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想了想,摇头道:“现在我们自顾无暇,哪里还有闲情管他们?”
宝玉沉吟了片刻,终于问道:“老太太,请恕宝玉无礼,我想问上一句,如果我们家也和薛家一样,将来要是败了势,落了难,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
贾母扶着旁边的桌,缓缓的站了起来,巍巍颤颤的道:“你能够这么想倒也罢了,我看着这些年那边府里的珍哥儿,也实在闹得不像样了,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的……若不是有着你这么一线希望,我也等着闭了眼,就罢了,难道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够有什麽事?怕的,就是你们这些孩啊。”
宝玉讪讪的笑道:“老太太活一百岁呢”
“一百岁?”贾母冷冷的道,“成人精了,老而不死谓之妖,倒是算了,只是----我们家现在这个样,恐怕撑不了多久,你的加紧了。宝玉,成则王侯败则贼,成败再次一举……”
宝玉点头道:“我只是担心父亲”
“你放心,你父亲回来,我自然不让他管着你”贾母道,宝玉怕他老,那是阖府都知道的事情,不算什么稀奇。
“宝钗面前,我怎么说?”宝玉问道。^^^^
贾母拄着拐杖,低声道:“不是我年老说句造孽的话,这孩就是祸水,薛家那事,你再打探着办”
宝玉点头,正欲退出去,不料陡然见到自己房里的春燕慌慌张张的跑来。叫道:“二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老太太在,小心吓着老人家。”宝玉忙道。
如今这大冷的天气,春燕却是跑地满头是汗,连脸色都变了,见着宝玉。好不容易才喘过起来,忙着道:“雪雁……雪雁出事了……”
“雪雁?”宝玉自然明白,雪雁乃是黛玉带过来侍候的丫头,怎么会出事了?
“怎么回事?”里面屋里,贾母还是听到了,忙着拄着拐杖。扶着一个小丫头过来急急问道。
“回禀老太太,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我家三姑娘和林姑娘,史大姑娘去园里玩耍,后来听得宝二奶奶回来了,史姑娘和林姑娘过来安慰安慰宝二奶奶,不料袭人姐姐给林姑娘倒茶地时候,不知道怎么着。滚烫的茶水就对着林姑娘的脸上飞了过去……”
“啊……”宝玉和贾母都的大惊,要是林黛玉在贾府出点事情,只怕贾府真的危矣。****
“林姑娘怎么样了?”贾母只感觉眼前花,差点连站都站立不住,这家,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等花样?
“林姑娘倒是没事。只是手上溅了一点茶水,但是,雪雁眼见茶盅飞向林姑娘,扑过去挡住了,一杯滚烫地茶,全部从脖领口灌了下去。身上都烫的起了。林姑娘说……”春燕说到这里,感觉林黛玉说的话实在有点过了。忙着打住,不管说下去。
“林姑娘说什么来着了?”宝玉急问道。
“你别问了,赶紧去看看要紧。”贾母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扶着丫头,也向着宝玉房中赶去。
雪雁不过是一个丫头,就算有事也不大,但林丫头可不能有事……
贾母和宝玉赶到荣喜后面宝玉的房中,众人正乱着----原来,黛玉被探春、湘云邀请去园中游玩,三人在探春房中坐了一会,探春担心宝钗,一直令丫头打听着宝钗回来与否。
黛玉也不便提出去见妙玉,想着栊翠庵在园里另有后门可通外面,倒也不忙与一时。于是只在探春房中坐着说笑取乐,不多时丫头来报,说是宝二奶奶回来了,湘云本就和宝钗交好,当即就要过去。
于是探春邀黛玉一同过来,紫鹃去潇湘馆取黛玉原本的一些东西,黛玉身边就雪雁跟着侍候,等到了宝钗这边,湘云和探春都忙着打听薛蟠的事情,袭人倒了茶过来。
但不知道怎么着,袭人在把茶盅双手捧着送给黛玉地时候,脚下一滑,于是,滚烫的茶水就对着黛玉脸上泼了过去。
黛玉也没有料到这么一着,眼见无可躲避,本能的举着手臂去挡。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整个人都被人连头带脸的抱住,耳畔却传来雪雁的痛叫声。
茶盅掉在地上,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黛玉看时,只见雪雁一张雪白的小脸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忙着抱住雪雁看时,只见那滚烫的一杯热茶,居然全部灌在了雪雁地衣领里面。
顾不上这么多,忙着扶着雪雁坐下,撕开她胸前的衣服,顿时,从脖到胸脯上面,大片雪白的肌肤已经红了一片,还有着一溜的燎……
“这是怎么说?”黛玉顿时大怒,瞪着袭人道。
袭人慌了手脚,忙着道歉,说是自己失手了,又让取过败毒散来,但连黛玉都没有想到,给雪雁敷上败毒散的时候,雪雁痛得惨叫出声:“姑娘,不要敷药……我不要敷药……”
黛玉一看,原本不过是红肿燎的地方,居然在药剂的作用下,有着腐烂地迹象……顿时就明白,这根本不是败毒散,而是别的什么要命的药。
气急败坏的黛玉扬手就给了袭人一个耳光,怒道:“她要是有事,我拉你陪葬。”说着,丢下众人,扶着雪雁就要走。
宝玉房中的丫头听见,忙着赶过来,四儿、春燕、侍颦、小雯等取过清水过来,给雪雁洗了伤口,从新找来药剂敷上,但雪雁早就痛的面上都变了色,来着黛玉,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黛玉看着她那个模样,又是心痛又是生气,她心中明白,刚才那一下是冲着她来地,这茶要是泼在她脸上,就算她再怎麽冷静,只怕也使了分寸,再被那不知道什么地药敷上,这死了一次才换来的花容月貌,恐怕就毁于一旦了,从此她再次要顶着阴阳脸过日。
想到这里,她顿时一股怒气直奔卤门,当场就喝问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