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袁志泽与陈谦并排坐着,手持茶碟,品评着杯中的香茗,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略显沉寂。
“陈兄此番前来汉中,要做的事情想必都已经清楚了吧?”袁志泽放下手中的茶杯,轻描淡写地问。
陈谦微微点头回答:“陈某此番前来,司徒大人早已交代过了,王爷无需担心。”听了陈谦的话袁志泽好像放了心,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朝廷此番能派陈兄前来,实在出乎本王意料啊。”说完,袁志泽拿眼睛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急忙上前,续满了两人的杯子。
“事发突然,其实皇上最初拟定的人选并非陈某,而是中书令黄大人。”“你说的是那个黄既?”袁志泽一下子变了脸色,对陈谦的话反应强烈。“正是那黄既。”陈谦正视着袁志泽,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袁志泽有些怅然若失地倚在座椅上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看来,父皇还是对我不放心啊,居然要找个老二的人来调查此事。”
陈谦回忆道:“当日在大殿之上,我等众人均对此表示反对,那黄既年方而立,仅仅随关内侯出镇过兖州,并无多大功勋,不过当今圣上却是毫不妥协。”
袁志泽那杯盖刮了刮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说道:“父皇就是这么个人,别人越反对的事,他反而越要这么干。此番能够成功说服他,众位大人费了不少心思吧?”
“说来王爷可能不信,此番成功说服皇上之人,并非朝中的诸位阁老。”“哦?”陈谦这话引起了袁志泽的兴趣,思索了片刻说:“不可能啊,除了众位阁老,还有谁能说动父皇?”
“皇后娘娘!”陈谦的话刚一出口,我和袁志泽都不禁惊愕地愣住了,这怎么可能,那个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帮着袁志泽说话?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可能会因为这个决定大受牵连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袁志泽摇了摇头,表示不敢相信。“其实,我刚开始知道时,也觉得这绝对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皇后娘娘心计颇重,此番动作的用意,连司徒大人也猜不透。”陈谦缓缓说道。
“不可否认,那个女人心智上的确比别人高出不少啊。”袁志泽感叹了一句,随即陷入了沉思。
陈谦自顾自地喝完了自己杯中的茶水,起身说道:“王爷,陈某尚未拜访太守大人,现在就先动身去府衙了。”陈谦的话让袁志泽猛然清醒过来,起身相送:“陈兄,关于这件事情的相关信息现在都存放在府衙里,你可以去查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头绪,这几日事出敏感,本王暂且不能与你联系过密,等到事情查清楚,我唤来志瀞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他能查出真凶吗?”望着陈谦的马车渐渐淹没在人群中,我喃喃地自言自语,他那副干瘦的模样着实不能令人放心。“他若是没有点真本事,能坐上御史中丞的位置?在断狱方面,陈谦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走,我们回去吧。”袁志泽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志泽,你说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帮你啊?”回去的路上,我依然挂念着心中那个未解的谜团。“谁知道呢,那女人说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袁志泽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到底为什么呢?这个问题真让人费解啊。
“对了,志泽,怎么没见你去过府衙呢?”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袁志泽每次出门都说自己是去军营,没见他去过府衙。“我去府衙干什么?”袁志泽对我的问题也很意外。“你...你不是汉中王吗?难道你不处理汉中的政务吗?”
听我这样一说,袁志泽也明白了过来,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虽然名为汉中王,但是并不是说在汉中我是土皇帝,仅仅是因为汉中是我的食邑,食邑,懂吗?”
见我摇头,袁志泽继续说道:“所谓食邑,就是指朝廷将从汉中百姓手中征收的贡赋交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哦,我懂了,就是说你只能向他们收取赋税,但是政务却是由朝廷把持,对吧?”袁志泽微微点头:“正是,本朝所分封的诸王都是如此,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封国。”
“原来如此,”这个问题总算是搞清楚了,可是一想到袁志泽居然是个光杆司令,问题又来了。“那既然你和成都王并没有封国,但是为什么能手握重兵?”
“哈哈...”袁志泽笑了起来:“这完全是两码事嘛,我掌握兵权是因为我是朝廷任命的征西大将军,志瀞是平南将军的缘故,和我们是不是王爷并无关系。从官职上来讲,志瀞是我的副手。”听了志泽的话,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成都王老往汉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