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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完美结局(4)(1 / 1)

正在赶来的雷剑,雷影听见自家爷的狂吼声,二人同时施展轻功从马背上飞跃而起,更加快速的朝黑风崖而来。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爷,不要啊,”两人飞身落在黑风崖上,恰好看见宫行琰准备跃身跳下悬崖。

雷剑,雷影一左一右阻拦了宫行琰跳下黑风崖,宫行琰那双玛瑙般的眸子隐现出一道一道的黑色漩涡,强劲的内力自他的丹田爆发出来,他身形微动,就直接将雷剑,雷影二人震飞到几米之外。

“你们别拦本王,本王要下去找卿儿。”

雷剑瞧见自家爷又欲跃身跳下悬崖,着急道:“爷,黑风崖深不见底,你若跳下去有个三长两短,五小姐回来见不到你怎么办,属下恳请爷另外想办法。”

“爷,雷剑说得有道理,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知道掉下黑风崖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只要说服自家爷不跳下去,雷影也只好说些违心的话语。

宫行琰身形萧索的站在黑风崖之上,一阵阵刀风将他的黑袍卷起,当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坠落之际,他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离他而去了。

“传令下去,烈焰门所有人前来黑风崖寻人。”

雷剑,雷影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家爷是冷静下来了,“是,爷。”

西逐琴亲眼目睹宫行琰对西晚卿的一片深情,只觉得内心刺痛异常,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得不到的东西,西晚卿同样也得不到,心中就异常觉得痛快,两种极致的情感激荡着她的心,刀风刮乱了她的发髻,她此刻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癫狂。

“哈哈哈……”西逐琴癫狂的冷笑,“你们就别白费心思了,黑风崖深不见底,西晚卿那小贱人掉下黑风崖,只会尸骨无存。”

西逐琴的话无疑是犯了宫行琰的忌讳,原本宫行琰在担忧西晚卿,未来得及处置西逐琴,此刻被西逐琴一激,他扭转眉目,两道冷冷的视线落在西逐琴的身上,玛瑙般的眸子中杀意尽显,西逐琴迎上宫行琰的眸子,直接吓得身子发颤。

“雷影,将这个女人带回行馆,卿儿今日所受的痛苦,本王要让这个女人一千倍偿还。”

西逐琴被宫行琰的话吓到脸色煞白,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若是落入宫行琰的手中,她定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要,她不要去承受那些痛苦。

宫行琰如炼狱修罗的眼神令西逐琴内心十分惊恐,令人始料未及,西逐琴突然迈动脚步以极快的速度迎头撞向旁边的山崖。

“想死,没怎么容易,”宫行琰冷眼瞧着西逐琴撞向山崖,他身形纹丝未动,伸手一掌劈向西逐琴,西逐琴的额头还未触及山崖,就被宫行琰的掌风扫到,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西逐琴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她的腿骨硬生生被劈断。

“啊,我的腿,”腿间奇痛无比,西逐琴难以承受,叫喊之声撕心裂肺。

宫行琰一掌斩断西逐琴的腿骨,眼睛都未眨一下。

“将这个女人带回行馆,本王未允若她死之前,一定不能让她死了,她若敢寻死,每寻一次死,割掉她身上的一块肉。”

“是,王爷,”雷影回道,这女人害死了五小姐,爷不对她动真格的才怪。

雷影丝毫未同情的押着西逐琴离开了黑风崖。

雷剑发出信号之后,烈焰门全部人马出动,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烈焰门所有的杀手全部聚集在了黑风崖之上。

宫行琰亲自与烈焰门的人利用铁索下黑风崖,黑风崖深不见底,数百条铁索相接扔下山崖,才勉强能听到坠落的声音。

好在烈焰门的人个个武功不弱,一手攀附在铁索之上,一边施展轻功,只花了半日的时间便都落在了谷底。

黑风崖谷底乃是一块绝迹之地,四处丛林密布,荆棘遍野,人若站在其中根本就只能勉强看见一颗脑袋,在遍布荆棘之中寻人,着实有些困难。

烈焰门的人一边寻人,一边将谷底的荆棘砍掉,五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原本绿油油的谷底已经露出了光秃秃的土面。

五日的时间,宫行琰一眼未合一滴米水未进,时时刻刻都在等待西晚卿的消息。

“王爷,还是没有发现五小姐的任何踪迹,”雷剑禀告道,他身后立着一众烈焰门的属下,找了五天五夜,没有一人发现西晚卿的任何踪迹。

“本王绝不会放弃,本王还要再去找,”宫行琰原本飞扬跋扈的颜,在这短短五日的时间拢上了几抹萧索,他五天五夜滴水未进,身子有些虚浮的晃了晃。

雷剑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爷,属下们未找到五小姐,就证明五小姐还活着,您还是先回行馆,若是您累出了好歹,五小姐回来会怪罪属下的。”

雷剑一语点醒了宫行琰,先前都是他太着急了,亲眼目睹卿儿坠落下黑风崖,令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黑风崖的谷底就这么大,烈焰门的办事效率,他深信不疑,这么多人足足找了五天五夜,都未能找到卿儿的踪迹,足以证明卿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卿儿回来。

“上黑风崖,回行馆,”宫行琰改变主意,淡淡吩咐道。

雷剑一听心下一喜,爷终于想通了:“是,爷。”

这厢,西晚卿从黑风崖坠落之际,幸得西逐琴给她下了软香散的毒,令她的身体比正常人轻盈不少,她坠落的途中,刚好坠落在一棵略粗的灌木之上,那棵灌木将她拦腰截在了悬崖的半途之上。

西晚卿的身子被稳稳的挂在灌木之上,因为中了软香散,她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

西晚卿悠悠睁开双眼感觉到身子酸痛得厉害,正欲挪动一下身子,才发现此刻她正挂在一棵手臂粗的灌木树上,身下是万丈深渊。

西晚卿垂目瞧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啊,好险,”一颗心猛然一惊,西晚卿心有余悸的小声嘀咕一句,随后双手紧紧抱住身下的树干。

虽然身下的灌木救了她一命,但是一点都不牢靠,西晚卿微微动一下身子,整棵树都不断的摇晃。

呃……得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不然掉下去准会摔得连骨渣子都不剩。

西晚卿小心翼翼的调整好姿势,她伸手一摸,手指无意间刚好触及到玲珑古琴,好在她坠落之际死死的将玲珑古琴抱在了怀中。

西晚卿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勾玲珑古琴,她就怕动作过大,玲珑古琴会从树上掉下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玲珑古琴拿到了手。

咦,悬崖的石壁上好像有个山洞,西晚卿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再次落在对面的石壁之上,那石壁之上的确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西晚卿看见石壁上的山洞之后,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她抱着玲珑古琴,稳稳攀附着身下的树干,慢慢的朝崖壁爬去,每一步都行得小心谨慎。

由于西晚卿身上的软香散药效还未完全解除,短短两三米之遥,她足足攀附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爬过了独木桥,到达了崖壁上的山洞口。

“总算是脱险了,累死了,”西晚卿抱着玲珑古琴坐在山洞口,她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起身迈步向山洞走去。

山洞的洞口不大,刚好足够一人通行,若是不注意根本就很难发现,西晚卿刚刚走跨出几步,就听见有细细的滴水之声传来。

太好了,此处有水源,几天时间内她不至于被渴死,只要能恢复体力,她便能想方设法从这悬崖峭壁之上爬上去。

西晚卿走进了山洞,这山洞中的光线很暗,借助洞口的一缕光线,可以隐隐约约的看清洞中的情况。

山洞不大,面积只能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细小的水滴正沿着洞顶的石钟乳缓缓滴下,发脆叮咚叮咚的悦耳之声。

西晚卿走到那石钟乳之下,她险仰起头,又将嘴巴张开,几滴清澈的水滴落入她的口中。

用清水润过口之后,西晚卿顿时觉得神智轻松了不少,紧接着,她盘膝而坐落在地,内心默默催动琴煞的口诀,开心调戏自身的气息。

西逐琴将朝月公主推下黑风崖之事,当天就传入了南衡国的皇宫,很快消息又从皇宫流到民间,搅得函阳城一片人心惶惶,人人皆在担心,西漠王朝的琰王会不会因为朝月公主的死,而对南衡国大举用兵。

凤易晨得到西晚卿坠入黑风崖的消息之后,极为痛心疾首,同时对西逐琴异常恼恨,他着即下旨废掉了西逐琴安宁公主的封号,任由宫行琰如何处置西逐琴,他一概不过问,并且还派了不少御林军前去黑风崖协助宫行琰寻找西晚卿的踪迹。

君无惜刚从醉梦中醒来,蓬莱居四处都在传西晚卿坠落黑风崖之事,他急得脚不停息直闯行馆想问个清楚,奈何宫行琰并不在行馆,他闯入行馆之后,仅瞧见烈焰门的人将西逐琴已经折磨得不成人样,他瞧着西逐琴的样子却丝毫不感到同情。

五日后,宫行琰终于返回了行馆,他回到行馆,片刻时间未休息便吩咐属下道:“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本王提出来。”

“是,王爷,”烈焰门的人恭敬的应声,迅速而去。

一会儿的时间,烈焰门的两名属下,一左一右架着西逐琴走了出来,西逐琴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她身上鞭痕累累,这是宫行琰吩咐的,只要未找到西晚卿,西晚卿每受一天的苦,就让西逐琴用百倍的痛苦偿还。

