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群臣为张让矫诏之事,在嘉德殿奏请灵帝严惩十常侍。而张让则砌词狡辩,反诬群臣借机报复。而灵帝则因为暂时不欲打破朝廷如今的平衡局面,故而即便是对十常侍此次行事有所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是有所偏袒十常侍,只是稍加惩戒而已。
这一结果令群臣寒心,也让很多人明白了灵帝的打算。原本以为此事将告一段落,却不曾想,张让又再起风波。
他要求灵帝要严惩窦辅,并且坚持窦辅应该处死。此言一出,使得才平静下来的朝堂再次激烈争论起来。而对于此事,灵帝都不支持张让。在灵帝看来,窦辅还有其更为重要的作用。
而张让却在此时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他告诉灵帝,万年公主已经遇害,而凶手则是窦辅。
随后张让编织了一段谎言,告诉灵帝窦辅杀害赵睿,救下的少女便是万年公主。而窦辅要杀公主的动机就是,他根本不想娶公主,因为他已经有了妻室!
为此,朝臣们再次争论起来,最后灵帝决定传召窦辅上朝,亲自询问窦辅。而对于整个事件一无所知的窦辅,毫无准备下,立刻落入了张让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窦辅坦然承认自己不愿娶公主!而这话在灵帝听来则正好证实了窦辅杀害公主的动机!
于是,震怒的灵帝下令将窦辅斩首!灵帝此言一出,窦辅懵了。群臣傻了。张让乐了!
而此刻唯一清醒着,也一直准备着的杨彪站出来喝道:“且慢!”在制止了武士要将窦辅拉下去后,杨彪对着灵帝说道:“陛下。此事大有蹊跷!怎能凭张让一面之词,就枉杀了窦辅!何况此时并不能证明公主已经遇害!倘若将来公主回来,却发现她的救命恩人已经被陛下斩首,那将是何等遗憾之事!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先将情况问明后,再作打算不迟啊!毕竟窦辅是最后见过公主之人啊!而且,臣也有证人证明窦辅没有杀害公主啊!”
灵帝虽然愤怒却并未失去理智。他也知道就这样杀了窦辅的后果会多么严重。而最打动灵帝的则是杨彪说的。他有证人证明窦辅没有杀害公主,而且确实目前来说,只有窦辅见过公主。而张让与窦辅有私怨。确实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于是,灵帝平复下心情,对杨彪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爱卿代朕问问窦辅。让他将情况说明!再者也请爱卿将证人带上来。朕要亲自询问!”
杨彪见灵帝恢复冷静,暗暗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将窦辅换近跟前道:“窦辅,还不快快将当日发生之经过详细道来。”一边悄悄的给窦辅使眼色。
窦辅此刻还没有从方才的惊魂中醒来,脑子一片混沌,没有人能在骤然面对生死之时,能够依旧镇定的。特别是在毫无准备,又不能反抗的情况下。
而窦辅在听到杨彪问话后。才逐渐恢复过来,心中对杨彪的救命之恩。感激非常。而对于杨彪的眼色,窦辅稍稍思索也明白了杨彪的意思。于是,窦辅在稍微平复下心情后,便将当日情形仔细道来。
窦辅从自己在玄菟郡接到诏书开始,直到在乐浪郡斩杀张举,在渡海到北海郡,从北海郡开始就马不停蹄赶到雒阳。而到了雒阳后,就前往官衙报到。并且去了大将军府与杨彪府报到。只是,何进与杨彪当日都不在府上。于是,窦辅准备回府,在回府路上遇到了刘婧被赵睿追杀一事,自己这才路见不平,救下刘婧。后来刘婧被赵睿挟持,窦辅飞剑杀赵睿,舍剑救下刘婧,而后余下强人,欲从后杀害刘婧,窦辅为了救刘婧,手中又无兵器,便用身体为刘婧挡刀!最终虽然杀了余寇,自己也因为伤重而昏迷。之后的是自己就不知道了。醒来后,已经是数日之后了。自己被告老还乡的老太医吉祥救下,后来杨彪等来接自己时,却发现刘婧不见了!
窦辅说的很慢,很详细。群臣都在细细推敲窦辅的言谈,但是,发现没有丝毫漏洞。其实,大家心中都已明白窦辅说的就是真相。
何进先开口说道:“不错!陛下,窦辅回京那日,正是陛下召臣下等入宫议事,而所议之时便是公主失踪之事!当日臣与杨公皆在宫中,可说明窦辅并未说谎!”
待何进说完,马日磾站出来接着说道:“当日司隶校尉府赶到现场,确实没有发现窦辅与公主,却在死者身上发现了龙渊宝剑!后死者被确认为赵忠之侄赵睿,而这宝剑也成了赵忠指认杀害他侄子凶手的证据,因为此剑为窦辅所有!相信,当时窦辅若还清醒,是绝对不会扔下此剑不顾的!毕竟这是其师李膺当年赠予窦辅的!若非意外,他绝对不可能扔下!所以,正如窦辅所言,当日他昏迷了,是公主将其救走,才会不知此剑珍贵!”
