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长河，为师知道现在你心中有好多疑问，咱们师徒这么多年，你就直接问吧，那些能回答的为师一定会回答。”
千二站起身。
他的身体又开始虚幻了起来。
而季长河怀疑他这次是故意的……
“在我因为扰乱凡界秩序关禁闭的那一百年，也就是二百年前，你在干什么？”
现在季长河的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一个时间轴。
但这个时间轴上还有好多东西是黑暗的，虚幻的。
而现在，季长河要把它补充完整。
“二百年前……”
千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似乎没料到季长河会问出这么精确的时间点。
“为师去了趟妖族的领地。”
“妖族领地……”
季长河点了点头。
既然千二不在千一宗，那就解释了为什么魔门的蠢蠢欲动他一点都没发现……
“那魔门是在我从禁闭中出来后入侵的千一宗，按照小白的说法，我是因为在抵抗的时候使用了太多莫问环的力量，所以不得不废掉灵根……”
“那现在的问题是……”
季长河看向千二。
他面前的千二依旧是一脸的古井不波，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我若是在和魔门战斗后就被废掉了灵根封印了记忆，那从魔门战斗之后到升仙大会的记忆……我怎么都没有？”
“我若是就是在升仙大会之前被封印了记忆废掉了灵根，那和魔门入侵到升仙大会这一百年的时间，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小白也不知道？”
季长河闭着眼说到。
在他的脑海中，正在把一切都捋清楚。
而越是到这种要接近真像的时候，事情越是会变得模糊。
季长河要做的就是看清一切。
“真是个好问题。”
千二沉默了近一分钟后才说到。
“这个问题，为师暂且还不能告诉你。”
“但你的灵根，并不是在和魔门战斗之后立刻被废掉的，是在升仙大会之前被为师废掉的。”
“废掉灵根的原因，也的确是你使用了太多莫问环的力量，导致你的身体不够承受那些诅咒。”
千二的身体已经比刚刚玩游戏的时候虚幻了一倍，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一样。
“好了，你还想问问你万一师姐的问题吧。”
看到季长河有些欲言又止，千二递给了他一株一看就品质上成的仙草。
“羽沐琴的母亲是万一在凡界的一缕分魂，当初在仙魔战场她受了很重的伤，不得不以这样的方法才能活下去。”
“而现在她正在重塑仙魂和身体，这些分魂自然会陷入这种类似于沉睡的状态，这是一株绝情草，炼成绝情丹后就会让她一一个凡人的身份苏醒，同时减轻这一缕分魂对万一的影响。”
“这算是同时帮了她和万一两个人吧。”
千二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形也越来越虚幻。
“师父，每次你消失都是你自己想走还是不得不走啊。”
此时若隐若现的千二让季长河感到有些陌生。
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记忆宫殿深处的黑暗。
那……
是他迟早会触及的地方。
“再见。”
千二没有回答季长河的问题。
他的身形像是狂风之下的雾气一样化作一缕炊烟状的细线消散的一干二净。
而房间中的季长河也悠悠转醒。
“绝情草吗……”
他看着手中的仙草沉默了一下。
“但是我……根本就不会炼丹嗷……”
季长河苦笑一声。
别说炼丹了，就算是最基本的丹炉他都还没有呢……
尽管他觉得自己的理论知识已经可以了。
“要是无夜师弟在就好了……”
季长河感到了微微的愧疚。
只有用到人家的时候自己才会想起人家……
这可真是有点……
太真实了……
“只有用到他的时候你才会想起他，千二，这么多年你可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呀……”
妖族，悲鸣之岛的一个山洞中，千二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铁门。
“别废话，开门。”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知道了知道了……唉，魔尊大人的命令谁敢违抗啊……”
随着一声生锈机器时隔多年后突然运作的刺耳声响，千二面前那巨大的铁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阳光投过这条缝隙照射进去，一个蓬头垢面四肢被铁链紧紧固定在墙上的人缓缓抬起了头，并露出了一双昏暗的蓝色眼睛。
“你的私生子……很不错。”
千二背着手走到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山洞中。
“但因为他的聪明，我也不得不提前落子了，蓝之云。”
“呵呵……已经好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任谁都不会想到曾在二百年前失踪的蓝家家主蓝之云竟然会被囚禁在这里。
“你女儿我见过，很漂亮。”
千二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到。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不，我来是为了感谢你当初能那么轻易的把季长河交给我。”
“对了，还有一个秘密。”
千二突然压低了声音。
“当初是我给你下的蛊，也是我特地让那个小侍女在那个时间进了你的房间，大概花了……一个……下品灵石。”
“那个蛊……能让被你睡过的人百分之百怀孕，也就是那个侍女。”
“你知道那个侍女是谁吗？是女帝万一的一缕分魂，而女帝万一，精通的是时间法则。”
“我也料定在一个月前才完成大婚的你一定接受不了这一切……”
“所以我就告诉你我恰好知道了你那天晚上干了什么，也恰好非常好心的想帮你扶养季长河，一切都是刚刚好。”
“季长河莫问环的力量刚刚好是我想的那样能控制时之河，他的飘渺兽也刚刚好能适应那种时间的反噬让他不至于那么快就死，而你们蓝家的莫问环也刚刚好只认血脉，所以就算是凡人也能驱使。”
“无论是季长河的诞生还是你现在的处境，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你是棋子，而季长河是工具。”
千二全程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全程都在叙述一件和它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是聪明人，我告诉你这么多，因为你要死了。”
他的双眼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呵呵……”
但蓝之云却笑了。
若不是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他一定会仰天长笑。
“你想要逆转这一切？千二，千二，你想和天道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