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两人在售票窗口抢着买票。
“学姐,别,我来付吧”
“没事,我来付”
“学姐你就别跟我争了,我来付嘛”
两人一来二去来回拉扯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就把手里的人民币——撕了个碎。
他俩都傻眼了,面面相觑。
历明月看着被扯破的拼不起来的钱,犹豫了一下,然后不再谦让,转变态度对江渠道:“你兜里还有多少钱?那啥,要不还是你付吧,我今天出来只带了这一百块钱”
江渠把手里皱巴巴的钱一张张捻开:“我这里完整的能用的还有二十块钱”他扭头看了看售票窗口上贴着的不同船形的不同价位标注,大型观光船他们是肯定坐不起了,不过,最底下写着,双人脚踏式小船只需要三十块钱。于是问历明月:“学姐你能再找出十块钱么?这样咱俩就正好凑够三十块钱,能坐双人小船了”
历明月虽然觉得他俩这番处境有点可怜,但是还是全身上下的翻找起来,还真就翻出了十块钱。
俩人凑够了钱,终于坐上了小船。
由于不是专门的观光船甚至不是有电机的船,他俩坐的是脚蹬式的船,就只能纯靠脚力驱动。所以俩人就拼命的蹬。
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行致大概四千米左右的时候,就感觉力不从心了,只能是歇一会蹬一会。
历明月都累的冒汗了,看着从旁边悠哉游哉飘然经过的那只之前见过的白顶观光船,她倍感郁闷,再对比自己的苦逼,自然而然的就产生点了烦躁的感觉。
江渠的本意呢,是他俩坐在船上,惬意的一边观赏河两边的风景一边聊天,又有情调氛围又好,可是在这么死命的用脚吭吭哧哧的蹬了半天的船之后,就真的很疲惫了,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是感觉即累又无聊,甚至觉得这三十块钱花的十分不值得,完全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和精力,更别说愉快的聊天了。
任由船在河面上飘了一会,俩人都喘着粗气,很长时间谁也没说话,却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同样的想法‘真没劲,还是趁早回去得了’。
最先开口的还是历明月,她看向江渠:“要不,咱们——”她做了个返程的手势。
江渠赶紧点头。
又歇了一会之后,他们准备重新蓄力蹬着船返回,但是却悲催的发现那脚蹬子它‘卡住了’。
无论怎么用力蹬啊踹啊,那踏板就是不动。
江渠懵懵的看着历明月:“这,怎么办?”
历明月用手拨了两下水,摇摇头,用手划回去是不可能了,又迅速的扫视了一眼船里面,小小的空间一目了然,一丁点能帮上忙的工具都没有。再一看周围,这会儿的河面上是一片平静啊,之前的观光船早就驶离他们老远老远了。大早上的,河面上除了他们没有船也没有人,连个飞虫都没有。隐隐约约的她好像还听到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一抬头,果然,一大片乌云罩在头上,云层不时迸出一条刺目的电光,预示着风雨欲来。
但是大雨倾盆的似乎太快了点,就在他俩想尽办法返程无果的十分钟后,哗啦啦的毫不客气的硕大的雨珠就砸了下来。
历明月被砸得直叫唤:“哎呀妈呀,这怎么还赶上下雨了呢”。
不光是雨,还是瓢泼大雨。
江渠见状赶忙把自己那件呢绒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历明月头上。而他自己则是用手护着脑袋被动的接受着成群急落的雨珠的打击。
历明月从披着的外套中探出头,看见他被浇的一幅落汤鸡的样子。衣服全都湿透了紧紧的粘在身上,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淌下来,尽管戴着眼镜,但他还是睁不开眼睛似的。样子十分狼狈。
她喊他:“你干嘛呢,快点过来,咱俩一块遮着”说着站起身来把那衣服散开,向他靠近,想为他挡住头顶上肆虐而下的雨滴。
雨大的他没有余地羞涩紧张,他迈开一步向她靠过去,船却随着他的动作猛烈的晃动起来。雨珠砸在船身上噼啪作响,江渠的视线模糊,他努力想站稳,却不下心被那卡住的脚蹬子绊了一下,进而控制不住平衡的向反方向歪倒,扑通一声栽到了河里。
历明月扑到船边,听见江渠嘶喊着求救:“快拉我上去,快,救我”
