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跟在钟晟身后,走进李旭然办公室。
李旭然见到钟晟进来,假装热情的前来迎接,陈默觉得李旭然脸上的笑容比全脸大动手术人的脸还假,“哟,钟总来了,不知有什么指教?”
“哪敢指教李总您呢?”钟晟同是以微笑回应。
“那钟总是来要和我叙旧的。”李旭然脸上微微出现了挑衅的表情,但也是一闪而过,隐藏的速度快得惊人。
“我是来请罪的,没给李总尽快安排助理,是我的失职。”钟晟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有了些微小的变化。
陈默知道当钟晟脸上出现敷衍人的笑容时,他心里肯定是为某件事不爽。陈默思考了下,难不成钟晟这次来是因为看不惯李旭然差遣她忙东忙西,为她打抱不平的?
“我可受不起,钟总这不是让我折寿吗?”李旭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看了眼陈默,再折回到钟晟身上,然后眯起眼睛,琢磨着这两人该不会是真的有事?钟晟对陈默难道真喜欢上了?
钟晟露出招牌式微笑,“李总这话严重了,我会尽快给您安排。”
李旭然“呵呵”地笑,打着官腔,“那就有劳您费心了。”
钟晟为了助理的事专门跑一趟,换句话说就是为了陈默专程跑一趟,钟晟这么做看似是帮他找助理,分担他的工作量,实质上是警告他不要再使唤陈默,李旭然意味深长的一笑,以后有好戏看了。
“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了。”
陈默杵在钟晟身后看着两人笑里藏刀,感觉自己就像是奥利奥里的白色夹心,看着两块黑色饼干暗地斗争,炮火连天,只是别殃及池鱼才好。
钟晟走时说了句陈默听不明白的话,“李总有句座右铭想与您分享,凡事适可而止,是留给自己最好的路。”
李旭然把钟晟送到门口,微笑地说:“谢谢李总的分享。”
目送钟晟走后,李旭然的脸立马阴沉下来,转过身对陈默说:“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都说女人变脸如翻书,陈默觉得男人变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陈默记得影印后都如数奉还了,应该没落下,李旭然若要一口咬定少了,她也没办法,“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落下。”
李旭然冷笑了声,“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你?”
明人不做暗事,如果不是李旭然诬陷,陈默也想不出第二种说法,但领导的头衔压制,她也只能说出违心的话,“对不起李总,下次我会小心。”
“还想有下次?回去写份检查。”
“啊?”陈默真的傻眼了,检查这个东西印象中是中小学生才会干的事,怎么到了工作年龄还要倒回去干这古老的事?
李旭然继续补充,“深刻的检查,好好检讨。”
检查二字,让陈默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班主任说的“陈默,好好检讨自己。”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陈默心里把李旭然十八代都骂完了,但还要回一句假到骨子里的话,“是,李总。”
陈默走时,李旭然冷不丁的说了句,“全部手写,电子版的一律不收。”
陈默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几百年都没有动笔写过超过十个字以上的人,写出来的字还能看吗?李旭然这个活生生的伪君子,总有一天她会他伪善的面具撕下来。
回到办公室,陈默坐立不安,不知道合同的事该怎么处理?她紧皱着眉,把事情前拼后凑了一番,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假设陈默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没有落下任何文件,那李旭然说丢了文件,肯定是在非常小人的公报私仇,钟晟说没有看到合同,肯定是被某个人拿走了。再假设陈默如果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李旭然和钟晟同时说丢了文件和合同,就只有可能落在两个地方,陈默的办公区域及影印间,办公区域找不到,在影印间就应该可以找到,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某个同事捡到,也一定会送到人事部,因为大家都知道文件的重要性,不会随意丢弃或隐藏。
但是事实却是合同不翼而飞,这事也未免太可疑了,陈默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合同不见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传布的非常快,第二天早上全公司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最让人不解的是竟然传到了中国片区的总裁耳里。这事知道人只有陈默和钟晟,陈默没说,钟晟也不可能自己传播出去,所以这让陈默更加怀疑有人存心要让钟晟难堪。
陈默在钟晟办公室门外,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正当她在门外来回徘徊时,钟晟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
钟晟接电话前清了清嗓子,“总裁你好。”
总裁严厉批评:“钟总,强将手下应该是无弱兵,你怎么能让这么低级错误发生呢?”