雷剑搬来一把雕花椅,宫行琰倾下黑袍坐在椅子上面,他的视线若寒刃一样落在西逐琴的身上。

“将这个女人绑在架子上,在她身上割七七四十九刀,再在伤口上涂满蜂蜜,”宫行琰冷冷轻言。

宫行琰轻飘飘的话,却令烈焰门的人都听的身子发颤,其中包括雷剑,与雷影。

这些日子西逐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家炼狱,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在听到宫行琰的话之后,猛然的将头扬起,她无比祈求的盯着宫行琰:“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还不赶快动手,”宫行琰根本不去看西逐琴祈求的眼神。

烈焰门的人不敢再半刻耽搁,拉着西逐琴就将她绑在了架子之上。

“啊……”行馆内响彻了西逐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七七四十九刀,一刀一刀的落在她身上,但又不会要她的小命,令她想死也不成,想晕也不成,只能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一刀一刀的承受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西逐琴终于享受完那七七四十九刀,只见她被四仰八叉的绑在木架子上面,全身鲜血淋漓的。

“宫行琰,你折磨我吧,不管你怎样折磨我,那小贱人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呵呵……”西逐琴已经忍受了非人能忍受的痛苦,她已经完全的疯了的朝宫行琰大喊。

宫行琰一双玛瑙般的瞳孔收紧,气温也急剧下降,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雷剑,去将她的舌头拔了。”

“是,爷,”雷剑应声,西逐琴的话是爷最不想听到的,这女人完全是自寻死路。

雷剑手持长剑,身形利落的踱到西逐琴身边,他伸手掐住西逐琴的下巴,西逐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被强行的张开嘴巴,一道剑气寒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雷剑手起刀落,西逐琴的舌头就从她嘴中掉了出来。

“啊…。”随着口中掉出一块东西,西逐琴狂吐了一口血,接着就被吓晕死过去了。

西逐琴晕死之后,烈焰门的人又按宫行琰的命令,将一桶蜂蜜全涂在了她的身上,并将她放在烈日下爆晒。

西逐琴身上的蜂蜜气味夹杂着血腥味,很快便引来了无数的蚂蚁,苍蝇,蚊子,爬虫之类的东西,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东西,似攀山一样一串一串的往西逐琴的身上爬。

西逐琴刚晕死过去不久,就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瘙痒以及疼痛,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垂目就看见自己身上全是飞虫蚂蚁之类的小东西,顿时吓得两眼翻白,又晕死过去。

奈何虫子越来越多,甚至引来了蜈蚣,虫子爬过奇痒无比的感觉又让西逐琴苏醒过来,她就在醒后又晕死,晕死又醒来的恐慌之中度过。

“琴儿,哀家要见琴儿,你们将琴儿怎么了,”行馆外传来了太皇太后的声音。

宫行琰的属下伸手将太皇太后拦住,客气道:“太皇太后,我家王爷有令,您不能进去。”

太皇太后见被人拦住,她自以为是一国太后,便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倚老卖老怒吼道:“大胆奴才,就凭你也敢阻拦哀家的去路,哀家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见见琴儿。”

“既然太皇太后如此坚持,那就让太皇太后进来,”宫行琰早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轻轻一语,声音浑厚有力的传了出去。

“是,王爷,”那属下应声,将太皇太后放进了行馆。

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之下,太皇太后步伐不甚平稳的走进了行馆,她神色焦急的四处扫视:“琴儿,你们将哀家的琴儿关在了何处。”

宫行琰见着太皇太后身子都未挪动一下,依然懒慵慵的靠在椅子上,他冷眼瞧着太皇太后四处寻找西逐琴,脸上讽刺一笑。

“太皇太后要找的人不就在眼前吗。”

宫行琰的话传入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随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身上爬满虫蚁的西逐琴。

“啊,”太皇太后被吓得身子倒退几步,尖叫出声。

随太皇太后而行的宫女,虽然也被眼前一幕吓得全身毛骨悚然,宫女们见太皇太后的身子倒退几步,视乎快要跌倒,赶紧压下心中的惊骇,伸手将太皇太后扶住。

西逐琴昏昏沉沉的听到是太皇太后的声音,她微微的将头抬起,虽然此刻她一头青丝蓬松在头,满脸污垢不堪,但是也能勉强看清她的相貌。

“琴儿,你怎么被折磨成这番模样了,”太皇太后瞧着西逐琴此时的模样痛心疾首,她知道西逐琴将西晚卿推下了黑风崖,宫行琰是不可能轻易罢手的,但是她也没想到,宫行琰的手段竟然这样残酷。

“琴儿,你这又是何苦,就算你没能坐上琰王妃的位置,你也还是南衡国的安宁公主金枝玉叶啊,哀家随时都能为你再寻一个良人。”

“呜呜呜……”西逐琴双眼涣散的瞧着太皇太后,口中发出一串吱吱呜呜的声音,因为她舌头被割掉,此刻见着太皇太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行琰见太皇太后将西逐琴当着手中至宝,内心极为讽刺:“太皇太后,你要是知道,当初你与皇后护国寺一行,正是因为有眼前这个女人,你与皇后才被那些黑衣刺客刺杀,你会作何感想。”

太皇太后驰骋后宫多年当然不笨,宫行琰虽然未将话完全点明,但是她已经明白了七分,她不敢置信的再次将视线落在西逐琴的身上。

“琰王,你言下何以,莫非那些刺客是琴儿买通派来刺杀哀家的?”

“太皇太后还算是个明白人,一点即通,”宫行琰惜字如金道,自从西逐琴加害西晚卿之后,她就已经暗中派人将西逐琴所有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太皇太后听后身子摇摇欲坠,没想到她精明了一辈子,居然将一个心如蛇蝎,要害她性命的女人视若掌上明珠,可笑,真是可笑。

“太皇太后,您没事吧,”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瞧见太后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担忧的问道。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转身不再去看西逐琴:“扶哀家回宫吧,哀家累了。”

“是,太皇太后,”宫女们齐齐应声,将太皇太后搀扶着就出了行馆。

一国的太皇太后从行馆离去,宫行琰身子都未挪动一下,在他的眼中,全天下的人都没有一个西晚卿重要。

“好好看住这个女人,死了鞭尸五百次,扔到乱葬岗喂野狼。”

西逐琴已经绝望的垂下头,她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不管她死后会不会被鞭尸,会不会被丢去乱葬岗喂野狼,此刻她只想快点解脱。

修整几日之后,宫行琰与西漠王朝的使团全部离开了南衡国,临走之前,他修书一封给了凤易晨。

南衡国皇宫内,御书房中——

“且有此理,西漠王朝简直是欺人太甚,”凤易晨看到宫行琰的书信之后,顿时龙颜大怒,他狠狠的将宫行琰的书信拍在龙案之上。

宫行琰在书信上写着,一月之内,若是不见卿儿安然无恙,本王定要用全南衡国的人替卿儿殉葬。

凤易晨将调动军队的龙符交道展风的手中,吩咐道:“展风,传朕口谕,让各处军机大营勤加练兵,朕要随时恭候西漠王朝的铁骑来犯,御驾亲征,”虽然他很不想与宫行琰一战,不想让西晚卿担上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但是西漠王朝都下了如此战书,他身为一国的帝皇,岂有退缩的道理。

展风身为凤易啸的御前带刀总管,他一身戎转,恭恭敬敬的接下龙符:“是,皇上。”

那日,西晚卿在山洞之中尝试催动琴煞的口诀,她修习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觉得身子越来越有力,身子也越来越轻松,软香散的余毒不知不觉间全被她排除了体外。

西晚卿恢复体力之后,就尝试从崖壁攀爬上黑风崖,但是由于石壁太过光滑,她屡尝试一次,就失败一次,最后只好心灰意冷的又回到洞中。

一晃眼的功夫,西晚卿就已经在山洞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她日日在山洞之中修习琴煞,就只差最后关未能突破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她靠采集崖壁上的野果充饥,倒是没有饿死。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爬上黑风崖,不然真不知道上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西晚卿焦急的来回在山洞中踱步,她很了解宫行琰的个性,她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若是她再不出现,真不知道宫行琰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突然,西晚卿停住脚步,她的两道视线落在玲珑古琴之上,单手托起下巴思考,这些时间以来,她已经将琴煞修炼到了高级阶段,并且明显的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轻盈,动作越来越敏捷,听力,视力也越来越好,说不定冲破琴煞最后一关,她就能找到办法爬山黑风崖。

一番思索之后,西晚卿着手就又开始修炼琴煞,她盘膝而坐,将玲珑古琴平放在两膝之上,十指轻轻落在琴弦之上,心中默默催动琴煞的口诀。

西晚卿微微闭着双目,将一颗心完全沉淀下来,心中不留下任何尘埃,真正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手随心而动,绵绵缠缠的琴声从西晚卿的十指间泄出,万籁无声,只待这空灵之声,萌发自西晚卿心灵深处的琴声,配合着琴煞的口诀,山洞中渐渐的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气流形成一个漩涡将西晚卿包裹在中间。

西晚卿闭目静心凝神,丝毫未发现山洞中发生的变化,她十指继续抚琴的动作,缠缠绵绵的琴声不断泄出。

然则此时,西晚卿发髻上的至尊红颜视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对鸾鸟金步摇突然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灼灼耀眼,西晚卿被笼罩在金光的下面。

