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祝理所应当道:“我当然是在祭台祈福了,祈求天神下雨,祈求天神将天气放晴。”
苏小嘴巴抽了抽道:“那就是什么也不能做,干等下雨和放晴喽。”
“谁说我什么都不做!我是巫祝,我可以祈求天神。”小巫祝拍了桌子急道。
苏小白了一眼小巫祝道:“你个小屁孩脾气还挺大,我告诉你,这天气可不是你许几个愿求上几声天神就能够随便改变的。”
“风、雨、雷、电和雪,那可都是有自然规律的,简单跟你说吧,就是这自然规律是连神都无法左右的。”
小巫祝蹙眉语气有些急:“不可能,我去年还为咱村求了一场雨!”
“哼,”“那是你运气好,还有,你说你为咱们村求了一场雨,那我问你,这雨可是只往咱们村下了?”
小巫祝闻言无话反驳,只垂下眼皱起眉。
苏小看了眼小巫祝只觉得他愚昧的可怜,想到在现代听到的那些关于古代巫祝的传言苏小不禁从心底里同情起小巫祝起来。
“小屁孩,别说姐姐我没警告过你。你的运气始终是会用完的,我曾经听到过不少关于巫祝巫女求雨失败的结局。”
巫祝闻言眼神悲哀的看向苏小,苏小继续道:“他们求雨失败,被村民认为是惹怒天神,最后要么被绑上了火架子,要么被沉入水底,甚至是…。”
苏小想到那个女巫求雨失败被全村人奸污后烧死的传说心有不忍,委婉道:“甚至是剥夺了作为人的尊严受尽折磨而死。”
小巫祝神情有些悲切了,苏小继续道:“小屁孩,所以现在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助纣为虐的事情,这个世上的因果轮回可是很厉害的。”
“雨!”小巫祝忽然说出这个字,“什么意思?”
小巫祝抬起眼睛十分的无助:“姐姐,我说我的名字叫做雨。”
“这个名字是在我三岁为村民祈福成功,即将死去的老巫祝给我取的名字。”小巫祝的语气再没那样的趾高气扬,反而如同孩子受了委屈一般。
苏小眨了眨眼睛问道:“上一任的巫祝是怎么死的。”
“被火烧死的,”小巫祝悲切道,“他说他惹怒了天神所以求不到雨,然后就走进火堆自尽了。是我亲眼看着他,看着他走进火堆的。”
苏小闻言眼眶一酸,下意识的握住雨的手:“你那个时候,才三岁?”
“恩。”小巫祝点头。
生活在这崇信鬼神的时代,身不由己的何止是无辜的百姓,就连巫祝也是身不由己。
雨坦言道:“其实我之所以答应赵老婆子和屠氏,是为了攒钱,逃离这里成为一个平凡的人。我其实很早就有些质疑自己,质疑自己能否真的能够跟神取得联系。”
听到这里苏小的喉咙也有些酸了,她立即将那包袱贝子退到雨的面前:“这钱你拿着,赵老婆子他们不敢上门问你要,更不敢将事情抖出去。你放心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雨悲哀的看了一眼苏小,淡淡道:“姐姐,你觉得我,要是不做巫祝能够做什么?”
“你可以种地啊,像村民们一样。”
“不,姐姐,我除了给村民们祈福什么都做不好。我想我只能做一个巫祝了,生死有命。”
苏小看着小巫祝不过才十一二岁心思竟然这般成熟,有些不忍:“雨,你不要那么悲哀,其实这天气的气象是可以从天空和星辰看出来的。”
“比如夜晚的星星如果很亮那么第二天就一定是个好天气,再比如你看到远处的树,或者是山,看上去很近、很清晰,就证明空气中的水很多,预示着一场雨即将来临,还有彩虹…”
“姐姐,”小巫祝忽然打断苏小的话,问道,“姐姐,我昨日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姐姐在另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姐姐,你是不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小眨眼震惊的看着小巫祝,这件事情她谁也没有说过,甚至是许氏和小毛头。
小巫祝怎么知道?难道是真的是梦到?不,这不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苏小笑了笑,怕是这个小屁孩在框她!
苏小戏虐道:“对啊,你不是说我是妖女嘛!”
