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变个盘嘛,犯得着急成这个样子?”
“项目都已经成立了,他们说变盘就变盘,我的损失找谁赔!”发完脾气,许章又沉静下来想了想,忧道:“在这次竞争中,本来我就不占什么优势,现在又没有行政干预,这次恐怕又得输给李由。”
“我一向都不赞成跟姓宫的合作,你非得这么来。”
“不跟他合作,难道你让我砸钱去收购?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以我现在财力,就算把整个集团卖了也买不起那条街,拿什么去砸!再说了,就算我资金充足有余,还得人家肯卖才行,那都是人家祖传的老字号。”
“唉……看来,我儿子还是没长大啊。”方琴感慨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买不起产权,难道还买不起经营权?”
许章微微一愣,问:“你的意思是?”
“不就是变相收购嘛。”方琴胸有成竹地笑道:“那些目光短浅的苦挫穷,今天领个三四千就乐得屁颠屁颠地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谁,你要是出资一次性买断他们二十年的经营权,七八十万砸他们面前,你猜他们是认钱还是认人?”
“……!!!”
所谓的醍醐灌顶,说的就是许章这一刻的状态。
在手段方面,在江湖上没混几年的许章跟他老妈比起来,嫩得真不是一节两节,要不然人家咋说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这还是一块亲历过各种风雨的老姜。
有了这盏指路明灯,许章想都没想,匆匆披了外套赶回公司,把原本下班了的几个高层都叫了回来,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具体的买断方案。
在许章看来,时间比生命还重要。
只因今天去春四胡同考察时,他又一次看到了吴梦,却无法走过去跟她说句话,这令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比生意失败还严重。
这次绝不能败!
上午离开春四胡同的时候,许章已经默默地告诫着自己,不管是为了累积实力与方家抗衡,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次败给李由!从游戏开始的时候已经注定,这次没有退路,必需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一旦败了,他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也许,老妈再也没法像今天这样淡定地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以落寞者的姿势站在偏僻的街角,远远地看着那个曾令自己一见倾心的女神投进别人的怀抱,却无能为力。
不管哪一种结果,都是他许章无法接受的悲剧。
所以,在这次的紧急会议上,许章严肃地对在座各位高管下了最后通牒:“话我只说一次!这次的买断方案若是失败,你们统统给我卷铺盖走人!”把在座各位给逼得,连买断方案上的一个标点符号都要再三斟酌,不敢有丝毫马虎。
“同志们好,没打扰你们吃……吃饭吧?我叫范沙,熟悉我的人都叫我沙……沙师弟,你们如果不……不介意,可以叫我老……沙。”
晚上开饭的时候,李由他们刚上桌端起碗筷,一个冒牌沙师弟突然连门都不敲就冒冒然地闯了进来。
经过严格的人工肉眼检测,这货不仅口齿不太利索,连身体也被压缩过。
目测,他的身高跟郭小四差不多,体重不超过45Kg。他手里拿着一只褪了色的黑皮公文包,一进来就嗑嗑巴巴地自我介绍着,嘴上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憨笑,敢情他也知道自己擅闯民宅是种很不讲体统的行为。
这是么多喜感的一幕。
全桌的“同志们”一下子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都像看怪胎一样看着他,尤其是心直口快的金宝宝,上下打量着笑道:“你爸果然有先见之明。”
范沙微微一愣,像是没捞明白。
吴梦有些看不下去地提醒了一句:“她的意思是说,你的名字取得很有个性。”
“我也猜到一……点点,是名字的问……问题。”范沙习以为常地笑了笑,目光落到柳叶飞身上,结结巴巴地问:“小李同志,我们上午见……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
李由想都没想都灭了他的幻想。
说真不记得那是假的,确切地说,李由脑子里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在上午那支考察团里,这家伙是长得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而且一直紧跟在大领导身后寸步不离,想对他没印象也不行。
李由坚信一点,这家伙是个官,既然是官,那就是许章那一伙的。
本着敌我分明的立场原则。
没等他来得及嗑巴,李由又装聋作哑地问了句:“你是肾衰还是肝疼?看病的话明天请早,今晚我们医馆不营业。”
“我不是来看……看病的……”
“不看病你跑医馆来干吗?”李由不耐烦地说:“没见我们正吃着饭么,这桌上也没多余的碗筷,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小李同志……”
“金毛,送客!”
这一嗓子,直接把范沙给灭了个措手不及。
范沙一开始还以为金毛是个人,直到看见一条龇牙咧齿的恶狗带着狂吠声、像闪电般扑出来,顿时整个人都吓傻了眼,拔腿就往外面跑。
这个时候,金毛显现出了它有别于其它狗狗的卓绝智商。
以金毛的速度与力量,将对方扑倒在地也就是两三步的事,但它却仁慈地放了一把水。它只是追在后面狂吠,并不真的咬人,把对方吓得不敢回头就算完事。
“这人是政府派来的吧?”吴梦瞄了李由一眼,端着碗边吃边说:“干嘛不让人家把话说完,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呢?”
小美点着头附和:“梦梦说得对,人家好歹是一当官的。”
“就是,哪有这样送客的。”宝宝见针缝插针地跟着批斗:“某人太不懂事了,简直就是沙师弟的二师兄,真是令人操碎了心!”
“碎你妹!你还能指望岳飞在自家地盘上低头哈腰地迎接不请自来的秦桧?那不抡起巴掌扇自己脸么!”李由赌着气说:“我没把麻辣汤泼他脸上,就算给足他面子了!这事要搁以前,绝对的沙师弟进来,二师兄出去,没商量!”
“二师兄又是谁?”牙姐一头雾水地瞄了大家一眼,道:“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你们是在讨论刚才那个小孩,我必需要说一句,小由刚才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有点不妥,我可以看出来,那小孩没坏心眼。”
“牙姐!”金宝宝纠正道:“人家不是小孩,只是长得小了点,混衙门呢。”
“牙姐,你还有没有立场?”李由端着一副严正交涉的姿态,道:“从生物角度来讲,你虽然是个水嫩嫩的美妞;但从心理与灵魂角度来讲,却是妥妥的纯爷们。同样是纯爷们,人家雕哥和佗佗都坐旁边不吱声,你倒好,不沉默也就算了,还帮着几个娘们来批斗馆长,这是几个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