随着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渐渐聚拢,在西晚卿的头顶上汇聚而成一对巨型凤鸟的形态,凤鸟一只赤红,一只玄青。

西晚卿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感觉丹田之处一股真气冲破,她十指停住,琴声戛然而止,终于冲破了琴煞最后一关。

西晚卿微微调节一下气息,就听得头顶之上两声凤鸣,她抬眼一看,正见一只赤凤,一只凤盘旋在头顶之上。

赤凤与青凤盘旋嬉戏片刻之后,便落在了西晚卿的面前。

西晚卿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凤凰,心下十分好奇,她激动得想伸手去触摸赤凤与青凤的翎羽,她刚刚伸出触及赤凤,手指却穿透了赤凤的身体,手上亦是毫无触感,敢情眼前这两货只是魂体。

赤凤与青凤纷纷盯着西晚卿看,四只凤眼瞪得咕噜咕噜的,样子极为呆萌,两货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西晚卿。

西晚卿原本打算乘坐凤凰拉风的飞上黑风崖,刚看到一点希望,哪知道眼前的两货居然只是魂体。

“诶,原本打算让你们托我上黑风崖,看来是不行了,”西晚卿的手僵持在半空,表情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唧唧唧……。咿咿咿……”赤凤眼巴巴的盯着西晚卿泄气的表情,一个劲儿的朝她点头,口中发出一长串听不懂的凤语。

青凤瞧见赤凤的动作,也一起朝着西晚点头。

西晚卿瞧着眼前两货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并不断的点头,心下猜测着道:“你们是想说,有办法托我上黑风崖。”

“唧唧唧……”赤凤与青风听到西晚卿那句话后,同时雀跃不已,呀呀呀的朝西晚卿点头,主人终于明白它们的意思了,这又是口头语言,又是肢体语言的,做主人的凤凰真是不容易呀。

西晚卿泄气的表情,再次恢复鲜明,心下一喜,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赤凤张开尖尖的凤嘴,一个小小的光球从它口中吐出,光球飘在山洞上方越变越大,最后大到足以将一个人包裹在其中。

西晚卿的视线落在光球之上,伸手指了指:“你们是想让我走进这光球里面吗?”

“唧唧唧……”赤凤与青凤纷纷朝西晚卿啄头。

光球自己飘落至西晚卿面前,西晚卿迈步踏进光球,奇怪的是,她踏进那光球之后,光球依然完好无损,将来好好的包裹在正中间。

西晚卿隔着透明的光球与赤凤,青凤道:“咱们这就动身吧。”

“咿咿咿……”赤凤,青凤听懂了西晚卿的话,随即扇动着翅膀飞出了山洞,包裹住西晚卿的光球也随着青凤,赤凤而飘了起来。

西晚卿瞧着光球一直随在赤凤的身后,心下终于明白了,承载自己的光球恐怕就是赤凤体内的元丹,所以才会自发的跟随在赤凤的身后。

赤凤的元丹承载着西晚卿,终于将西晚卿带到了黑风崖之上。

黑风崖之上,烈焰门的人未全部撤离,宫行琰相信,总有一天西晚卿会回来的,所有吩咐几名属下时刻等候在黑风崖之上。

烈焰门的人瞧见西晚卿乘坐光球而起,一只赤凤,一只青凤萦绕盘旋在光球两侧,一个个都惊讶得瞪大双眼。

上了黑风崖之后,西晚卿走出了赤凤的元丹,元丹又渐渐变小,最后变成原来珍珠般的模样,被赤凤吞进了口中。

赤凤,青凤将西晚卿带上了黑风崖之后,这两货突然身形一变,两只凤体变成了一道红光,一道青光,两道光瞬间就没入了西晚卿头上的至尊红颜。

西晚卿伸手将发髻上的鸾鸟步摇拔了下来,两只步摇,一雌一雄躺在她的手中,敢情这两只步摇就是赤凤与青凤的宿体,至尊红颜的秘密就在这里啊。

西晚卿眉头思索的瞧着手中的一对鸾鸟,以前至尊红颜就是一死物,任何人都未发现其中的秘密所在,看来她是瞎猫遇上死耗子,冲破琴煞最后一关时,琴煞的音波恰巧将步摇中的两只凤凰魂体给解封了。

“属下参见王妃,”烈焰门的人确定是西晚卿之后,几人纷纷上前跪在西晚卿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西晚卿垂目看见身前的几人,个个皆是一身黑袍,黑袍之上还绣着几朵火焰纹,便问:“你们是烈焰门的人么?”

“是的,王妃,”一人回道。

西晚卿瞧见是烈焰门的人,正好打听宫行琰的去向:“你家主子现在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西晚卿话落,烈焰门的几人都有些不敢直视西晚卿,一个月期限已到,爷此刻恐怕正在屠杀南衡国的百姓,而王妃又是南衡国的子民,若是让王妃知道此事,会不会一怒之下不嫁给爷了,他们真是不敢说啊。

西晚卿瞧出几人神色有些不正常,说话的语气强硬了一些:“说,你们爷此刻在何处。”

“王妃,爷……向南衡国的皇帝下了战书,若是三十天之内,王妃未平安回到爷的身边,爷就会大军挥进南衡国,让南衡国所有人替王妃陪葬,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爷此刻恐怕已经率兵逼近函阳城了,”一人回道。

西晚卿听后,气得牙痒痒,该死的烈焰,是想让她成为红颜祸水吗。

“还不快带我去见你们家爷,”西晚卿语气有些急迫。

“是,王妃,”几人同时应声,片刻不敢再耽搁,深怕爷已经开始屠城。

西晚卿与烈焰门的几名属下,翻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琰王亲自率兵,势如破竹,西漠王朝的军队短短数日就逼近了函阳城。

一路之上,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之后,西晚卿终于赶到宫行琰驻营。

此时,天已黑下来,两方的军队正在僵持着,函阳城的城墙之上,凤易晨亲自督战,他一身银色的铠甲站在城楼之上,周身气质依然如前温婉如玉,只是颜上多了几分身为帝王的沉重与冷静。

城墙之下,宫行琰依然一身黑色的暗纹锦袍,他正眉目懒庸,风华万千的跨坐在马匹之上,在他懒庸的眉目之下,却暗暗隐藏着嗜血的杀意。

“本王说过,若是一个月之内,卿儿未平平安安的回到本王的身边,本王会让全南衡国的人为卿儿偿命,”宫行琰与城楼之上的凤易晨冷冷道。

面对城楼之下,黑压压一片西漠王朝的军队,凤易晨眉头都未蹙一下,周身的气势丝毫不属于宫行琰:“琰王,就算你用全天下的人祭奠卿儿的在天之灵又如何,你难道以为这是她想要的吗?”

凤易晨轻轻浅浅的话语,刺破空气的阻隔,传入宫行琰的耳中,宫行琰邪魅一笑,周身杀意只增不减:“失去了卿儿,本王就是魔鬼,就算血洗天下又何妨。”

“烈焰,你是想让老娘成为万人唾骂的红颜祸水吗?”

两方军队对垒之际,一个熟悉的娇音响彻在两军之间,紧接着一抹倩影缓缓朝西漠王朝的阵营走来,风飘起她的衣角,墨发如丝,风华万千。

宫行琰,凤易晨的视线同时落在那一抹倩影之上,那一抹熟悉的倩影,令他们思了一个月,想了一个月,念了一个月,此时此刻,他们的视线再也移不开,心中那片原本已经枯竭的禁地又开始慢慢复苏,她能活着真好。

宫行琰的心似乎都跳漏了半拍,他连眼睛不都敢眨一下,深怕眼前看到的只是幻影,眼睛一眨就不见了。

“卿儿,是你吗,你还活着吗?”宫行琰不敢确定的轻问。

宫行琰轻得易碎的音调传入西晚卿的耳中,令她心抽疼了一下,她杳无音讯一个月,他一滴水米未进,足足寻了他五天五夜,黑风崖下,他不得见她的一丝踪迹,一颗心又是如何的饱受折磨,他为了她愿意变成魔鬼,血洗南衡国,她虽不愿成为万人唾骂的红颜祸水,但是他的那一份炽热的心意她能实实触摸得到。

“琰,是我,我回来了,”西晚卿的脸上露出丝丝浅笑,淡淡的话语传向宫行琰。

宫行琰脚下轻踏,一袭黑袍凌空而起,瞬间飞落在西晚卿的面前,他长袖一卷,西晚卿结结实实的跌入他的怀抱。

“卿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宫行琰双臂紧紧的怀抱住怀中的人儿,他将头埋在西晚卿的脖颈间,深深呼吸着鼻尖熟悉的味道,这一个月的思念,一个月的心碎,此时此刻他都要一一从怀中的小女人身上讨回来。

西晚卿双手同样怀抱着宫行琰修长的腰,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鼻尖还是那股淡淡的玉兰花香,闻着鼻间熟悉的味道,她的一颗心竟然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

城楼之上,凤易晨的视线落在城楼下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一张如玉的容颜之上,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容,那抹淡淡的笑容亦不妒,亦不恨,只有无声无息的祝福,他这一生注定无法拥有,他愿意为她的幸福而选择放手。

“吼,吼,吼……”宫行琰身后响起了震天的欢呼之声。

西漠王朝的万千将士看见琰王与王妃深情相拥,一个个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琰,这么多人在场,先将我放开,”西晚卿埋头听见将士们震天的欢呼之声,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道宫行琰不但不放,反而收紧了双臂:“不放,一个月不见了,我还没抱够呢。”

