落烟儿”更凶猛!那随之而来的震惊直至空洞,击溃了君子逸所有的高傲与防备,他心底最深的最隐秘的情感,将他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被欺骗的愤怒,无尽的悔恨在心底蔓延…只剩下无力的呐喊…
“她叫秦烟落。”
君子蕙兰说道。
君子逸震惊在当场,他无意识的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曦王妃的名字是秦烟落。”
君子蕙兰当他是没有听清楚,又再重申了一遍。
“烟落…烟落…哈哈…”
君子逸似是陷入了疯魔一般,狂笑了起来,他清晰的感受道自己的心在慢慢的被撕裂,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周身…
那些纯真美好的回忆,那些日子点点滴滴的相处,那个失之交臂的人…
……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烟落,你呢?”
“君逸。”
“什么君逸,看你这个成仙了一般的样子,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无…无欲无求!明明是个小老头,我就叫你小老头好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
“你父母放心让你来这山林中?你家住哪?”
“我会武功啊!爹爹教了我武功!我很厉害的,我家…在汝阳,你呢?”
他都差点忘了,他的小姑娘是会武功的不是么?会包扎伤口,会爬树,会武功,敢独自一个人便往深山老林中跑,她只是说家在汝阳,从未说过姓“落”,也从未说过是汝阳府之人,当时为何就那般笃定她是落家之女了呢?
也许她确实是,也确实不是,不过是被落家收养了些许年…是么?烟儿,他的小姑娘…
还有,他的姑娘还会跳舞…
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舞蹈。
“你从哪学来的舞蹈?”
“…好看么?”
“好看!”
“真的?可是他却说不好看!看来还是有人是有眼光的!”
她笑靥如花,神情有些得意。
对于她说的那个‘他’,当时的君子逸并未深究,以为她说的便是落辰风,可究竟是谁,也许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你救了我,我理应报答你,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问的一本正经,她却是摇头晃脑,杏眸中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她凑近了他身旁,道:“戏折子里不是经常说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么?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吧!”
他一瞬间愣住,望着凑过来的纯真笑脸,明知她是你戏言,他却鬼使神差般的点头答应了:“好。”
这次轮到她惊愣,虽是七岁的小女孩却也知晓以身相许是何意,她急忙摇手道:“我胡乱说的,当不得真。”
他笑了开来,却是把那句话记在了心里。
“你笑起来真好看,只比阿容那个臭家伙差了一点点…”
虽然口中说着是臭家伙,也眼睛却骗不了人,那眸底深藏着的思念与提及他时的喜悦,怎能因为年少便当做没看到呢?是无意还是故意?那时的心底想的一定是让自己成为她心底最特别的那个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可是却仍是没有猜到,她心底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却不是自己,终究是晚了…一直以为他是后来者,如今才发现,一直晚了的,是自己…
那是便应该明白了的啊,从第一次见楚容时就应该明白…
阿容…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即使是失忆,忘了所有人,依旧将他放在心底最深处的楚容!
那时却被妒忌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也听不见,只一心想将她纳入怀里。
原以为只不过是因为当年,确实也是因为当年,更多的怕是再次动了心,所以明知道她所爱的人并非自己,也会一厢情愿,也会疯魔了一般,宁愿破釜沉舟也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却正也是如此,才会害了她…
让她离开自己心爱的人,却无法偿还她缺失的那份爱;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却让她经历身世破解的伤痛;为了让自己过的心安,不惜打破曾经许下的誓言…
有你一人,此生足矣。
这是他曾经许过的承诺,却在娶了落嫣然那一天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难怪她会假死逃走,那样的家,那样的婚礼…那样的人生…
呵呵…
都是被他逼的,用爱的名义,用诺言的枷锁,将她禁锢在一个用悲伤造就的樊笼里。
烟落,我悔了,终究还是悔了…比之前更悔…
君子逸苦笑,心底一遍遍的叫这那个名字…
烟落…烟落…
君子逸笑声愈发沉闷,声音中的沉痛叫君子蕙兰震惊不已,她关切的目光让君子逸心底稍暖,他朝她安抚一笑,挣开了她牵着他的手,“过些日子皇兄再来看你,可好?”
“嗯。”
此刻的君子逸身上悲伤的气息太过浓厚,君子蕙兰虽是着急,却无能为力,若他不想说,她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还不如就此放他走,让他一个人待会可能会更好。
“那哥哥路上小心些。”
“我知道。”
嘴角无力的扯了一抹笑容,却是难看至极,君子蕙兰移开了视线,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君子逸,太过陌生,也太让人心疼。
脸色惨白的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一般,僵硬的说话,僵硬的微笑,僵硬的行动,他的心,他的思想,在这一瞬似是被掏空了一般…
君子蕙兰看着君子逸步履蹒跚的朝宫门口走去,落寞的背影在银色月光下更添萧索,君子蕙兰忽的便落下泪来,他的皇兄一向是身带清风、皎皎然如谪仙一般的存在,在他人面前一直都是清雅俊逸,风雅潇洒,今日在她的面前...
却是将心底的思绪都写在了脸上,甚至都来不及掩饰,也许是伤痛太满,掩饰不了...
这样的君子逸,叫人好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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