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神思不属心思惴惴,临平最后还是将带出来的箩筐卖出去了。
这些箩筐,一共也就得了十二文钱。
揣着那十二文钱临平买了盐巴随后一身轻松地带着徐秀往村子回。
回来的路上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徐秀没怎么说话。
临平倒是安慰了她许多,不过徐秀能不能听进去他却是没办法了。
天擦黑了,两人才踏雪而归。
临家在堂屋里烧了火,噼啪作响声里,徐秀显得格外的安静。
临平去厨房里做菜了,临氏就着火光在堂屋里补衣裳。
临氏几次三番地抬头看神思不属闷闷不乐的徐秀,心里纳闷。
怎么出去散了一圈回来阿秀还是不开心呢?
难道是在镇上发生了什么?
她决定去问问自家儿子。
想到就做,临氏放下了衣裳,看了看盯着火光没有反应的徐秀终于忍不住一下窜到厨房。
“唉!”徐秀长长地叹息一声。
刚才临氏偷看她她哪里感觉不到?
正是因为这样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难道要她说她自作主张将临氏当成了小工谈了个编篮子的生意吗?
怀里的四百文没有让徐秀开心,反而还是一个烫手山芋。
临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徐秀撑着下巴脸上露出苦闷的神情。
到底要怎么开口呢?
真是……
都怪临夜!
要是他真是把自己当媳妇了,有他在中间自己还好说一些。
现在这情况嘛,她也太孤立无援了些!
想到这里,徐秀抬头狠狠地剜了临夜一眼。
临夜垂眸,小姑娘的心思他不懂,不过劝说小姑娘离开的事却得赶紧提了。
“徐娘子,你的家人呢?”
临夜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徐秀皱了皱眉,抬头狠狠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临夜直视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你家人该担心你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秀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声音发哑,“你要赶我走?”
临夜也不是要赶她走,只是让她留在临家实在也不是个事。
不过,他的目的不就是让她走吗?结果没差就好。
所以,他点了点头。
徐秀颤抖地咬了唇,他眸子里的沉然坚决刺痛了她,竟让她不敢再去看。
“我回屋了!”
对峙了良久还是徐秀败下阵来逃一般的往屋去。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沉闷声响后是膝盖,下巴,手肘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哥,我想你了。”
哑声的呢喃带着撕裂声带一般的破音,她低声地呜咽着。
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明明临夜都已经这么讨厌她恨不得把她赶出去了,她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临家呢?
可是离开临家她又能去哪里?
要是有哥在身边就好了,她怎么赖着哥哥都可以。
可是,她回不去了。
“呜呜呜呜。”
临夜知道徐秀晚上看不太清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屋,果然人就摔了。
沉闷的哭声传来的时候他就急了,想起身去扶她,最终也只能这么坐着。
敛眉,临夜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听徐秀发泄够了自己慢吞吞的爬起来往屋子里去。
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眸子里痛苦的神色在火光映照下太过清晰而刺目。
是了,他如此没用,就是将徐秀扶起来都做不到,又何必把她拘束在临家?
徐秀心情不好,闷在被窝里又冷又止不住的流泪。
临氏在临平那里什么也没问出来,回身端上了饭菜后又不见徐秀在堂屋里。
疑惑的看了一眼临夜,而后者沉着脸,抿唇,显然是不想说话。
临氏叹息一声去喊徐秀。
“阿秀,快出来吃饭了。”
“不用了,我不饿。”徐秀声音沙哑着道。
临氏还想问些什么徐秀已经飞快开口了,“娘你快去吃饭吧,我睡下了。”
临氏嗫喏着,最后还是沉默着回了堂屋。
这一顿饭临家三个人吃得都不开心,临平原本还很开心的,可是一看临氏走出来时的神情就也开心不起来了。
一夜无话,匆匆忙忙的收拾过了睡下后鸡鸣仿佛转瞬的事。
临氏要起身去砍竹子编箩筐,临平也早起去山上打猎了。
一时之间倒是没人管一直在屋子里没出来的徐秀。
而临夜虽然心里担忧徐秀的状况,可是一想到要让徐秀离开,他就硬下了心肠。
不能给她她要的干嘛还要去关心她呢?
只是到了中午徐秀还没起,他就有些担心了。
临氏和临平也还没有回来,堂屋的桌上放着这一天的吃食。
因为临夜腿脚不太方便,临氏早上离开的时候曾让徐秀给他送送饭菜。
徐秀含糊着应了一声,结果躺了一个早上迷迷糊糊又发了高烧,早就将这件事忘在了九霄云外。
临夜饿了一天的肚子,到中午下的时候忍不住蹦着到堂屋看。
堂屋里果然没有徐秀曾经起来过的痕迹。
他沉着脸在堂屋里站了好会,终于推开临氏的房门走了进去。
徐秀已经烧糊涂了,有人进来她也不知道,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临夜皱眉,抬手一摸,眉拧得更紧了。
这人,生病了也不说一声,就这么扛着吗?
临夜黑沉着脸走出去给徐秀拧了湿帕子回来搭上额头降温。
随后又出去找药给她煎药了,幸好他还懂些医理,这些药山上又有,要不然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换了好几回帕子后,徐秀的状况才好一些,也清醒一些了。
“既然想赶我走干嘛还管我死活?!”
徐秀哑着声音冷冷地道。
临夜对她这句话并不意外,他也并不想解释,放下帕子就出去了。
徐秀气结!
“哼!无情无义,狠心!恶毒!”
徐秀一连骂了临夜好几声又发恼地打了几下床铺还不解气,再抬头时竟然意外地看到了临夜……
额……
她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徐秀有些惴惴地看临夜,还好,后者好像并没有介意她的话。
临夜将一碗发苦的药汁递给她,声音冷冽,“快喝了!”
心里的不得劲稍微缓和了一些,徐秀接过碗勾了勾唇。
“我只是担心你死在我家我家还要受到非议,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