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赵清用两根手指,大拇指和中指捻着用来顶门的木棍,屏住呼吸的将那根顶门棍扔到一旁,一边苏小见状暗暗嘲笑了一下。
赵清极其厌恶的挠了挠自己的手掌,好似她的手对老鼠的恶臭起了疙瘩一样,狠狠的挠了几下这才打开门。
刚一开门苏小就看到钱大夫拿着几包用树叶包好的东西超他们家走来,苏小忙迎出去:“钱大夫怎么起了这么一大早?”
苏小说话的时候手已经非常自觉的将钱大夫手中的药揣到怀了。
钱大夫笑道:“年纪大了自然就起的早了,这药你一天喝两顿,伤口不要碰水,我给你拿了药膏记得涂啊。”
钱大夫说着将手中一个小罐子递给苏小,苏小欣喜接过道:“钱大夫,你记得找几具动物尸体研究一下骨骼,要是条件允许最好找人的尸体。”
钱大夫闻言脸色微骇,随即咳嗽一声道:“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那个药膏一定要涂,这药是好的,涂完了一定不留任何疤痕!”
苏小闻言眼中发出欣喜的光,正欲问钱大夫从那招来这么好的药,竟然能够令伤口留疤痕,却见钱大夫匆忙的离开了。
苏小皱了皱眉喃喃道:“这钱大夫怎么走的这么急!”
苏小转身却在这时看到远处两个人影,一黑一白,两人身形高大。苏小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们是男子呢,那是因为她看到穿着白衣的那个男人有着一簇大胡子!
苏小顿住身子,忙超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些,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刚刚那分明站在山坡上的两个男子已经没了踪影。
苏小以为自己是头晕综合病发了,摇了摇头就连忙去厨房煮药。
远处一颗大树身后,一个身穿白衣留着一脸胡子的男子,目若朗星、鼻似悬胆、身材魁梧轩昂,那双深邃的眼睛分明是在看前方的小屋,但却给人以傲视众生的错觉。
飞廉眼神戏虐的看着远处的小屋语气听不出是欣赏还是嘲讽:“区区一个村姑,竟然敢叫人做剖尸查骨的事情,君隐,救你的这个村姑可不一般啊。”
高挺的鼻子呼出一口气,语气淡淡:“是不是常人都救了我的性命,恩都是要报的。”
飞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双手交叠在胸前,手中的青铜剑抵着胸前的衣服。
纤长却略显粗糙的大手忽然捋了捋胡子,君隐淡淡问:“飞廉,我问你,我需要剃胡子吗?”
飞廉眼中闪过惊异:“你怎么这么问?你不是很喜欢你的胡子吗?”
君隐坦言道:“有个女子说我的胡子很丑,不知怎么,我很在意这句话。”
“你何时在意过别人的言论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子!”飞廉淡淡道,“你若是在意,就不会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提出废除爵位世袭,惹来杀身之祸了。”
“哼,这世界上能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现。”君隐道,“越氏一族和雷氏一族不过是垂死挣扎,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在这冀州选出一个氏族坐镇冀州。”
“根据天眼的情报,越氏一族和雷氏一族都以为你死了。现在说不定正在背地庆祝,要不要安排些杀手斩草除根?”
君隐举手示意飞廉打消这个念头:“不急,新任的冀州候总要给他留些任务。”
飞廉点头随即看向远处道:“不知怎么,我总感觉这个叫苏小的村姑不简单,要不要派天眼查查?”
“区区一个村姑而已,有何可查!派人将钱辗转交到她手中,算是了了这救命之恩。”
飞廉歪着头看着君隐:“你倒是真洒脱,我还以为你将那千金难求的药膏送给那村姑,是对她上了心,倒是我飞廉看错了。”
君隐闻言眼神威严的看了一眼飞廉,飞廉立即放下手正姿端正道:“属下遵命!”
君隐走后,飞廉淡淡一笑,看来这村姑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他的这位主子文韬武略、高瞻远瞩、有情有义,就是有些自负、自大、自以为是。
他做出的决定,他的想法从未有人能够动摇分毫,可今天他竟然问他是否需要剃胡子?
对于殷朝男子,胡子是威严的象征,更何况是君隐那一簇茂盛的胡子,更是令人羡煞。旁人嫉妒都来不及,他竟然因为一个女子动了剃胡子的念头!
飞廉觉得不可思议更动了调查苏小的念头。
当苏小兴奋的端着一碗味道极大的药碗坐上餐桌,众人立刻捂住鼻子挪了挪屁股好似生怕受了那药味的毒害似得。
三丫嫌弃道:“苏小你端的是什么东西,臭死了,快扔掉!”
虎妞也被熏得倒胃口嚷嚷道:“就是,快扔掉,扔掉!”
屠氏和赵氏见自己的女儿都被这药味熏得没了胃口,两人皆心生不满,屠氏一拍桌子厉声道:“苏小,你给我到外面吃去!”
