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真看着女子寂寥的眼神道:“你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女子仰头看着天空语气极为沉重:“发生了很多!”
朱慕真:“你说我的五行护卫一个都沒留下,难道你的父亲!”
女子:“死了,被人杀死的!”
朱慕真:“是谁!”
女子:“我想我不用告诉你是谁了,我的父亲为她宁愿将我抛弃,她却恩将仇报,如今我反而觉得当年留在这里被你关起來是件好事,要是和他们一起走了,我也一定死了,我一直在找她,终有一天要将她,,大卸八块!”
朱慕真:“我帮你!”
女子还是抬着头,一声轻轻冷哼。
朱慕真也抬头看着天空,已经被火燃红了的天空,在低头回望,齐膝深的焦土,不想臣服于谁,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为何这么难,,就算嚎啕大哭也已经不能完全表达此刻的心境了……
大风刮起,黑色的灰弥漫四野,远处是些什么全被遮挡,朱慕真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喃喃道:“我忽然理解这种痛苦了!”他弯腰抓起一把焦土,在风中轻轻摊开手,大风嗖嗖的卷着火灰,在他的身边不断弥漫开來的,,是黑暗。
女子:“有些东西是你迟早都要明白的!”
朱慕真:“这代价实在太大,是我的错,是我太过愚蠢!”
女子却轻轻摇头:“世上哪有绝对的对与错,不全在你!”
朱慕真一愣,低头苦笑道:“全世界都在指责我,说我的不是,你却能这种说,我不了解你这个人啊!”
女子:“你不止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你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
朱慕真:“什么呢?”
女子:“我只需问你一个问題,现在你该怎么办!”
朱慕真沉默了,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題,对于未來从來沒有思考过,每天得过且过的都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來了。
女子拿出一张羊皮纸递过去道:“你去这个地方吧!这是你最好的路!”
朱慕真拿过來一看,那是中部地区的地图:“要我去帕波尔!”
女子:“是的,这是你最好的路!”
朱慕真:“最好的路……可是我去那里做什么?外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女子:“那里有几个你认识的!”
朱慕真皱眉:“哦!”
女子几乎一字一顿:“艾莉斯!”
朱慕真还有点记不起來,在脑中不断搜索。
女子提醒:“曾到过这里的那位血族公主!”
朱慕真吃惊:“是她,怎么是她,,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女子:“因为也只有她和她身边的人能够接纳一个娇生惯养坏了的小王爷,你这样子出去肯定是会被发现的,只有跟他们在一起你才安全!”
朱慕真有些失落:“但是你想错了,她很讨厌我!”
女子:“话不是这么说,不管她讨不讨厌你,你到了那里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就会沒事!”
朱慕真:“帕波尔路途遥远!”
女子叮嘱:“你一定要快,也不得不快,因为有一支军队正在向那边逼近!”
朱慕真:“有军队逼近!”
女子:“你放心,我不会将你送上死路,你即刻就动身,这段路我会暗中为你做掩护,你要记住,要不要活命就取决于你脚程够不够快了!”
朱慕真才意识到时间紧迫,猛一转身往山上匆匆走去。
女子在后面道:“记住,拿出你最快的速度,绝对要是最快的,不能停歇!”
幽暗的树林子里,朱慕真奔跑前进,一棵棵树被远远甩在身后,然而前面的路依旧漫长。
橘衣女子在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动静,希望在遇到危险之前就给他指出一条正确的路。
一次次被地上的苔藓滑倒,又很快站起來继续往前跑,必须快点离开这个区域,要是被人发现就惨了。
日暮黄昏,朱慕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确实已经离那个盆地很远了,站在高岗的岩石上,看着远处苍茫的风景,晚霞仍旧是血色的,似在预示着杀戮的点点逼近,回头看着來时路,大风吹着他沾满泥泞摔到破损的衣袍,苍白了的脸倍显单薄忧伤,风声如鬼神的恸哭,听的人战战兢兢汗沾满襟,他抱着古筝,单膝跪在岩石之上哭泣起來,从來都不像这一次这样……如此的害怕那未知的前路啊!
回想起橘衣女子那一句句叮嘱,也不该再浪费时间,边哭边往山下奔去,路越來越难走,越往东走行走起來越是困难。
加纳斯大军向东南行进之后又开始向东,走在一条狭长的石桥上,军队只能三四人一排列队通过,石桥之下狂风怒号,风中夹着刺鼻的气息,血狼一闻到那刺鼻之气又不肯往前走了,驯兽官在后面鞭子甩得满天飞,狼嚎声声震天响。
一名年轻军官从前面匆匆跑回來道:“夜棱大人,您看这下怎么办!”
天魅:“可是要是绕路就不知道要走多远了!”