小巫祝红了红脸,对之前自己做的事情有些惭愧,他也知道苏小不会信他,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仔细观察天气。”
“对了,你既然不愿意成为巫女,那么我就告诉族长他们,说母神只给你了你自保的本领,你无法给村民祈福,也无法预测天气。”
苏小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安排很不错道:“好,就这样说,我会和你统一口径。谢啦。”
小巫祝点头,欲走,这时小毛头却端上来一盘红糖块:“娘,这一锅的糖做好了。”
小巫祝看到桌上的糖块道:“这是什么?”
苏小笑了笑拿起几块糖放到小巫祝手上道:“这是糖,尝尝吧,你这个年纪应该很喜欢吃糖。”
小巫祝点了点头,没有立即去尝而是先和苏小告辞。
刚一踏出苏小家门,脑海中一个场景便如同铺天盖地般的压下来,他看到了苏小仿佛是悬浮在黑漆的夜里,她的身影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团白光令她整个人仿佛天外神女一般的神秘。
小巫祝还想细看的时候思绪已经悄然拉回,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挂上了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沉重。
小巫祝的黑黑的瞳孔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看来得去大朝都求见舞臣大人了。”…
待小巫祝走后苏小拉过小毛头的手道:“小毛头,你怎么这么厉害?居然都学会做糖了。”
小毛头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就是照着娘的做法做的,一直搅拌,然后看差不多了,再将火熄灭,然后再用井里的水令糖快速凝固。”
苏小闻言伸手掐了掐小毛头的鼻子,赞赏道:“我家小毛头就是聪明!走,我们继续做糖,还得做上几锅才能凑够一百块。”
苏小和小毛头忙活了一天终于将一百块糖做了出来,虽然还有富余的糖,但苏小却发了愁。
愁的自然不是多出来的糖会卖不出去,愁的是山上的甘蔗要是用完了该怎么办,这做蔗糖要是没有甘蔗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而苏小却不知道如何种甘蔗,这令她十分犯难。不过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能遇到柳暗花明。
晚上赵老黑和许氏他们回来后,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地里的庄稼不知何故被野猪糟蹋了不少,今年的收成势必不会好。
好端端的庄稼怎么会被野猪糟蹋,这令众人很是气愤,因为能让野猪这么听话只糟蹋他们家庄稼的人只有一人!
但是这屠户已经被赶出了村子,现在一家人行踪不定,他们倒是无法将状告到村长哪里去了,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晚饭时候赵老黑吃着吃着吐了血,一家人大惊。
苏小急忙叫赵白找了钱大夫给赵老黑看病,一看才知道原来赵老黑是受了暗伤,这几日又下地去干活,又遇到野猪糟蹋庄稼又气又累这才一下子发作起来。
钱大夫收拾着药箱叹息几声道:“你家赵老黑,这次真的是受伤过重,这暗伤几日前没有看出来,这几日后身体受了累又受了气,发作起来来势汹汹,怕是难好了。”
苏小道:“钱大夫,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将我爹治好!”
钱大夫蹙眉道:“这治还是能治的,只是这药材贵的要命,一个月就要费去一个多大甲。”
许氏闻言立即恳求道:“钱大夫,您看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能不能便宜些?”
钱大夫为难道:“不是我为难你们,这看诊的钱其实我已经去了,但是这些药确是贵很,我就算再有心帮你们,也无法凭空变来这么多珍贵的药材。”
苏小蹙眉,钱大夫所说的暗伤应该是指赵老黑的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受了伤,这内伤比外伤要难治很多,看来赵老黑这次伤的不清。
苏小将一包贝子交到钱大夫的手中:“钱大夫,这里是两甲,务必将我干爹治好,药要用最好的。”
许氏看到苏小一下子拿出二甲的钱诧异不已,待钱大夫留下一包药走后立即问:“小小,这钱你是从那来的?我记得你卖糖的钱只有一百贝子!”
苏小坦言:“这是大房他们家贿赂给小巫祝的,小巫祝没有配合他们便将钱退给了我!”
许氏虽然心里伤感,但好歹还是放了心。
“娘,现在我干爹的病最重要,娘你快去给干爹熬药吧。”苏小道。
许氏却忧伤起来:“小小,我听人说着暗伤最难好了,这两甲买的药也不过是一个月的量,你干爹这个样子至少得吃半年,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苏小自信道:“干娘,你难道忘了我的糖已经预定出去一百块了吗?一百块就是五百贝子就是两个多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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