说道这里,其实真相已经基本明了。杨彪接着说道:“陛下!从窦辅所说之言中,可以证明张让诬陷!第一,窦辅一路赶到雒阳之时,根本不知道陛下有意要将公主许配于他!又何来杀害公主的动机呢?二来,当时贼寇确实要杀害公主,若窦辅有心要害公主,只需要置之不理,又何必冒险救下公主,再将其杀害,这岂非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说道这里,杨彪顿了顿,在说道:“何况,陛下臣认得当年的老太医吉祥,也就是救下窦辅之人,可以让其上殿陈述,以证明窦辅清白!”
灵帝听到这里,也基本不再相信是窦辅杀害的公主,只是公主去了何处,还是要查询的。于是。便让人将吉祥带上来。
此刻的张让心急如焚。他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精心准备的,可以将窦辅置于死地的计策。居然有这许多漏洞!原本想着趁着公主失踪,借此机会先除去窦辅,将来再弥补就是了!可是,如今发现,这一切竟然成了笑话。转眼便被戳破!若是,事后灵帝追究,自己恐怕难辞其咎啊!
其实。这也不能说张让的智谋低下,也不是说这个计策不好。实在是窦辅身旁为他出力的人太多。而当初在借窦辅回来时,杨彪得知窦辅救下的人是刘婧时。就已经知道那是公主。而后公主再次失踪,赵忠的侄子又被窦辅杀了。他就猜到日后必有波折,所以早早就开始想对策了。可以说,张让这边还没有想到如何陷害窦辅时。杨彪已经料想张让会如何陷害。提前做了准备!
而吉祥上朝后,仔细将如何遇上刘婧与受伤的窦辅,又如何施救的,一一讲述明白。而末了,吉祥还告诉灵帝,窦辅当日所受的伤,若非及时遇到自己,恐怕性命难保!而且即便是治愈后。一周之内都无法用力。莫说是杀人,连生活自理都有些艰难。
而公主则是在杨彪来借窦辅时。在突然消失的,想必是不想被杨彪认出,所以故意躲了起来。当时的窦辅还是要人抬的!
吉祥这话说完,灵帝终于放心了。那么窦辅的嫌疑被洗脱了,而万年公主八成是独自走了,此刻应该没有遇害。
而就在这时,袁隗站出来说道:“陛下,吉祥是宫中的老太医,伺候过两朝先帝。医术十分高明!他的话自然可以信服,而且窦辅回来后入宫见驾时,还是抬进来的!如此则可以印证吉祥所言不假!那么,之前张常侍说的,窦辅刻意受伤,用苦肉计则可以排除,谁也不会用苦肉计用到自己差点没命!那么张常侍诅咒公主遇害,又诬陷朝廷有功之臣,这该当何罪啊!?”
听了袁隗之言,何进马日磾等人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暗暗佩服袁隗反应机敏!而灵帝则有些羞恼的望了张让一眼,似乎责怪他不该再害窦辅,结果反倒给自己惹下麻烦。
张让见灵帝眼神就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只是,到了如今似乎退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只得狡辩道:“吉祥此刻乃是布衣,又怎知不是被杨彪买通,故意帮着窦辅脱罪!”其实,张让这么狡辩也不是想说明自己无罪,只是想让水浑了,自己可以借机脱身。
可是,他这话却得罪了太多人了,不光窦辅怒了,杨彪怒了,来吉祥也怒了!
只见吉祥对着灵帝道:“陛下,老朽虽然此刻是一介布衣!但是,多年追随先帝,不曾有过半句虚言!今日张常侍,既然说老朽被人买通,那么老朽就证明给陛下看!老朽虽然无能,但是一生清誉却不容诋毁!”说完,就一头撞向庭柱,碰死在玉阶下。
这一事发突然,没有人想到老太医如此刚烈,更来不及施救。窦辅抢先上前,一把抱住吉祥。
吉祥此刻已经是垂死之际,见窦辅后,艰难开口道:“公子,不想今日再见,竟然是永别!老朽求公子一件事,请公子除去上衣,让宫中太医验伤,证…证明老朽的…清…清白!”说完,便气绝身亡。
窦辅站起身,冷冷望着张让,开始一件件脱去上衣。张让见了窦辅的眼神,心中不觉有些发寒,而他更害怕窦辅真的脱去上衣证实吉祥之前所言,忙急道:“此处乃是朝堂,如何可以宽衣,窦辅,汝太放肆了!”
而张让话音才落,杨彪,袁隗,何进纷纷请求让窦辅当庭宽衣,以证清白,也还吉祥清白。不至于使死者喊冤!渐渐的,群臣皆跪请灵帝准许!
而灵帝是否会同意群臣所请呢?窦辅又将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张让是否甘心就此罢手?他还有怎样毒计紧跟其后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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