军官:“您说的沒错,要想个办法让血狼过去才行啊!”
柒月从后方匆匆赶來道:“不能前进了,这是硫磺的气味!”
军官一闻,确实如此啊!“硫磺,这该如何是好!”
夜棱果断道:“让士兵全都撤回來!”
军官扭头一看,一大队人马都已经走在石桥上了,看不见对岸,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士兵走了上去,他急忙冲过去大声喊道:“快点退回來,快回來!”
几番叫喊之后士兵全都愣在了桥上,然后开始后转往回走。
十余束火焰从远而近飞來,夜棱一伸手,一团黑暗将那些火焰全都包裹了起來,火焰瞬间熄灭。
又是一轮火焰急速飞近,丝毫不给夜棱喘息的机会。
柒月赶紧顶上,背上的两柄利剑,靴子里的两把匕首,腰部挎着的长剑,一共五柄利刃几乎同一时间甩出,成功削减了大部分火焰的威力,剩余的急速迅速飞近,她手上鞭子脱手,一鞭子甩出去火焰尽数熄灭,她往前奔去再一个前翻,手脚并用,几下子所有的武器又都回到了身上,做得不留痕迹。
“不好!”后方的军官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柒月转身一看,前方石桥之下,几束光亮迅速的落了下去,而桥上的士兵还都沒來得及退回,她急忙几步上前甩出了鞭子,鞭子刺破狂风向那火焰飞去,然而已经追不上了,早就來不及了。
火焰落进了深谷,硫磺的气味一下子更加浓重了,柒月睁大眼睛看着,不愿看到的终究还是会來。
夜棱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就往后快速退去,命令道:“向后撤!”
还沒退几步,一阵隆隆声传來,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响,气流轰一下从深谷中掀上了高空,红色的烈火灼烧着天空,气流掀起的狂风吹得周围的人睁不开眼睛,慌乱的向后退着,接着又是一声爆炸轰鸣,整条硫磺谷一下接一下的向两边爆炸开了,刺鼻的气息熏到人窒息,大地剧烈震颤,地表嚓嚓裂开一直向远处延伸,地面快要塌陷了。
夜棱退到高处,大军惊慌的不顾一切向后撤离。
随着爆炸,铺天盖地的硫磺粉向周围树林里弥漫,看不清谷上方是个什么状况,只是听声音与地面的震动可知爆炸还在继续,红色的火焰照的整片树林一片血红,硫磺谷两边的岩层都被震碎了,大块大块的石块土块往谷的深处落去,一连又來了十几声的炸响,整个连锁爆炸才停了下來,黄褐色的灰遮蔽了天空,树林里满是刺鼻的气味,大军不断不顾一切的往后退着,但是还是逃不过这气味的折磨。
过了很久,灰尘风烟才消散大半,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东西了。
夜棱站在树枝上看着前方,那条深谷一下子拓宽了好几倍,真的已经完全看不到尽头了,怎么会走上了这么一条麻烦的路,还遇上了埋伏,实话说该如何是好他的心里沒有一点头绪,几百年不出來露个面的人,对这座森林已经完全不了解了,应变的能力也大大下降,站在那里还可以听到后方军队那慌乱的动静,此时此刻该如何安抚军心,实在是不懂啊!
后面几个军官赶了过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开口就问:“各位骑士大人,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夜棱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信服圣都骑士团,尘封了几百年的前朝老臣突然冒了出來,换做是自己也不可能服气,要论配合圣都骑士团倒还可以,要说对紧急事件的反应能力,这实在是太过为难,想到这里就有些不明白了,泽斯让圣都主动请战究竟是为了什么?说实话这一问題到现在都还沒有弄得明白,现在看來会不会太相信他了,他是要将圣都埋葬在这片森林里吗?以削弱加纳斯政权的力量,。
军官看夜棱想的出神,喊道:“首领大人,首领大人!”
夜棱扭头就问,气势十足:“这是哪个路探子指出的路啊!”
军官一听就哑了,原先那股子质问一般的语气一下子蔫了,道:“那现在……!”
夜棱看着前方道:“让军队不要乱,退后十里扎营,让路探子再探路,一定要找到一条完全正确的路,否则就按兵不动,要想快点启程你们就快点行动吧!”
军官哪里压得住夜棱的气势,一阵捣蒜般点头,然后一票军官急匆匆往后走了。
天魅看不过去:“这些人也实在是欺负人,沒想到浮城黎鸢琉璃斑斓他们在后面也压不住他们这帮子爱起哄的!”
夜棱:“他们几个估计也是被突发情况震到了,如今也只有找到一条正确的路再走了,否则损失会更大!”
柒月、天魅纷纷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