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人拖进山洞之后,卧在火堆旁,身上堆积着的冰雪这才渐渐融化,显露出一张霎时俊朗的美颜来。
古代处处是美男啊……
徐秀这么想着,不禁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临夜站在一旁,总觉得徐秀脸上那抹诡谲的笑意,加上这人凌乱的衣衫,总会让人想入非非。
可一想到徐秀和这人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他便莫名感觉到几分烦躁。
眼下,却见徐秀将身上那件临夜的衣物取下来,细细地将那人身上融化的冰水擦去,才掰起他的手腕来,把了把脉。
临夜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惊艳:“你会看病?”
徐秀愣了一下,随即捏了一个借口说道:“以前认识一个很好的老爷爷,他教我的,不过学了些皮毛。”把完脉,将手松开,却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他中毒了。”
临夜望着徐秀那双黑亮的瞳眸,方才她诊断那人病症时,说得是那样笃定,若非有行医十几年的经验,是断然如此妄下定论的。
及此,临夜却又多了一抹好奇。
可此时徐秀却完全没注意到临夜,只是一心扑在那病人身上,外边风雪那么大,她也采不了草药救人,幸好这洞穴里长着几株解毒草,含在病人口里,也能暂时解毒。
不过却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徐秀坐在边上观望了好一会儿,果然见到那人轻咳几声,口中含的解毒草也因为他的这几声咳嗽而掉落下来。
徐秀连忙过去,将他扶起。
他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随即才意识到是身旁的徐秀和临夜救了他,于是朝着二人谢道:“在下许诺,谢二位救命之恩。”说着,竟然要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起身行礼。
徐秀连忙摆手:“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你身上的毒素还没清理干净,身子还弱着,可别乱动了。”
听徐秀这么说,许诺点了点头,乖乖地靠在洞壁上,
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徐秀,道:“多谢二位恩人,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块玉佩能聊表谢意,还望二位收下。”
临夜却是一眼便瞧出了玉佩的贵重。
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绑着玉佩的红绳也是镇上最好的毛绣花线,由此看来,这个叫许诺的,大有来头。
而徐秀此时也与临夜的想法一致。
眼前这块玉佩质地均匀,泛着青绿色的光芒,在火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在现代尚且昂贵,更别说古代了。
在她现在生活的这块破落的小山村,更别说这块玉佩的天价了。
徐秀连忙摇头道:“这玉佩我不能收。你若真的想报答我,回头来我家,帮我们砍柴做饭就好了。”
“好,一定上门拜访道谢。”许诺点头,却又是转了话锋,将手上的玉佩塞进徐秀手里,“只是这玉佩您一定要收下,若是将来出了什么变故,这玉佩也许能帮你们顶一顶。”
瞧着徐秀和临夜身上穿着的衣物,许诺便能猜出这两人大致的境况了。
倘若需要,把玉佩拿去当了,也是够他们生活好几年的。
“真的不必了——”
“就当是为了我。”
许诺紧紧地握住徐秀的手,诚恳的眼神直直地对着徐秀,靠得那样近,看得徐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是个奔三的大龄青年,可如此与男性近距离接触,可还是少的,脸上不自觉便飞上了一抹霞色。
临夜突然冲上前去,一把将许诺给拉开,怒目直视。
“离她远点!”
原本临夜便对许诺有戒心,现在见他这样对徐秀,临夜心里更是没来由的烦躁,此刻怒火更是不停地往上窜。
许诺这才明白了些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往边上靠过去。
徐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抬起手,一枚玉佩躺在自己手心里,冰冰凉凉的触感接触皮肤,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时候却不觉得寒冷。
这么看来,许诺似乎不是坏人。
徐秀朝着临夜望了一眼。
风雪这么大,今晚注定是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此时临夜的腿脚不方便,自己又有伤在身,留着许诺,也能多一个人照顾,她也能省心不少。
在这一刻,睡又睡不着,长夜漫漫,很是无聊,想与临夜说话,目光碰触到临夜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上,顿时便没了兴致。于是转过头去,正想与许诺攀谈,谁知道临夜竟抢先一步,与许诺聊了起来。
她只好趴在一边,看着二人聊着她听不懂的话题,竟然就在那里打起了盹,后来便直接睡着了。
此时与许诺对话的临夜,原本自恃自己学识渊博,此时见了许诺,才发现自己也不过学了一些皮毛。
两人一见如故,彻夜长谈,直到第二日雪停。
许诺起身,走到洞口往外查探了一下,这才回头道:“外头雪停了。趁着现在,可以出去了。”
徐秀听见有人说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了揉眼,望着洞口站着的许诺,这才起身,扶着临夜慢慢走了出去。
新雪初停,到处一片白茫茫,整片林子银装素裹,有些辨识不清方向。
临夜似乎看出了徐秀的心思,指了指边上的一条道:“这边。”
徐秀点了点头,陪同许诺搀扶着临夜,慢慢地往村子走去。
因为临夜的腿脚不便,三人走得极慢,等到正午时分,暖阳高垂天空了,他们才看见了村子。
送到村子门口,许诺突然松了手,朝着二位拜礼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现下许诺还有事在身,需得赶路回去,还请二位见谅。”
既然许诺有事在身,徐秀也不好多做挽留,便点头道:“没事没事,你去吧。”
许诺点头微笑道:“有缘再见。”
徐秀目送许诺,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只留下一串脚印,微怔。
临夜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很是不悦,却也不好对徐秀多做什么要求,便只能愤愤地转过身,自己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家院子回去了。
徐秀反应过来时,临夜已经走得老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