苏小冷下脸,狠狠地白了一眼屠氏和赵氏道:“我就不!我这伤可是柱子和虎子打伤的,祖母小气不给我钱抓药,我自己辛苦寻来这药,凭啥不能坐在餐桌上好好喝!”
赵氏蹙眉道:“苏小,你怎么敢跟你伯娘顶嘴?让你出去就出去费什么话!”
虎妞叉腰附和着赵氏冲着苏小哼道:“就是!让你出去就出去!”
“就不!有本事咱们分家啊,分了家,我就不跟你们在一桌吃饭了!”苏小理直气壮,拿起筷子十分恶劣的挑了一筷子药水溅到虎妞脸上。
虎妞恶心的要炸,就在这时赵老婆子一拍桌子,厉声道:“吵什么吵,还吃不吃了!”
大房那一桌的人这才安静下来,虎妞不服气冲着赵老婆子撒娇道:“外婆,真的好臭啊!我吃不下饭~”
赵老婆子白了一眼虎妞伸手掐了掐虎妞的脸,边训斥边把自己碗里的稷米粥到给虎妞一些:“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呦!吃,吃着饭就不觉得臭了!”
苏小看到那香香的圆圆的稷米倒入虎妞的碗里,然后再看看自己这一桌,根本没有汤,碗里的稷米汤清澈见底。
苏小抬头一口气将稷米汤喝完,却见碗底可怜兮兮的飘着几粒稷米。
苏小又看向一旁的药碗,心里嘀咕:“这药味道那么大,想必药性也特别猛,就喝这清汤寡水的哪里够啊!”
苏小蹙眉,一边的许氏看出苏小的心事,忙将自己碗里的几粒稷米拨到苏小碗中,一边的赵白、赵清见状连忙也将自己碗里的汤喝完,剩余的稷米让给苏小。
坐在苏小对面的赵老黑忍不住叹气,随后也将自己碗里的米给苏小拨去,一边的小毛头看了眼自己空空荡荡的碗心中不是滋味道:“娘亲对不起我太饿了刚刚就把稷米吃了。”
苏小看到大家都将碗里的米给了自己心中感动之余,又纠结卫生问题,她可不想吃大家的口水啊!这可是古代啊,医疗设备不健全,要是唾液交叉感染什么的,那可是会死人的。
苏小伸手摸了摸小毛头的头道:“没事,娘这就带你去要粥去!”
小毛头愣神之际,苏小已经将自己碗里的米都倒进许氏的碗里,然后拉着小毛头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到大房一桌那边去。
大房一家人正疑惑,苏小毫不客气的,将大房家桌子上那还剩半盆的稷米粥端起。
赵老婆子大惊道:“你做什么!”
苏小将半盆稷米粥紧紧抱在怀中道:“祖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断没有我们喝汤你们吃粥的说法了。”
“祖母这一桌不是碗里都有粥吗?我们那一桌可都是清汤寡水,我去给我们那一桌盛粥去!”
苏小说着要走,一边的屠氏忙拦住:“你给我站住!”
苏小灵巧的绕过屠氏将稷粥盆放到二房的小桌子上,稷粥盆一下子占了桌子的一大部分。
二房人眼中露出欣喜随即是担忧。
屠氏哪里肯让步,立即起身走到二房家的桌子上插着腰道:“昨天你们下地都没有将麦子割完,今天凭什么喝粥!”
许氏道:“嫂子别生气,不过是个孩子!我这就让她…”
“凭什么不能喝粥!”苏小打断许氏的话道,“我们家下地干活这么辛苦,凭什么不吃饱饭,反而你们大房家的,天天吃饱饭,一个个吃的猪圆玉润下地也不好好干活!”
屠氏生气伸手就要端走粥,苏小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朝着屠氏的手猛戳!
“啊!”
屠氏吃痛闪到一边,苏小忙道:“哎呀,对不起大伯娘,我本来想夹菜的结果夹到一只猪蹄,哦,不对是你的手!”
“你!…”
“你什么你,不服气可以分家呀!”
苏小说着眨着自己无辜可爱的大眼睛冲着屠氏无良、无耻的放电,屠氏憋气,内心挣扎片刻只得坐回到座位上。
一边的三丫不明所以问:“娘,你干嘛不把粥端回来?”
屠氏气急败坏道:“端什么端,你不吃饭了!”
随着屠氏的一声怒吼,大房桌上的人都不出声。
苏小忽然就得拿着分家这个把柄去要挟人的感觉竟然有些爽啊,不过爽归爽分家还是要继续的。
吃过饭后,二房一家人就下地干活去了,屠氏和赵氏则乘机将它们两个策划出来的计划告诉给了赵老婆子。
赵老婆子听到她们的计策先是大惊,后露出满意的目光。
屠氏见赵老婆子满意,忙乘机道:“娘,咱们村的小巫祝可不是好请的,咱们家至少要给小巫祝意思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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