“总裁对不起,我会尽力想办法和对方商榷,重新拟一份合同。”钟晟说这话时,底气也不足,他明确地知道要保持原有的签约条件下,让对方答应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最好尽快处理,我希望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
“是是是,我一定尽早处理。”
“钟总,副总裁的位置空缺了一段时间了,我希望早点有人可以坐上这个位置,当然这个人必须实力兼备。”
钟晟当然明白总裁的意思,若是他不尽快补全这个纰漏,就有可能对坐上副总裁的位置存有威胁。
“谢谢总裁,我会给您交上满意的答案。”
钟晟挂了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昨天合同不见,今天就传到总裁那里,从种种迹象上看,他怀疑这事是李旭然在捣鬼,钟晟摸摸下巴,就算确定是李旭然,也没有充足的证据。
陈默在门外听到钟晟对总裁讲的话,觉得自己亏欠了钟晟。她很自责,要不是她的大意,事情也不会发生。
“进来吧。”钟晟从办公室半开着的门里,早就看到有人在门外晃悠了。
陈默低着头走到钟晟办公桌前,深深聚了一躬,“钟总,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有竞争的地方免不了机关算尽。”
钟晟这话的意思,难道真的有人从中作梗?陈默空空的脑里似乎还在消化钟晟的话,“机关算尽是什么意思?”
钟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人存心作祟,防不胜防,做好你的工作,其他的交给我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如果把所有的事都交给钟晟,陈默的内疚感只会更加无法消除,而是越欠越多。
“找合作商重拟合同。”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他们如果不从中获取比拟合同更大的收益,怎么可能轻易重拟?”陈默叹气,事情真的很难办。
“事情并非无转机,就看我的面子够不够大。”
钟晟的面子就算够大,没有大额的利益,对方也不会轻易重拟,陈默感觉这事情严重的像天塌下来一样,让人无力支撑。
钟晟看着陈默的样子,很是心疼,“别垂头丧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收拾一下,马上开会。”
陈默依旧低着头走了出去,她真的好难受。
开会的内容是针对询问有没有人看到合同和规划重拟合同的事。开会期间,陈默无意间看到任蓉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像是惊讶,又像是愧疚,陈默想也许是她多虑了,任蓉这样的表情应该解读为对钟晟的担心。
但李旭然脸上的表情,陈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就四个字,幸灾乐祸,而且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也对,他能不乐吗?钟晟如果摆不平,受益者不就是他。
散会后,任蓉约李旭然到离公司十分钟路程的小型咖啡厅里见面。
任蓉心慌意乱地搅拌着咖啡,见李旭然进来,招手示意她坐的地方。
李旭然走过去还没坐下,任蓉便开始质问:“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旭然叫了杯卡布奇洛,优哉游哉地坐下,“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这道理你都不懂吗?”
任蓉急了,“可也不能让钟晟陷入这样的困境里啊。”
“你想要陈默在钟晟的世界里消失,就只能让陈默做的事使钟晟陷入危机里,不然一点小事你认为钟晟会在意吗?”
“要是合同不能重新再拟怎么办?”任蓉很担心钟晟会解决不了。
“不是更好,一招扳倒陈默,不用再费力。”李旭然喝了口卡布奇洛,翘起二郎腿看着任蓉。
任蓉起疑,“难道这样钟晟真会让陈默走?”
“就算暂时赶不走陈默,也会令钟晟对陈默好感下降,你先别急,这事得慢慢来。”李旭然安慰任蓉,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任蓉只能选择相信李旭然,因为陈默存在一天,对她的威胁就会加深一天,所以她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让陈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