西晚卿听到宫行琰孩子气的话,心下好气又好笑,只好耐心的劝导某爷,向某爷撒点小娇:“你先将我放开好不好,好不好嘛,这么多人看着,怪难为情的。”

西晚卿撒娇的语气,听得宫行琰两道眉目一弯,随即心情极好的拉开笑颜,小丫头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撒娇,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了。”

西晚卿附在宫行琰怀中,如小鸡啄米似的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了。”

宫行琰这才满意的松开西晚卿,并打横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

“收兵,”宫行琰惜字如金,对着万千将士简单两个字。

宫行琰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西漠王朝的千军万马一夜之间拔营而去,南衡国的危机解除,函阳城街头巷尾皆在传颂,朝月公主宅心仁厚。

西晚卿安然无恙回来之后,西漠王朝与南衡国的联姻之事自然是有效,依宫行琰要求,凤易晨将西晚卿安排在了行馆之内,三日之后大婚。

在这三日之内,宫行琰为保障西晚卿的安全问题,将一半烈焰门的人调进了行馆,清一色的黑衣人隐藏在行馆之中,就连一只蚂蚁都别想爬进去。

西晚卿躺在一簇蔷薇之下,手边摆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瓜果,糕点,宫行琰坐在她的身侧,将一颗剥好的水晶葡萄递到她嘴边,莫语,莲心两个丫鬟远远的伺候着,两人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女王大人的模样皆是面部表情抽了抽,真是难为琰王了。

西晚卿将葡萄吞下,口中三四颗葡萄籽,飚的一下,被她吐出老远:“烈焰,我说你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将烈焰门一半的人调来行馆保护我。”

宫行琰丝毫不在意西晚卿不文雅的一面,他眉头微微蹙起,纠正道:“叫,琰。”

“琰,”西晚卿随着他的话,极为犯二的真叫了一声。

这一声犯二的琰,听得宫行琰十分满意,他温婉一笑:“这才乖嘛,我喜欢”琰“这个称呼。”

宫行琰又剥好了一颗葡萄,递到西晚卿的嘴边,整颗咕咚一下滑入喉中,差点没把西晚卿咽着,宫行琰伸手替她顺了顺气。

西晚卿眼巴巴的盯着宫行琰,内心惭愧不已,敢说眼前之人就是她这一生的克星,想她英明了两世,居然在此刻犯二。

三日一晃而过,南衡国行馆门前,西晚卿一袭灼灼耀眼的大红嫁衣,宫行琰亲自抱着她上了西漠王朝迎亲的凤辇。

函阳城内遍地红绸,全城喜庆,宫行琰一袭赤红色的喜袍,风华万千的跨坐在骏马之上,隆重的迎亲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无处不显示琰王对新王妃的爱意。

如长龙般的迎亲队,一路吹吹打打的从行馆到东城门处,如此隆重的迎娶仪式吸引了不少函阳城的百姓,街道两侧站满了百姓,甚至连小贩都停止了手中的营生。

宫行琰骑在骏马之上心情极好,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浅笑,只见他一袭红袍少了穿黑袍时的邪魅,眉目飞扬,意气风发,原本就宛若天神般的容颜,再搭上几抹淡淡的笑意,更加是一笑倾天下。

看热闹的人中间,不乏有南衡国的大家闺秀,这些大家闺秀瞧见如此天神一般的人物,竟然言此生此世只此一妻,一片片芳心皆碎了一地。

凤辇的轴子压过红毯缓缓而行,西晚卿舒舒服服的靠坐在辇车内,这是宫行琰特地为她而制的一辆辇车,车厢内铺着一层层厚厚的棉絮,棉絮上又铺着一层雪白的貂皮绒,她坐在上面感觉异常柔软,丝毫也不觉得颠簸,车厢很大,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吃的,玩的一应俱全。

终于到了出城的时候,南衡国的礼部官员早早的候在了城门处,双方将和亲事宜处理完之后,西漠王朝的迎亲队伍缓缓的行出函阳城。

城门处,一家酒楼的雅间内。

“你既然如此放不下她,为何不去送送,”雅间内,君无惜侧头瞧着凤易晨,淡淡的声音响起。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风华万千,陌上无双的站在窗前,四道目光全然依依不舍的落在城门处的凤辇之上。

“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中的人,我又何必出现予她徒增烦恼,竟然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一份折磨就让我自己默默承受就好了。”

“你呢,还不是一样吗,为她醉酒几日几夜。”

君无惜又惊讶的侧头瞧着凤易晨,原本以为他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了:“你都知道。”

凤易晨单手放在身后,浅浅一笑,未再去回答君无惜的话。

迎亲队伍缓缓出城,宫行琰跨坐在骏马之上,在出城前一刻,他微微将头侧回,敏锐的感觉到有四道目光落在西晚卿的凤辇之上,他寻着那四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凤易晨与君无惜站在酒楼的窗前。

仅仅一眼,宫行琰就将头侧回,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随即他的两边嘴角翘起,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与凤易晨,君无惜相比,他何其幸运能拥有小丫头的真心,第一次觉得上天真是厚待了他。

迎亲队伍出了函阳城,又行了半日之后,已经离函阳城很远了。

“停,”宫行琰突然吩咐队伍停下。

队伍停下之后,宫行琰跃身下马,直接朝西晚卿的凤辇走去。

雷剑,雷影瞧见自家爷急切的步伐,两人头上额前挂满黑线,自家爷以后难免会变成妻管严,真是半刻都离不开王妃,这才行了半日的时间,就想转进王妃的凤辇了,难怪爷当初会令工匠将那凤辇造得如此宽大。

莫语,莲心两个丫鬟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之上,两人感觉队伍停下来之后,就将车帘掀开透气,车帘刚掀开,两个丫鬟就瞧见宫行琰眉目飞扬朝自家小姐的凤辇而去。

“王爷还真是疼爱小姐,”莲心无比羡慕道。

莫语瞧着莲心羡慕的小样,打趣道:“小丫头,瞧你这副思春的模样,等哪天我替你禀明小姐,也找个这样的男人将你嫁出去。”

“莫姐姐,你就会取笑莲心,”莲心一听,羞涩的脸颊微微桃红,娇嗔着向莫语抱怨。

莫语瞧着莲心的小模样,心下想笑:“呵呵呵……”

宫行琰走到凤辇前,伸手轻轻将红色的绸帘挑开,就正好看见西晚卿歪坐在车厢内,龙凤盖头也被她扔在了一边,完全没有一点新娘子该有的样子。

“你不好好骑马,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西晚卿歪着身子,轻轻瞟了一眼宫行琰,样子极为惬意的说着。

宫行琰撩起袍子,跃身上了凤辇:“这慢慢长路的,你一个人坐车,我一个人骑马,都很无聊,所以我决定陪夫人一起坐车。”

宫行琰说话间,已经翘起一条腿,惬意无比的半躺在车厢中了。

西晚卿侧头瞧着眼前的家伙,终于明白这辇车的车厢为何如此宽阔了。

雷剑见自家爷爬车成功,朝中迎亲队伍挥了挥手:“继续前行。”

长龙般的迎亲队伍再度拔起,长长的队伍行在铺满红毯的官道之上,凤辇的轴轮缓缓压过红毯,远远望去,铺天盖地的红色。

宫行琰为了迎娶西晚卿,将南衡国到西漠王朝之间的官道皆铺上了红毯,真可谓是千里红嫁,向世人宣誓,西晚卿在他心目中无可比拟的地位。

迎娶的依仗队行得极慢,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西漠王朝的都城,雍都。

宫行琰与迎亲队伍还未进入雍都,就被堵在了城门之外。

雷影轻功极好,早进城打探了虚实,瞧着雍都的百姓将城门死死堵住,别说王妃的凤辇进不了城,就连一只老鼠都甭想跑进去。

雷影了解了情况就即刻出了雍都城,他十分头疼的站在宫行琰的马前:“爷,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才令百姓将城门堵住。”

宫行琰阴郁着一张脸,他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连他坐下的马都有些不安起来。

“将幕后散播谣言之人查出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雷影听命:“是,爷。”

雷剑进城调来琰王府的侍卫,几十名侍卫极为艰难,才疏通出一条勉强通行的道路。

西晚卿乘坐的凤辇极为不易的进了雍都城,百姓们看见通体赤红的凤辇之后,更加义愤填膺。

“什么狗屁朝月公主,根本就是南衡国众人皆知的庶女,傻女,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的琰王殿下。”

“说得对,这样不堪入目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咱们的琰王殿下。”

“没错,这样卑贱的女人,给咱们的琰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百姓的不满之声一波高过一波,一字一句传入西晚卿的耳中。

宫行琰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语言,胸中愤怒异常,虽然知道这些百姓是受人挑唆,但是他还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如此羞辱小丫头。

“诸位,在你们眼中何为高贵,何为卑贱,难道出生于侯爵之家便是身份高贵,然则出生于普通百姓之家就是身份卑贱吗,所谓高贵与卑贱的区别,本公主认为是在于一个人的人格品性,人格品性高尚自信之人,就算出生卑微日后也会成为高贵之人,若是人格品性阴暗无德之人,就算出生再高贵,日后也免不了落得凄惨的下场,难道庶女就注定只能给人做妾吗,本公主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西漠王朝第十六代皇后,可也是庶女出生,难道大家是在否定西漠王朝的一代贤后吗,本公主虽不才,但是绝对有信心与你们的琰王殿下并肩而立,不给你们的琰王殿下丢脸,抹黑。”

宫行琰还未来得及制止闹事的百姓,西晚卿就自己挑开车帘,一袭红袍站在了凤辇之上。

西晚卿风华万千的站在凤辇之上,头上没有红纱盖头,一张惊世绝艳的脸露在空气之中,她两叶柳眉飞扬,一双眸子莹莹透亮,面对百姓的质疑与怒骂,她不气,不怒,亦不闹,神色自信从容的直立于凤辇之上,红唇一张一合,铿锵有力的语言传入百姓耳中,句句深入百姓的肺腑,在一袭红袍的包裹之下,难掩她一身的风华,一身堪比女王的气质将闹事的百姓全全震住,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在西晚卿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宫行琰心中的怒火就已经熄灭了,他侧头,两道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身上,玛瑙般的眸子中更是流光异彩,他这一生能与小丫头携手白头,真好。

雷剑,雷影原本早就诚服于西晚卿的能力,此刻再看到西晚卿这一面,诚服之心更甚,两人皆暗暗叫嚣,王妃真强悍,居然能让闹事的刁民心悦诚服。

西晚卿挑了一下眉,见四下百姓不再言语,又淡淡道:“诸位,本公主现在有资格进入雍都城了吗?”

