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花仔小爷,倒是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管,难道你以为单单搬出华九爷的名头,我这个身为崇幽斋坐堂的老太婆就能这么轻易放了这个被华九爷宠坏了的小祸害!”
老太太双目一立,语气中更是怒气难消,但小爷我总感觉此时的老太太的眼神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嗨!也怪小爷我多嘴,不过这次我和大李老板之所以到这儿来,好像是要参加什么‘认祖归宗’的仪式,要不咱先把正事儿办了,至于这个华九爷的小孙女……一会儿再说,反正她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片子,绑在那里也掀不出什么大浪!”
小爷我眼珠儿一转,只好以退为进,心想先把这事儿往后拖一拖,等那个所谓的什么“认祖归宗”的仪式完成,这个老太婆说不定气一消,再一高兴放了这个华九爷的小孙女也未可知。
老太太听了小爷我的话,眼神中寒光一闪,嘴角却微微笑了一笑。
“后生可畏……”
只见老太太依旧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便招了招手,西装中年人立刻点了点头,将华九爷的孙女用白色绫绸绑在了大厅的一个石柱上,便带着手下保镖匆匆走出了大厅。
几分钟后,四五个保镖抬着一个渗着殷红色污迹的粗布麻袋,跟在西装中年人身后重新回到了大厅。
打开麻袋口,小爷我和大李老板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一个全身上下用一条条白色绫绸缠得结结实实的活的木乃伊扑棱棱滚了出来。只见“木乃伊”脸上的白色绫绸一松,立即露出了满脸刀伤血肉模糊的黄三发的脑袋,难道麻袋里的黄三发刚刚是被凌迟了吗?
所谓凌迟,是源自明朝的一种酷刑,行刑者会用极其细薄的利刃来割划犯人身上的肉,直到犯人在经历了漫长的折磨痛苦中,最后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方才一命呜呼,据说这种酷刑不会让人立刻送命,但那滋味比立刻死了却要痛苦万倍。
“不是凌迟……”
罗汉床上的老太太似乎看穿了小爷我的心思,冷笑了一声。
“这种办法,不过是想用一些药剂能够直接与黄三发的血脉相融,所以才会在他身上奇经八脉通行之处破开皮肉,这也是为了‘认祖归宗’仪式所做的准备……”
大李老板看了满脸血迹有上气儿没下气儿的黄三发,不由得凑到小爷我的身旁低声嘀咕。
“我说叫花子,我怎么感觉这认祖归宗仪式,他妈的怎么这么邪性呢!咱俩这个什么证明人估计也讨不找啥好……要不,风紧扯呼?”
“扯呼个毛儿!”
小爷我一咧嘴。
“这小洋楼里里外外全他娘亲的是保镖,动不动就拿喷火器招呼,你和我谁跑得能比刚才那个红毛邪祟快?分分钟让咱哥们变成两块儿东北烤白薯!”
“哎……你刚才不是凭空变出砖头儿来了吗?再偷摸弄几个出来先砸晕这帮孙子!”
“你个熊色货才会凭空变砖头儿呢……我他娘亲的也不知道那些青砖板砖是怎么回事……”
就在小爷我和大李老板窃窃私语的时候,西装中年人带着几个保镖又搬来了一个特大号的双层铁柜,猛一眼看上去倒像是个蒸馒头的大蒸屉,铁柜上雕龙画凤、铺金盖银显得极为奢华,但看这铁柜上的花鸟图案和錾刻手法以及焊接工艺,小爷我可以肯定这铁东西的年头儿却并不是很老,多说也就是个民国时期的物件儿。
见小爷我和大李老板被眼前的双层大蒸屉弄得有些丈二和尚,一旁被白色绫绸绑的像个粽子的华九爷的孙女却高声喊了起来了。
“你们两个笨蛋!都快被人当肉包子蒸了,还在那里犯嘀咕……哼!一会儿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还为我求情……”
虽然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个字更是根本听不清楚,但小爷我和大李老板也照样心中一惊。乖乖!听华九爷孙女这话茬,这他娘亲的双层大铁蒸屉不会是为我们哥们儿准备的吧?
就在小爷我和大李老板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西装中年人用刚刚老太太给他的那块早已变得斑驳不堪的白手帕,缓缓将紫晶珠帘外摔在地上的那尊精铜罗汉拿了起来,又小心地重新摆在了银盘子上,西装中年人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大铁柜子旁。
“既然东西都齐了,那就开始认祖归宗吧!”
老太太冷冷的说了一句,小爷我和大李老板却吓得一哆嗦。果不其然,没发觉什么时候小爷我和大李老板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个保镖,二话没说立刻用白色绫绸将我们反手绑了起来。
“哎哎哎……我说这位老奶奶,你们不是请我们来做什么证明人的吗?绑我们是要干嘛?”
小爷我有些鸡毛地吼了一句。
“证明人?”
老太太眯着老眼又笑了一声儿。
“你们知道这证明人,在此前幽荧子一脉的门徒嘴中是如何称呼的吗?当然,你们不清楚也不奇怪……我们在以前称呼你们这种自愿献身的人为‘人彘’!”
老太太的话一说完,小爷我后脊梁瞬间开始冒凉风。
所谓人彘,就是人猪,古语之中彘通猪意,然而这种人猪可非同一般,据说人彘之法是汉朝刘邦之妻吕后所创,吕后为了报复一直被刘邦宠爱的戚夫人,将戚夫人挖去眼睛,拔去毛发,铜水灌耳,哑药封喉,还要剁去四肢扔到厕所里泡大便,吕后这种祸害人的开创性思维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为阴险毒恶女人中的战斗机噢耶!
“难道你们要把小爷我和大李老板弄成特等残废咯?”
用力的挣脱了一下身上白色绫绸,这他娘的邪乎玩意儿居然越使劲往外撑反倒缩得更紧,无奈之下,小爷我斜眼看了看大李老板,却只见这熊色货虽然也被绑了个结实,却并没有像小爷我一样瞎折腾,只是瞪着俩个灯泡眼直直地瞧对面。
“嗨!大李老板你个熊色货,吓傻了?”
“花仔……你看,看见了吗?不是他娘的我眼花了吧……”
听着大李老板磕磕巴巴的声音,小爷我顿感不妙,急忙抬头向大李老板盯着的方向瞧去。
是华九爷的孙女!
原来大李老板一直在紧盯着不远处同样被白色绫绸绑住的华九爷的孙女,此时大厅内的所有人也都似乎像着了魔一样紧紧盯着被绑在石柱上的华家小姑娘。
只见华九爷孙女反手被绑在石柱前,但却自她的十指之间缓缓渗出了一股股白色的烟尘,那烟尘越聚越密,不断地向四周扩散。
“哎呀!这个小祸害刚才用手摸了正在外渗诛心雾的精铜罗汉,肯定是不经意时被诛心雾侵入了体内,这小祸害是华九爷的孙女,身上流的是华家嫡系的血脉,碰上诛心雾……这,这是要出大事的!”
罗汉床上的老太太突然拍着床板大声喊了起来,然而这喊声却没有惊动得了任何人,此时所有看着小姑娘的人好像都被施了魔法,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死死盯着华九爷的小孙女。
我去!这还了得,又是诛心雾,没完没了的节奏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