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奸商吃人不吐骨头。宁柏竹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勾着嘴角笑道:“蔡老板说笑了,宁某这酒馆一千两银子怕是有些少了,您请回吧。”
曹文竹又道:“这生意都不好做,宁掌柜的这酒馆从前院走到后院不过百步,楼上也只有几间客房,平日也只以小酒为生,若只单论这酒馆,怕是两百两银子也不值,若是宁掌柜的愿意卖出竹叶青的酒方,在下也不压价,愿意再加一百两银子,一共一千一百两如何。”
宁柏竹道:“蔡掌柜的,在下这酒馆您开价倒是公道,只是这酒方子乃是在下千辛万苦得来的,九百两银子还是太少了。”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蔡文竹面不改色道:“宁掌柜的这酒馆中竹叶青在这桐城乃是独一份,想来京中亦是稀罕,宁掌柜的在京城开设酒馆说不得便是日进斗金,何必在乎这点银子。”
一来二去,双方咬牙不后退,宁柏竹心下转了几圈道:“既然这价钱谈不拢,咱们日后再商量,在下还有事要去趟真味阁,蔡掌柜的不妨再坐一坐。”
蔡文竹连忙道:“宁掌柜的要去真味阁。”
宁柏竹转过头笑眯眯道:“宁某与真味阁的刘掌柜约好了今日下午见面。”
抬脚欲走,蔡文竹咬了咬牙道:“掌柜的,在下咬咬牙,你看一千五百两如何?”
宁柏竹转了回来,坐在原处,摇头道:“少了。”
脸上横肉抽痛一番,蔡文竹压低声音道:“宁掌柜的这要价也未免太狠了,蔡某实在无法承担。”
见蔡文竹定了神不愿加价,宁柏竹慢悠悠道:“蔡掌柜的适才问在下,这京城的酒楼多了去了,在下如何在京城扎根,看在在下与蔡掌柜的一见如故的份上,不放告诉掌柜的,在下乃是与夜将军一道回京。”
双目不由怔愣,脑中回旋数番,细细品味思量此话是真是假。见蔡文竹半信半疑,宁柏竹道:“夜将军下月便要回京,在下是否与将军大人一道,掌柜的到时候一看便知,在下也不是哪种昧了良心的人,若是被蔡掌柜的当中戳穿岂不是打脸,便是掌柜的宽厚没有撕破嘴脸,在下也不能让自己落下个欺诈的名声不是。”
想了想,蔡文竹咬牙道:“既然如此,两千两。”
“蔡掌柜的果然爽快。”宁柏竹笑吟吟点头。
二人定下契约,蔡文竹又道:“宁掌柜的遇上夜将军此等贵人,想来他日必有一番锦绣前程,到时候还请莫要忘了在下,提携一二。”
“哪里哪里。”宁柏竹摇头:“蔡掌柜的过谦了。”
蔡文竹又说了一番好言好语,二人把酒尽欢,如亲兄弟一般高谈阔论,瞧着蔡文竹出了门,宁柏竹冷哼一声,拿着契约看了又看,仿若手中捧着金山银海。
蔡文竹啊蔡文竹,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若不是记着这句话,今日必定叫你退下一层皮不可。
想起那日郡守府蔡文竹当中打脸,宁柏竹笑开了花,今日你不也得软岩软语伏低做小求着我将酒方子卖与你,我若是卖与真味阁,只怕你要急的怒火攻心嘴角长泡,呼天喊地上蹿下跳。
自三日前宁柏竹答应归入夜云宸麾下,隔日便放了风声说是要将这酒馆卖了,蔡文竹一闻此信立马跑来,宁柏竹假意打哈哈糊弄两日,由着城中的几个酒楼开了高价,最终决定将这酒方子卖与蔡文竹。
虽然与蔡文竹有过嫌隙,只是宁柏竹是何人,滚烫的银子也要搂在怀里,如今有了这个大好机会敲诈一番,顺便报复一下,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宁柏竹兀自笑咧着嘴,哪里知晓乐极生悲一词。
褚秋月扶着侍儿下了马车,站在酒馆外,瞧着酒幡随风飘摇,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宁柏竹抬起头来,一时片刻没有反应过来,盯着眼睛瞧了两眼方才蹬蹬迎了上来。
“褚小姐今日贵脚踏贱地,宁某三生有幸。”宁柏竹一面领着挑了个好位子坐下,一面使眼色命小喜儿连忙将桌椅板凳重新擦拭一遍。
“不必这么麻烦。”褚秋月笑道,这一笑宛若春花皎月,月下樊梨。
宁柏竹暗道,这郡守府上的小姐果然不同凡响,端的是国色天香,若自己是男儿身便好了。
待小喜儿端上茶水,宁柏竹连忙接在手中端在桌上,褚秋月抿了一口道:“听闻宁掌柜的要将这酒馆卖了?”
宁柏竹点头称是。
褚秋月又道:“不知在下可是来晚了,若是没有,不知掌柜的可愿意将这酒馆卖与在下。”
闻言惊愕,宁柏竹暗道,这郡守小姐如何要买下这酒馆,没听闻这小姐还有做生意的癖好。
想了想,直言道:“小姐有所不知,小人已与醉仙楼的蔡掌柜定下契约,那蔡掌柜的方才拿着契约出去了,小人与蔡掌柜已经约好下月十五交接。”<igsrc=&039;/iage/25011/851351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