“传言有误啊,朝月公主明明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是何人胡乱散播谣言。”

“什么庶女,傻子,都是狗屁,眼见为实,咱们不要相信那些毫无头里的传言。”

“是啊,是啊,只有像朝月公主这样的女子,才能陪得上咱们的琰王殿下。”

西晚卿话音一落,百姓又开始纷纷议论,不过这一次都是说一些好听的话,莫语,莲心二人听见西漠王朝的百姓接纳了自家小姐,两人都欣喜不已。

“草民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接纳西晚卿之后,都齐齐跪在了凤辇的前面,叩头行礼之声更是震天。

西晚卿瞧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没想到百姓们会突然给她跪下,遂赶紧温婉的出声:“诸位快快请起,大家都是西漠王朝的子民,没有大家的拥戴就没有西漠王朝,没有琰王府,更没有我西晚卿,所以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南衡国给咱们送来了一位好王妃,王妃如此亲民,真是百姓之福。”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怎么越说,百姓越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啊,西晚卿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也难怪,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啊。”西晚卿只得再三说道。

百姓们终于起了身,并自动退于道路两旁,腾出一条宽宽的过道,迎亲队伍终于缓缓的驶向了琰王府。

此时,雍都城中,暗处一条街上,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挑起车帘坐在马车内,女子生得极美,但是却有些恨的面露狰狞,她的两道恶狠狠的视线,正落在不远处西晚卿的凤辇之上。

“就算你嫁给了他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的心再抢过来。”女子重重的放下车帘,冷冷的自言自语后,又对赶车的下人道:“回府。”

“是,小姐,”车外应了一声,马车轻轻而动,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这一路爬山涉水,经历千辛万苦,西晚卿的凤辇终于在琰王府的大门前停下。

琰王府的官家早接到宫行琰的通知,王府内,一切拜堂成亲的事宜皆已早早准备好了,今日,只见琰王府内披红挂彩,就连门前那两只石狮子身上都披挂了红绸,琰王府那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匾额之上,也是挂了一个大大的红绣球,看门的小厮穿戴得一身喜庆,这才走到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了喜庆之气。

王府的喜婆见凤辇停了下来,正准备去挑开凤辇的帘子,搀扶西晚卿下来。

这时,宫行琰翻身下马,几步赶在喜婆之前,他挑起红绸的车帘,亲自打横将西晚卿抱了下来,并抱着西晚卿一路朝王府走去。

西晚卿透过头上的薄纱盖头,瞧着到四下是人,有人不自在的将头埋轻轻埋在宫行琰的怀中。

宫行琰一路抱着西晚卿,走完一道回廊又一道回廊,七歪八拐的行在琰王府中。

西晚卿透过眼前的轻纱,亦能勉强看清楚琰王府内的环境,她不得不说,眼前的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一土豪。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足足行了两柱香的时间还未走到正厅,可见这王府真大,一路上亭台楼阁,狼牙曲折,雕龙刻凤的屋檐更是错落有致,府中景致更是不错,到处皆是柳树成荫,小娇流水,怪石假山。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到了正厅之后,才将她放下了地。

琰王府的正厅装裱得金碧辉煌,地砖清一色的翠玉,棚顶之上镶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想来是照明之用,大厅内早已是宾客满堂,众人皆在翘首盼望着一对新人的到来。

宫行琰的生母,琪皇后一身凤袍,端庄威严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的仪态虽然很威严,但是眉目间却不经意流露出丝丝喜悦。

“琰王,琰王妃到,”礼司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袭红袍的宫行琰与西晚卿同牵着一条红菱缓缓走进大厅。

两人走进大厅,众宾客虽然看不清西晚卿的脸,但是她身材婀娜,周身散发出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自信,这样与宫行琰站在一起简直堪称一对璧人。

琪皇后瞧着宫行琰,内心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的浅笑瞬间变成明媚的笑容,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亲眼瞧着自己的儿子红袍加身。

西晚卿虽然被盖头蒙着头,但是她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未来的婆婆,她能感受得到眼前的女人极为不平凡,能培养出宫行琰这等优秀的儿子,母亲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宫行琰牵着西晚卿站在琪皇后的面前,随即他微微侧头,对西晚卿流露出一抹极为温润的笑容。

天呢,原来琰王殿下会笑呀。

宫行琰这一笑,令在座宾客无一不惊叹,冰山一样的琰王居然会笑,这怎能不令他们惊奇。

监礼官见一切就绪之后,高声宣礼道。

“一拜天地,地久天长。”

宫行琰,西晚卿随着宣礼之声,朝天地方位拜了拜。

“二派高堂,儿孙满堂。”

两人又朝着琪皇后拜了拜。

“夫妻对拜,相亲相爱。”

两人侧过身子,弯腰对拜。

“好,好,好,”琪皇后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连连说了三声好字。

众人来未来得及向宫行琰道贺,司礼的声音又从喜厅外传来:“皇上赐琰王,琰王妃金匾。”

司礼的话音刚落,就见四名宫廷侍卫抬着一面硕大的金匾进了喜厅。

侍卫将金匾抬到了正厅前放下,硕大的匾额之上,几个龙飞凤舞的纯金字体灼灼耀眼,佳偶天成,这四个字正是西漠王朝的诚景帝亲自提笔所写,再由工匠熔金而成。

原本西晚卿今日只得见皇后一人,以为宫行琰与诚景帝之间有间隙,没想到她那个还未蒙面的公公居然这番用心良苦,送了他们如此有意义的新婚礼物,她最见不得皇室之间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局面,这下子完全可以放心了。

皇后送了见面礼给西晚卿之后,喜婆才领着西晚卿去了洞房,宫行琰自然是要留下来招呼王府中的宾客。

“莫语,莲心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西晚卿进了洞房之后,将房中的丫鬟都遣退,只留下了莫语,莲心二人。

丫鬟,婆子退出房门之后,顺带将门给关好了。

西晚卿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往床上随便一丢。

“王妃,你不能这样,盖头是要王爷替你揭下来,不然不吉利,”莲心急得喋喋不休,口苦婆心的劝说西晚卿。

西晚卿压根一个字未听进去,她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糕点吃起来,这一大早什么东西都没吃,她早饿坏了,要是让她纹丝不动的蒙着盖头等宫行琰过来,估计她都会被饿得死过去好几次了。

“你们也过来吃啊,”西晚卿边吃边说。

莲心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家小姐了,别的大家闺秀新婚之夜都会紧张得要死,偏偏自家小姐跟没事人一样。

“奴婢不饿。”莲心有些赌气答道。

不就是自己揭了盖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西晚卿不理会莲心的小家子气,又转言对莫语道:“莫语,你吃吗?”

莫语见多了西晚卿的惊人之举,对于她现在的表现,并不感到惊讶,淡淡回道:“奴婢……也不饿。”

西晚卿又将一块糕点塞进了口中,嚼了嚼咽下之后,才接着道:“好吧,你们都不饿,我自己吃。”

吃了好几块糕点,又喝了一些茶水,西晚卿才觉得不饿了,就无聊的坐回到床上等候宫行琰,俗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西晚卿脑中竟然浮现出今晚要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两边脸颊居然微微浮现出几抹粉霞之色。

莫语瞧见西晚卿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关心的问道:“王妃,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莫语这一问,莲心也朝她凑了过来:“小姐,是不是前些日子天天赶路,你累坏了身子?”

