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没好好吃饭吗?”虎子走到牢门前,随着距离的拉近,他认出那个蜷缩在地上的人就是他爹。
田大福听到他声音,终于有些反应。他想动,可手脚全被绳子给捆着。
带他们进来的衙差有些尴尬。掏出钥匙去开门,同时解释道:“也怪我们兄弟几个,昨儿人不小心说露嘴。
田大福听到王氏和娘亲被杀死后,闹腾一阵,还用头去撞墙,逼着我们放他出去。
没办法我们只能将要的手脚捆上,害怕他咬舌自尽,还堵上他的嘴巴。”
说话间,他已替他将脚上的绳子给解开。
“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虎子哭着向前说。隔着一扇牢门,田大福摸上他的脸。
他从前不相信报应,可全应验了。
他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想补救也晚了。
“衙差大哥,您能不能把我儿子带出去,我有些话想跟清儿说。”
衙差并没有离开,马上要过年了,田大福的案子还没了结,如若他又想不开,出了什么岔子,遭罪的还是他。
“求你了。”田清儿跟他们一块生活多年,从未见过这般哀求别人。
“杜大哥,这样好了,你把我关进牢房里,要是他做什么,我也好阻止。”
姓杜的衙差依旧有些迟疑。
牢里田大福普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衙差大哥。求求你了,我知道这次我在劫难逃,我唯一放心不下的虎子,他还这么小,就——”近乎哽咽,杜衙差想了半会儿,依旧不放心,将佩刀交给田清儿。
这才带着满脸泪痕的虎子出去了。
等牢房里彻底没了声音。
刚站起来没多久的田大福又在田清儿面前跪下了,“大伯,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来啊!”
“不,清儿,自从你爹娘走后,我们对你做过不少错事,可现在你大伯母他们都去了,谢谢你替着他们办理身后事啊。”
说真心话,从小到大,大伯对她从来都没如此真挚过。
一个时辰后,他们一块回到广福楼。
甘草知道虎子心里不舒服,拿了一本杂书去陪他说话。
田清儿则是把自己关入屋里,苏子熙敲门,发现屋门半遮掩着,他打了声招呼进屋。
见她坐在床边,双目无神。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就十分奇怪,问她什么原因,她只说没事,可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清儿,难受就哭吧!”他挨着她坐下,拍了下自个的肩膀。“来吧!”
一盏茶后,他听到清儿的哭声。田清儿也没客气,紧抱着他,干嚎起来。
哭过之后,她把田大福托他照顾虎子的事跟他说了,还爆出一个大秘密——虎子不是他和王氏的亲生的,是他从梅州府偷来的。
“什么!”这完全颠覆了苏子熙的想象,难怪他总觉得王氏那么歹毒的女人,会生出这般温润无害的孩子,原来真不是亲生的。
“这事你要替我保密,不能跟大福多言半句!”
大福这孩子心思敏感,要是知道真相,绝对会接受不了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红婶,嘴上不把牢!”刚吐槽完。
红婶气哄哄冲进屋,“苏子熙,亏得平日我对你这么好,你心里居然如此想我,我真是太失望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同时扭过头质问道:“你到底偷听到了多少?”
“呵呵……也没听多少,我这不是见清儿看着脸色很不好,想问她想吃鸡吗?晚点给她做,不想却听到这个大秘密。”
她见苏子熙狐疑的眼神,明显在怀疑她,急忙竖起手,举高到头顶,“我发誓,我贺红绝对不会将这事给传出去,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红婶刚才子熙是开玩笑的,不过大伯父拖我去梅州府帮着虎子寻找生身父母。我估计过完年后,要亲自去趟梅州府了。”苏子熙心里其实很不赞同田清儿的决定,毕竟芳罗的人行踪飘忽不定。
他们一直想对付的人就是田清儿。
梅州府距离田林县还要走半个月的路,路上是最容易下手的。
红婶拐过一道弯,就跑到东吕问屋里,“阿问,我知道个惊天大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东吕问正捧着一本杂书看得津津有味,就被打断思路,紧锁了下眉,手翻动着书页,淡淡地答了句,“没兴趣。”
“哎呀,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看书!”她说着,将书本一把抽开,“我告诉你啊……”
坐在对面的东吕问一脸绝望,婶婶每次都这样,明明他真的对那些八卦没任何兴趣,她还总是要说给他听。
红婶像是故意的,见东吕问饮下一口茶,“阿问,原来虎子不是田大福他们夫妻亲生的。”
“噗——”他口中的茶水全喷出来,红婶急忙递给他手帕,“别激动,原来他们真不是一家人。”
相士看相,讲究面相和骨相之分。东吕问稍微会一些,他之前就觉得虎子天庭饱满,五官生得极其好。照理说不会出生在田大福这般的人家,原来他没看错。
等吃晚饭的时候,整个广福楼的人,除了虎子和甘草外,全都知道这个秘密。
听到店里的伙计在嚼舌根,田清儿哭笑不得。
红婶啊!你当初可是发过誓的,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店里人都知道了。
原本她想将这事再隐瞒上几天,如今这情况,压不住了。
“清儿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直说吧!”虎子见她坐下后,局促难安,忸怩着身子,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那个!虎子,还是让苏大叔跟你说吧!”苏子熙见她起身,对他比划出几个动作,蒙住了。清儿今后真的不能再跟红婶再一块了,好的不学,她甩锅那一套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换做别的事,让他说他也就说了。
可现在这事,关系到他下辈子。
他避开田清儿的眼睛,“哦,我忽然想起来,贺年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清儿还是你说吧!”
屋门再次被关上。
好个苏子熙,学什么不好,非要学红婶那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