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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此时的楚子河灵魂相互交织,神魂浑浑噩噩,情感如同大江东去,汹涌澎湃。此时的他,既是原先的王怜花,又是玉碑中的化身,还是现实中楚子河的灵魂。
三者交织成网,似乎捆绑在一起。
“楚子河”语气哽咽,步履蹒跚地走到朱七七面前,轻轻地凝视着她的脸。
苍白的面颊下原本无神的双目此时却如同清泉一样,涌出涓涓细流,蓬勃旺盛的生命力缓缓流淌。
“七七,对不起,我伤了你。”
手上沁润的鲜血弥漫着所有的悲伤,楚子河轻轻抬手,想抚摸她的脸。却见朱七七执拗地扭转了身子,额头痛楚瞬间加倍,身体如同风中颤抖的小白花,惹人垂怜。
“我都答应嫁给你了,你就不要再祸害其他女子了。”话语从朱七七嘴中吐出,原本倔强的姑娘如今被痛楚深深地折磨着,让人心疼不已。
“七七,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带你去找沈浪,你跟着他走吧,天涯海角都可以,我,我,不再要你了。”楚子河眉目深情。
朱七七抬头惊异不定,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性情古怪的绯衣少年。
“不行,咳咳,她不能去找沈浪,绝对不能!”陡然身后传来白飞飞剧烈的抗议嘶吼,如同一个被夺去玩具的小孩,剧烈的喘息中狰狞着美丽的容颜。
“你,闭嘴!”
楚子河瞬间转身,身形迅速移动,一手直接卡住了她的脖子。看着白飞飞慢慢涨红了脸,小嘴大张,剧烈地喘着气,楚子河怒意盎然,看这架势似乎想直接掐死她。
“王怜花,你,你快放了她!”
朱七七容颜苍白,看着戾气大发的楚子河,眉黛如同远山微微隆起。
“哗”楚子河手指颤抖,倏地回缩。
他轻轻地走到朱七七面前,颤抖着双手轻轻从她那纤细的腰肢中穿过。
朱七七开始十分不情愿,剧烈挣扎。
不过当她看到面前泪流不止的楚子河时,忽然间停止了挣扎,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他的心意。柔弱的螓首慢慢搭在了他的肩膀,往昔的恩怨都在这怀抱中烟消云散。
“我现在带你去找沈浪,婚约已经作废,我知道你的心一直不在我这,我成全你们,真心地祝福你们。”楚子河轻揽她的腰肢,慢慢地从洞穴中往外走,根本不顾身后白飞飞的嘶喊。
“恩”原著中刁蛮任性的朱七七此时却如同一汪清水,慢慢地融化在了楚子河心底。
有些东西,不该是自己的,就不要奢望得到。
洞口,花神祠旁,大雨倾盆。
祠前,村姑摸样的花神拈花微笑,看着这如帘雨幕笑而不语。
一袭素衣的沈浪刚想深入探查,就看到一个绯衣少年怀抱佳人轻轻走来,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沈浪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与众不同”的王怜花,双目圆睁,不敢置信。
“沈浪,我把七七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敌人,我自愿放下一切在洞庭湖前隐居。七年后你们去找我,我们一起畅游海外仙山,我等着你们。”
楚子河将怀中的朱七七交给沈浪,看着旁边的花神,忽然间笑了起来,就这样一步步迈入雨中,再也没有回来。
“还有,提醒你们一句:幽冥宫主就是白飞飞,小心快活王的手段。七七,沈浪,你们保重。”雨幕中楚子河最后一句沙哑的问候已成绝响。
那是独属于王怜花的最后哀叹,千面公子的温情、霸道和隐藏的淡淡忧伤似乎都只为一个人:朱七七!
沈浪和朱七七看着远处朦胧的绯衣身影,眉头紧蹙,似乎还没从最后几句话中品出味道。不过他们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后,天地间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
玉碑空间,楚子河剧烈喘息,好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附身王怜花的漫长一个多月,灵魂如同春水浇灌干涸的心田缓慢滋养,焕发新生。等到最后被白飞飞劫持、快活林中的缠斗、花神祠洞窟中黑暗魔影爆发、洞穴内的深情嘱咐,回望一切,恍然若梦。
漫长的一月和短短的一天光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最后一天的爆发做准备,让人不可置信。
“你醒了?”温柔的话语从侧面传来。
楚子河侧目,灵魂差点直接蹦了起来。
“你……你……还没消失?”