“喔,”被两个小丫头看见了,西晚卿内心咯噔一下,赶紧打着哈哈道:“呵呵……方才喝了两杯热茶,此刻有些发热,没事……没事。”

宴席间,宫行琰耐着性子一一接受文武百官的道贺,从午时直至太阳偏西,那些大臣依然兴致高昂,丝毫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急着去洞房的某爷实在是耐无可奈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与其陪一群官员喝酒,听一些奉承的话,还是去陪亲亲娘子要紧,宫行琰借故,抽身离开了宴席。

“琰王殿下,琰王殿下……”

宫行琰刚迈步走出几米,只听得身后一长串的喊声,他头也不回,加快步伐离开宴席。

“爷,找属下来有何吩咐。”

一条僻静的回廊中,宫行琰与雷剑面对面而立。

宫行琰邪魅一笑,道:“再送一些好酒去宴席,记住加点料。”

加点料,爷该不是为了想早点与王妃洞房,给那些文武百官下蒙汗药吧,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

“发什么愣,还不赶快去办事,”正当雷剑遐想连篇之时,自家爷猴急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

“是,爷,”雷剑领命,飞快转身离去,深怕自己动作稍微慢半拍耽搁自家爷的大好事,若是耽搁了爷与王妃洞房,以爷那有异性没人性的性子,说不定会一掌将他拍飞。

雷剑将酒送去了宴席之后,宫行琰心情十分好的朝洞房而去。

宫行琰步伐极快,脚下外带一点轻功,转眼就到了洞房外面。

“奴婢见过王爷,”守在洞房外的丫鬟见宫行琰一袭赤色喜袍立于门口,赶紧弯下腰行礼。

宫行琰扫了那些丫鬟一眼,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他可不希望洞房之时,这些小丫鬟守在门外,若是门外有丫鬟守着,亲亲娘子肯定会害羞的。

“是,王爷,”几个丫鬟领命离开。

洞房的门嘎吱一声响,宫行琰伸出双手推门而进,虽然受了朝臣半日的道贺,但是他身上却丝毫闻不到酒的味道,依然是那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天知道,在哪些大臣敬完酒之后,他早使用内力将酒水全部逼出了题外。

“奴婢参见王爷,”宫行琰朝床前走来,莲心,莫语两个小丫头赶紧行礼。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今晚由本王来照顾王妃,”宫行琰淡淡道。

两个丫鬟听后,脸颊微红,特别是莲心小丫头的脸红得更甚。

“是,王爷,奴婢告退,”莲心,莫语轻手轻脚走出了洞房,出门之际将房门给合上。

西晚卿目随着两个小丫头离开,瞧见两个小丫头都红了脸,她怎么都觉得宫行琰之前的那句话有些味道呢。

宫行琰走进洞房,就瞧见一抹倩影歪斜着靠在床沿之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她随意的丢在床上,桌子上盘中的喜点只剩下稀稀疏疏几块,想必他家亲亲娘子早就饿了,所以才将喜点都吃了。

“嗯,呵,那些大臣都散了吗?”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西晚卿柳眉一挑,找了个话题随口一问。

宫行琰宠溺一笑,走到西晚卿身边坐下:“王妃该关心的人不是为夫吗?那些大臣已经被夫打发了,估计他们回去不睡个一日两日,是醒不过来的。”

西晚卿何其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瞪大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宫行琰:“你给他大臣们下蒙汗药了?”

宫行琰瞧着西晚卿这副吃惊的表情,心下好笑:“王妃放心,药量很小,不会出什么事情。”

西晚卿对着宫行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放心个屁啊,堂堂一国的王爷为了洞房,居然给朝臣下蒙汗药,她是该自豪本身魅力太大,还是该惭愧自己是红颜祸水。

琰王大婚,西漠王朝举国欢庆,话说琰王大婚当日,前去琰王府道贺的官员,无一例外全都醉得不醒人事,最后是被琰王府的侍卫给送回去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王爷,王妃的饭食送到了,”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是宫行琰吩咐厨房那边为西晚卿准备吃食,丫鬟们怕打扰王爷与王妃洞房,不敢贸然敲门,只好站在门外轻声唤了一声。

“嗯,端进来吧。”宫行琰话落,几名丫鬟这才放心的端着吃食推门进了洞房,丫鬟们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将吃食摆在桌上之后,都快速的退了出去。

西晚卿瞧着满桌子的吃食,有种欲流口水的冲动,糖醋鲤鱼,粉蒸排骨,红烧狮子头,剁椒鸡丁,菜心丸子汤,桂花糕等等,这些可都是她喜欢吃的,天知道从早到晚,她只吃了几块糕点而已,此刻都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

“你此刻太饿,先别急着吃菜,先喝点汤暖暖胃,”宫行琰十分体贴的为西晚卿盛了一碗汤,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做一回新娘子就是痛苦,特别做一回古代的新娘子,西晚卿被关在洞房大半日,此刻早饿得七荤八素,她十分顺从的端起汤喝起来,汤恰好温热,她十分不淑女的仰头畅饮,片刻功夫,一碗汤就见了底。

放下干干净净的汤碗,西晚卿道:“现在可以吃了吧。”

宫行琰宠溺的点了点头:“慢点吃,别咽着。”

西晚卿拿起桌上的竹筷,埋头就与桌上的食物展开一场人食大战,见西晚卿吃得极为欢畅,宫行琰玛瑙色的眸子中,始终流露着淡淡的暖意,他身前的杯盘干干净净,只是瞧见西晚卿喜欢吃哪一道菜,他时不时夹一些放进她碗中。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西晚卿终于将手中的竹筷放下。

“吃饱了,可吃好,”宫行琰淡淡的问道。

西晚卿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顺带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由于她才吃了热食,此刻脸色红扑扑的,样子异常娇羞可爱。

宫行琰的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脸上,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只觉得自己身子突然紧绷得厉害,心中燥热非常,他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随之咽了咽口水。

“娘子,你吃饱了,可是为夫还饿着呢,”宫行琰突如其来的拉住西晚卿的袖子,似撒娇着控诉。

西晚卿有些无语了,没好气道:“你这叫活该受罪,谁让你刚才只看着我吃饭,自己却不动筷子。”

“啊,”宫行琰的内心窘迫至极,敢情说得太隐晦了,他家亲亲娘子根本没有明白过来,他不介意再说明白一点:“娘子,为夫不是肚子饿,而是……”宫行琰将话撂下,自己的两道视线朝身下看去。

西晚卿随着他的视线寻去,目光刚好在某处停下,她顿时心中一慌两颊一红,她怎么光顾着吃饭了,将今晚要进行的那件事情给忘了,虽然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活了几十岁了,但是确实没经历过那种事情。

“那个……那个,我才吃饱,现在有些不太适合剧烈运动。”西晚卿吞吞吐吐道。

宫行琰第一次看见自家亲亲娘子害羞的一面,一时之间难以忍受,胸中那一股男子的热血更加的沸腾的厉害,忍无可忍,先偷一点香吧。

“啊,”宫行琰突然倾身过来,伸手将西晚卿打横抱起,西晚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惊呼一声之后,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琰,那个,我才吃饱,不适合做剧烈的运动,”西晚卿眨巴着水盈盈的眸子,无比讨好的与宫行琰道。

宫行琰侧卧在西晚卿的身侧,单手支起半天身子,他修长的身躯覆盖在西晚卿之上。

“不能做剧烈运动,那咱们先来做做热身运动。”

“啊,”西晚卿满头黑线,她半张着嘴巴,发出一个单音,表示再无话可说。

宫行琰两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炫目的笑容,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向西晚卿的脸,指尖沿着她的唇线慢慢的摩挲着,再一路向上,滑过她小巧玲珑的鼻梁,最后落在她的两叶柳眉之上,替她挑开额前的碎发。

西晚卿被他指尖轻轻暖暖的动作,挑逗得全身发软,一颗心也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脸颊拢上微微的桃花色,一路红到耳根子。

宫行琰留意到西晚卿身体发生的变化,他两边嘴角翘起的幅度更大,脸上的笑容更加炫目,更加温婉如玉,他此刻一身红衣,笑容炫目,正应了一句,此男可俊,可冷,可妖孽,一改往昔一袭黑袍,这样红衣炫目的他,看得西晚卿一颗心砰然直跳。

“卿儿,对为夫还满意吗?”宫行琰见西晚卿有些迷糊的眼神,引诱着道。

“满意,”这两个字根本未过脑子,就被西晚卿脱口而出了。

轻轻两个字,宫行琰十分受用,他慢慢的倾下身子,染着玉兰花香的薄唇轻轻覆盖在西晚卿的樱色红唇之上,他单手搂着西晚卿的腰肢,轻轻摩挲着唇瓣下的一片柔软,吻得极轻极柔,浅尝着口中的香甜柔滑。

西晚卿闻着鼻间的玉兰花香,感觉到唇瓣间柔柔痒痒的,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之上,她的身子早已柔成一滩春水,双手亦是不由自主的揽上了宫行琰的腰肢。

西晚卿掌中的温热透过衣衫传递到宫行琰的腰间,宫行琰感觉腰间一暖,身体紧绷得更加厉害,接着他玛瑙般的眸子中荡起丝丝涟漪,赤色的情潮若隐若现。

这时,宫行琰突然离开了西晚卿的唇瓣,两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西晚卿的脸上:“卿儿,今夜之后你将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了,请放心将你的心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将你一颗心保护起来,这一生一世,非卿不爱,非卿不碰,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亦在今晚之后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一个人,好吗?”