她伸出手抓他,急切的冲他嚷着:“你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江渠扑腾着,焦急之中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个用力,成功的把她也——拉下了水。
然后就听到旁边比他更声嘶力竭的吼叫:“我靠,江渠你大爷的,我也不会游泳啊”
虽然历明月不会游泳,但是她反应算是迅速,她奋力的扑腾,可算是勾到了船舷,然后努力的往上爬。
江渠呢,就死命的抓住她的腿,死死的抱住那种,历明月是怎么都伸不开腿,怒道:“你别抱着我的腿,我上不去了呀”
但江渠这会儿是啥也听不进去了,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砸,凉凉的河水浸的他直发抖,无论历明月怎么朝他吼,他就是闭着眼睛死死的抱着她的腿。
甚至历明月扒都扒不下来:“哎呀,要不你抓我胳膊行不,让我先爬上去我才能救你啊,你这样拖着我,咱俩都得沉”。
可是江渠根本听不进去,尽管历明月上半身努力的往船上爬。但是无奈下半身被江渠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就在力气快要耗尽的时候,她决定奋力一搏,胳膊夹住船舷,用力的往上一跃。
结果,由于被江渠拖住了脚,像被绑了个石墩子似的,船被她压得整个立起来,然后他俩伴随着船的侧翻,都沉进了江里。
江渠和历明月最后还是得救了的,被赶来的公园的工作人员捞上来的,到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太大影响。
他俩被带到了公园管理处,一人披了条毛巾捧着杯热水,好久才缓过来。
“学姐,你没事吧”江渠还在打哆嗦,虽然惊心动魄过后他感觉丢人又吓人,但不忘问问历明月的情况。
历明月严厉的看着他,生气的吼道:“你刚才差点没命了知不知道,要是他们再晚点来,咱俩可能真的会死啊”
江渠眨巴眨巴眼睛,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刚才确实很危险,但是我们这不是被救了么,没事啦学姐”
历明月眼睛里的惊恐还未完全散去,她愤怒的冲江渠咆哮:“什么没事,咱俩差点淹死,就差一点就英年早逝了。明明我都勾到船舷了,你可倒好,像个秤砣似的死死拖着我的腿”
江渠惊跳起来,急急的解释着:“不是的,学姐,我那是,我是想把你驮着托到船上去,这样就算我沉了,起码你还没事,我是想帮你”
“帮我?”
江渠连忙点头。
“学姐,我真的是想帮你的”
历明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帮我么?根本就好像要死也要拉着我给你陪葬一样”。
江渠听得这话瞳孔一缩,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在说什么。而历明月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见江渠自责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用毛巾的一角蹭了蹭江渠还潮湿的头发,她对他说道:“哎呀,算了,没事啦,咱们大概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江渠暗下去的眸子重新被点亮了,猛地抬头对上历明月的眼睛,瞳孔中跳跃着火焰,他说:“对,那我的后福一定就是学姐你”
历明月的手还放在他的头顶,这时候无可躲避的跟江渠对视着。
他在说什么呀?历明月感觉自己好像脸有点发烧,可是为什么移不开眼呢,他?她记得自己认识的江渠很含蓄来着呀,怎么开窍了就这么会撩人了呢?或者这家伙根本没概念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撩人的情话。
历明月又仔细观察了他一阵,从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里验证了第二种结论。
“说啥呢?”她叹了口气,故意板起了脸,用了点力把江渠的脸推开。心下腹诽着‘学弟还是那个学弟,流氓的人是她呀’。
闹了这么一出,书摊的老板吓得不轻,是说什么都不肯再用他们了。历明月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在跟她合作。就这样,在江渠的间接的参合下,历明月又‘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