侧面玉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那轻摇薄扇的千面公子却依然背缚锁链,正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他。
“我为什么要消失?”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容明媚地看着异常惊讶的楚子河。
“你,你不是怨气吗?附身完了就应该消失的,难道附身没有成功?怪不得玉碑没有奖励提示。”楚子河疑惑。
“谁说我是一缕怨气,我有什么可怨恨的吗?”王怜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不停,身上的锁链“哗啦哗啦”颤抖不止,似乎在嘲笑楚子河的自以为是。
“这……这……”楚子河哑口无言。确实,他先前只是听谢文东说他们都是怨气化身,但是现在的剧情已经过渡到了武侠世界,也许是不同的。
而且他分明记得,原著中王怜花最后的结局应该是和沈浪、朱七七一同归隐海外的,根本没有多大的怨气,要说有怨气估计也只有朱七七的专情了。
不过附身的时候明明有机会和朱七七结婚的,虽然显得并不厚道。但是这件任务王怜花当初要是提出来,楚子河还是可以一举代劳的。虽然对沈浪有些不公平,不过为了能回到都市,超级反派是一定要做的。
“不用多想了,你这次附身很成功。我的世界虽然云诡波谲,阴险狡诈,但是我不想你学我当初一样,我要你学的是情,以情动人,方能化解一切阴暗。我当初就是走了许多弯路才明白这个看似浅显的道理。至于当初那和尚入魔时我和你说,你要学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才能入我的世界,那只是我对你犹豫不定、懦弱不堪的不忿而已。”
楚子河眉头舒展,原来如此。不过他的疑问又来了,那这次的附身意义何在?
难道是王怜花帮自己温养受损的心念,他可不相信这个千面公子会如此好心。
“放心,我还没有这么伟大。我只是想借你的灵魂再走一遍王家小湖,见一见记忆中的久违身影,让一些人少受些伤害,完成当初的心愿,赎一场罪,逛一场江南的姹紫嫣红,春花秋月。”王怜花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似乎沉浸在这一段旅程中不可自拔。
“原来如此。”楚子河恍然大悟。
“现在你的心念已经修复,已经能回到你的世界,我的使命也完成了。这一趟旅行你只需要慢慢体会,易容术和摄心术就足够你使用的了,临走我再赠你一份大礼。”王怜花轻摇鎏金薄衫,笑容轻展。
“谢谢。啊,我真能回去了?”楚子河迫不及待,心神默念玉碑,身后莹莹之光发散。
“通了,通了!”灵魂撕裂疼痛的感觉不再,似乎下一刻心念一动,他就能回到花花绿绿的现代都市。
“对了,你要去哪,什么大礼?”楚子河疑惑,难道他会直接消散,化为远处滚滚白雾不成?
“和他一样!”楚子河顺着王怜花的手指,赫然看到了白雾当中面容慈祥的护身灵将妙僧无花。
王怜花一步迈出,白雾瞬间滚动,瞬间和妙僧无花合二为一。瞬间幻化成一个高大的身影,和两尊巨斧鬼将并列,只是巨大面容隐藏在白雾中模糊不定。
“叮,护身灵将升级,防御和攻击威力翻倍。附带的奇异能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升级,承载黑暗种子的黑暗分身凝实一寸,使用后可使宿主本体清醒时间长达二十分钟。不过能力增强,心魔也随之增加,使用五次后会被黑暗完全掌控,直接迷失心智,慎用慎用!”
久违的玉碑跫音响起,楚子河自己却心急如焚,现在的奖励似乎都是身外之物。他只是想回到都市了,不知道外界过了多久了。
因为他是灵魂附身,肉体在外,在剧情空间中根本不知道外界时光的流逝,希望时间才过去一两天。
“玉碑残卷”心念一起,灵魂随即投入身后巨大玉碑。
眼皮沉重,似乎压了无数的砖石,终于睁开了眼,入目处是一片耀眼的白,身旁一道身影,容颜沧桑。
“姐……我回来了……”
“啪啦”似乎是瓷碗打碎的声音,不停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