“好,我答应你,这一生一世咱们共同进退,你总有我,我中有你。”

来到这个时代短短一年,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从南衡国到西漠王朝,这一路走来,总有一只手在背后默默的支撑着她,让她不至于行得那般艰难,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何放不开呢,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她这一生的中心,无论今后如何千难万阻,她都会于他并肩而立,不抛弃,不放弃。

红罗帷帐中,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真情流露,宫行琰腾出一只手如似珍宝般捧起西晚卿的脸,俯唇而下再次贴上眼前的柔软,这一次他吻得如狂风席卷,吻得如山洪暴发,他张口将那两片樱桃般甜美的芳香含在口中,一点一点的吸允,一点一点的撕摩。

“唔……”狂风席卷般的柔情侵入西晚卿的口中,令她毫无还击的余地,温热的气息伴着淡淡玉兰花的芬芳,一阵一阵的向她席卷而来,令她在沉迷之中喘气嘘嘘。

闻着身下的娇喘之声,宫行琰唇间勾起一抹浅笑,灵巧的撬开舌前的一行贝珠,他冲破唇间的阻碍,长驱直入深深的吸允着丁香下的蜜饯,与那丁香般的柔滑紧紧纠缠在一起。

“唔……”西晚卿感觉胸中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忍不住侧头想要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宫行琰感觉到她的窒息,薄唇恋恋不舍的离开,随后滑过她精致的下巴,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和眼脸,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再一路慢慢向下,流连忘返在她冰雪一样的肌肤上来来回回,种下一片片梅花般的印记。

当两人都衣衫凌乱,气喘吁吁之时,宫行琰突然放开西晚卿,义正言辞道:“王妃也累了一天了,先睡一觉吧。”

“玩我呢,”西晚卿只觉得一千条虫子从胸口爬过,全身痒痒难耐,很不矜持的说了这三个字。

宫行琰眉目飞扬的盯着眼前某女欲求不满的表情,他则笑得春风得意:“王妃不是才吃饱吗,饱着肚子纵欲伤身。”

“啊,”西晚卿只觉得一道惊雷打在她的身上,令她瞬间转醒,她刚才是要干嘛,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洞房吗,真是太不矜持,太不矜持了。

“说得对,吃饱后不能纵欲伤身,本王妃先睡觉,”西晚卿极为尴尬的转变。

对于西晚卿突然的转变,宫行琰只是抿笑一下,他伸出骨节修长的十指,轻轻将西晚卿身上的喜袍剥落:“脱了这衣服,睡觉会舒服一点。”

“喔,”西晚卿极为顺从,任由宫行琰替她退去嫁衣,帮西晚卿退去嫁衣之后,他又将自己身上的喜袍脱了去,两人着了中衣平躺在床上,西晚卿靠着他的手臂,一会儿的功夫就发出平稳的呼吸之声。

西晚卿睡着之后,宫行琰轻轻的将身子侧过来,动作极为小心翼翼,深怕惊醒身旁的人,他的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脸上,极为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落在眼前两片红肿的唇瓣之上,再暗自内疚,他刚才是不是吻得太过激烈了。

西晚卿一觉睡醒之后,房中已经燃起了红烛,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从太阳偏西一直到月亮升起。

“王妃睡醒了?”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宫行琰婉言如玉轻道。

宫行琰温婉如玉,带着几分沙哑的性感之声从头顶传入西晚卿的耳中,西晚卿睁开双眼,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嗯,这一觉睡得真舒坦,比睡在马车中舒服多了。”

“是吗,王妃睡够美容觉了,是不是该做点今晚该做的事情呢?”宫行琰原本半靠在床上看书,见西晚卿醒来,随手便将书丢在了一边。

“这个……那个,是不是有点晚了,”真刀实枪上阵,西晚卿还是有些紧张的,她眼巴巴的盯着宫行琰,语气结结巴巴。

宫行琰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自认为迷人的笑容:“不晚,一点都不晚,我一点也不困,王妃又刚刚睡醒,正是时候运动运动。”

“额,”西晚卿满头黑线,她想,这也是理由,也罢,今晚是洞房花烛,男人可最在乎这一天了,她就等着被拆吃入腹吧。

这厢西晚卿还在遐想连篇之时,宫行琰已经倾身压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眼前那两片依然红肿不堪的唇瓣之上,虽然心痛内疚,但是还是忍不住再次落下一个深吻,他在轻轻吸允着唇下的两片柔滑,然后轻车熟路的撬开舌前的阻碍,更深一步去吸允丁香上的蜜汁。

在宫行琰的强烈攻势之下,西晚卿只觉得头脑一片浆糊,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身子早已柔成了一汪春水,任由身上的轻舟荡漾。

宫行琰单手勾住西晚卿的腰肢,不知何时,他修长的五指一挑,西晚卿腰间的罗带尽数解开,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身上,一点一滴,慢慢滑过她的身体,似一股清泉一样淌过她的全身,这样的感觉视乎置身于云端之上。

当两人赤诚相见之时,红罗纱帐突然落下,床前罗裙飞舞出一片,似坠落了一地的红英,轻纱红罗帐中春意绵绵,柔情如水。

“卿儿,第一次会有些痛,忍着点,”红罗帐中,宫行琰用柔如春水的声音轻哄着西晚卿。

帷纱随着绣床晃动一下,“嗯,唔……”紧接着,西晚卿的轻咽之声亦传来,两人终于得意神形合二为一,宫行琰轻轻俯下唇,一点一滴的吻干西晚卿脸上的泪渍。

——(洞房花烛的分界线)

“琰,你够了没,我想要睡觉了,”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西晚卿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身上那股清泉还未退去,不禁抱怨道。

宫行琰十分心疼身下的小丫头,可是谁叫他压抑得太久了,此时一发不可收拾,他可以戒贪,戒燥,戒嗔,戒痴,唯独却戒不了身下的人儿,她与他来说完完全全就是毒药,但是他却甘愿中她的毒,即使是鸠毒,他都会毫不无犹豫的一饮而下。

又一阵香汗淋漓之后,宫行琰终于放过了身下的人儿,他伸出手臂,将身侧的人儿卷入怀中,红罗帐暖,**无梦,再次睁眼,已是日照高头。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前,西晚卿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她动一下感觉全身酸痛。

宫行琰精神依旧靠在床头看书,感觉身旁的人动了,他半倾下身子,轻轻在西晚卿的脸颊之上落下一个轻吻:“王妃睡醒了,饿了吧。”

西晚卿睁眼对上灼灼刺眼的日头,她这一觉到底是睡了多久啊,貌似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都是你,昨夜不知节制的折腾,这都午时了,不用进宫给父皇,母后敬茶吗?”西晚卿白了宫行琰一眼,前世那个时代,新媳妇进门尚且要给公公婆婆敬茶,更何况这个时代了,况且诚景帝是不错的公公,琪皇后是不错的婆婆,她很乐意履行做儿媳的孝义。

宫行琰听到西晚卿这一句话,极为温馨,宠溺着道:“放心吧,父皇,母后想要早日抱孙子,已经吩咐下来,这些日子我暂时不用去上朝,王妃也不用进宫去请安。”

听到孙子二字,西晚卿的两边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昨夜都不知道被那家伙折腾了多少次,她完完全全是被折腾得昏睡过去的。

“来人,伺候王妃沐浴更衣,”西晚卿已经醒了,宫行琰便朝门外吩咐。

“是,王爷,”门外的小丫头应声就去打水。

片刻时间后,莫语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沐浴的水已经打好了。”

“嗯,”宫行琰惜字如金道。

宫行琰醒来之时已经沐浴,他下床之后,取来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穿上,他向来不允许王府的丫鬟碰触他的身子,所以穿衣之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西晚卿瞧着宫行琰一袭月白色的袍子,风度翩翩,少了穿黑袍时的伶俐之气,却多了几分温雅的俊美之色,敢情这厮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不仅仅是为黑色而生。

“王妃对我这副皮囊还满意吗?”宫行琰对着西晚卿笑得极为炫目道。

西晚卿收回视线,内心暗暗将自己鄙视一番,她怎么每次都被色相所迷惑。

宫行琰穿戴整齐之后,走到床边,连人带被子将西晚卿抱着出了房门,往浴室而去。

“啊,”西晚卿被包裹得像一只大粽子一般,她手舞足蹈的大喊道:“你这是要干嘛啊?”

“亲自伺候王妃沐浴,”宫行琰牢牢将西晚卿扣住,任由她怎样动都逃不过他的臂弯。

门外伺候的丫鬟,瞧着王爷如此宠爱王妃,一个个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几个脸皮薄的小丫鬟都羞红了脸。

莫语,莲心瞧见自家小姐终于得到了幸福,都打内心里感到高兴。

“你们都去传膳吧,王妃沐浴完之后,该饿了,”莲心淡淡吩咐。

几个小丫头朝莲心福了福声,极为柔顺的回道:“是,莲心姑娘。”

小丫头都去传膳之后,莫语,莲心进屋去收拾房间,两人刚走到床前,视线就落在绣床上那一抹樱色落红之上,两人瞧着那一抹红梅般的落红,内心一阵欢喜。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进了浴室,替她解开被子,就将她丢进浴池之中。

浴池内漂浮多芳香四溢的花瓣,西晚卿伸开四肢极为舒服的躺在浴池之中,她不得不承认,整个琰王府完全是土豪一样的存在,就拿她身下的浴池来说吧,浴池底部和边沿全是清一色的暖玉镶嵌,暖玉用来建造浴池,的确有些好处,一是可以养生,二则可以长久保持水的温度。

浴池上方腾腾冒着热气,西晚卿极为惬意伸手去抓拿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水温透过肌肤慢慢温热到她的骨骼之间,全身的酸痛也消散了不少。

宫行琰走到她身后,慢慢倾下身子,轻轻的帮她揉捏着肩背:“力道合适吗?”

“嗯,就这样,很舒服,”随着宫行琰的推拿,西晚卿瞬间觉得形骸之间松弛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王妃身子好了,才能尽快让父皇,母后抱上皇孙,”宫行琰邪魅一笑,一语惊醒正在享受中的人。

西晚卿吓得身子一歪,差点没没入水中,随之河东狮吼:“别拿父皇母后当借口,纵欲过度伤身,知不知道。”

某女气得咬牙切齿,敢情男人在那件事情上,永远都是那么精神充沛啊,凭什么她就累得像只死耗子似的。

“王妃要矜持,你这样大喊,门外的丫鬟会听见的,这样有损王妃高贵的形象,”宫行琰继续帮揉着西晚卿的香肩,为了今晚继续有甜头偿,此时此刻他必须努力。

西晚卿背对着宫行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高贵个屁啊,昨夜被啃得连骨渣子都不剩了,此刻又给人惦记上了,她就是砧板上的肥肉,随时等待被吃拆入腹的命运。

西晚卿沐浴完之后,宫行琰亲自替她擦干了身子,拿了一件云烟色的罗裙给她穿上。

两人回到房中,西晚卿的视线就落在绣床之上,床上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莲心,莫语两个丫鬟正高兴的盯着她看,她顿时羞得两边脸颊囧红。

“王妃,王爷请用膳,”恰巧这时,小丫鬟们托着午膳走进房中。

西晚卿将视线从莲心,莫语两个丫鬟身上移开,一道道菜肴被丫鬟们摆在桌子之上,这些菜肴比昨日的更为精致,看得西晚卿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说实在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早就觉得腹中空空如也,没有功夫再纠结于处子血的问题,西晚卿迈步走到桌前坐下。

宫行琰动作优雅的替她盛好了一碗汤,轻轻放在她的手边:“先喝碗汤,暖暖胃。”

亦如昨日,西晚卿端起汤就咕咚咕咚的喝下,一碗见底之后,她拿起筷子便开始与食物对战,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她吃饭从来不讲究矜持,失节事小,饿死是大。

宫行琰优雅的动着筷子,他一边细细的咀嚼食物,一边宠溺的盯着西晚卿,瞧见她喜欢吃什么菜便记下来,时不时帮她夹几筷子。

“谢谢,”西晚卿接过宫行琰夹来的菜,随口道谢,就连眉头都未抬起一下,面临美食的挑战,再俊美无双的夫君都要败下阵来,可怜受万人敬仰的琰王爷,过三关斩五将,所向披靡,终于擒获芳心,此时此刻却输在了小小的美食之上,可见某女真是一个吃货啊。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吃得酣畅淋漓,西晚卿确实是吃饱的,而宫行琰却是看某女吃饭看饱的。

“禀王爷,王妃,北陀国使者前来道贺王爷与王妃新婚大喜。”

两人刚用完午膳,雷剑就疾步匆匆的进了房间。

会是哥哥吗?西晚卿听闻北陀国有使者前来恭贺她与宫行琰新婚之喜,暗自猜测。

“北陀国使者姓甚名谁?现在在哪里,”西晚卿红唇轻动,淡淡而问。

雷剑毫不迟疑的回道:“禀王妃,来者是北陀国的新皇,原来的南衡国威骑大将军胤洛寒,他此刻正等待前厅呢。”

“真是哥哥来了,”西晚卿听说胤洛寒来了西漠王朝,一时高兴,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宫行琰盯着西晚卿脸上明艳的笑容,心中醋意大发:“本王的王妃,听说其他男人竟然高兴成这样,看来本王这个夫君当得有些失败。”

西晚卿侧回头,视线落在宫行琰的脸上,这人至于吗,只要是个男人的醋都要吃,前厅候着那位可是她的亲哥哥呢。

“那位可是我的亲哥哥,这飞醋你也吃吗?”

宫行琰有些疑惑的看着西晚卿:“胤洛寒不是北陀国的皇嗣吗,何时成了王妃的亲哥哥?”

雷剑还未退出房间,他闻着自家王爷那一身的酸醋味,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他以后还是离王妃远一点,免得王爷连属下的醋都吃。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陪我先去前厅见哥哥,咱们边走边说。”

“嗯,”宫行琰点了点头,揽着西晚卿的腰,两人就出了房间朝前厅而去。

一路上,西晚卿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了宫行琰,包括安国候府的四姨娘叶轻语将她抱回安国侯府的那一段。

“琰,之前我是为了保障哥哥的安全,再未将这个秘密告知任何人。”

夫妻之间贵在互相信任,对于隐瞒了自己身世一事,西晚卿有些愧疚,遂向宫行琰解释。

宫行琰紧紧的将她揽于怀中,脸上未有丝毫责怪的神色:“傻瓜,这么一点小事,我难道会跟你计较,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后你若再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记得咱们是夫妻,不管是福是祸都要一起趟过。”

“嗯,”西晚卿动容的点了点头。

琰王府前厅内,丫鬟已经上了茶,胤洛寒一身玄青色莽纹锦袍端坐在椅子上,莫言站在他的身旁。

宫行琰揽着西晚卿走进大厅,西晚卿见到胤洛寒就高兴的喊了一声:“哥哥。”

“嗯,”胤洛寒轻轻的应了一声,这么久没见到自家妹子,他也甚是想念。

“莫言见过小姐,”莫言听了西晚卿的吩咐,一直留在北陀国协助胤洛寒,此刻见到西晚卿也是有些激动,一如既往唤西晚卿一声小姐。

西晚卿的视线落在莫言的身上,短短时日不见,莫言身上的气质内敛,强硬了许多,看来让他留在北陀国是对的。

“莫言,你好久没见到莫语了吧,去见见她吧,你们兄妹二人也聚一聚。”

“谢小姐,”莫言十分感激的看了西晚卿一眼,内心极为高兴的出了大厅。

坐落之后,西晚卿瞧向胤洛寒:“哥哥,你不是前来恭贺妹妹新婚之喜吗,给妹妹带了什么礼物。”

西晚卿半开玩笑与胤洛寒道,自家哥哥外表看似冷酷,实则脸皮却非常薄,打趣起来有些趣味。

宫行琰见西晚卿打趣胤洛寒,脸上宠溺一笑,完完全全是放纵某女的行为。

原本西晚卿只是随便开了个玩笑,哪里知道,胤洛寒当真朝厅外拍了拍手。

眨眼功夫,就有北陀国的侍卫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那侍卫将锦盒递给胤洛寒之后,又退出了厅外。

西晚卿有些哑然,眼巴巴的盯着胤洛寒手中的盒子:“哥哥,你还当真给妹妹准备了贺礼么?”

“嗯,”胤洛寒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将盒子递到西晚卿的手中。

西晚卿接过盒子,然后当面打开。

盒子打开之后,只见里面的锦缎之上躺着一副画卷,西晚卿将画卷取出来,然后将其徐徐展开。

“锦绣山河,”西晚卿将画展开,锦绣山河四个飞龙舞凤的大字就映入眼帘。

整幅画卷不是用笔墨所绘,一笔一划,一勾一抹,都是用各色丝线绣制而成,针脚细腻,画面栩栩如生,定然是技艺一绝的绣娘所为,农田,山水,竹屋跃然于画卷之上,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田园风光,画卷乃是上等的天蚕丝锦,触摸手感极好。

西晚卿十分喜欢这幅画卷,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眸子璀璨若星辰,她看过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收好,放于锦盒之中。

“谢谢哥哥,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妹妹喜欢就好,”胤洛寒淡淡一笑,这幅画可是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绘制而成,再由十名绣艺一绝的绣娘在一个月之内赶工完成的。

凤易晨登基之后,南衡国重新派使臣前往北陀国义和,两国以北冥河为界,签订五十年平息干戈的约定,至此两国边界再无战事。

胤洛寒放心在西漠王朝逗留数日之后,才与莫言离开的雍都。

南衡国——

“哈哈哈,本王终于练就了神功,”护国寺的地牢内,响彻着凤易啸狂妄的笑声,笑声伴着一股强大的内息释放出来,铁栏的牢门硬生生震了震。

独孤弘四肢上的寒冰玄铁链也被凤易啸的内力震得发出铿铿锵锵的声响,他瞪着双眼看着凤易啸,褶皱的脸上露出欣喜。

“小子,你终于练成了老子的神功,快将老子从这地牢中弄出去。”

凤易啸听了独孤弘的话,停止了大笑,他幽暗的视线落在独孤弘的身上,掌中聚拢起一股焰蓝色的玄气,然后一掌劈向身前的铁牢门。

一道强大而刚猛的内力撞在牢门之上,坚不可摧的铁栏牢门顷刻间就如同豆腐一般崩塌在凤易啸的面前。

凤易啸一步一步踏着沉稳的步子逼向独孤弘。

“小子,快,快,快将老子弄出这地牢,”独孤弘见凤易啸朝他走来,一双老眼更加急切。

凤易啸跨国崩塌的铁栏,继续向独孤弘逼近,他冷冷道:“好,我这就放你出去。”

焰蓝色的一道光一闪而过,轰隆一声,独孤弘身前的铁栏也被凤易啸一掌劈下,崩塌在地上。

“本王这就放你的魂魄出去,”凤易啸的说话的声音冷到嗜血,突然,他一掌打在独孤弘的胸前,然后使用吸功**,只见独孤弘丹田的内力不断流向凤易啸。

独孤弘感觉到自己丹田的内力在快速消失,他极为惊恐的盯着凤易啸:“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该死,你不告诉本王,练了邪功之后会失去人道的能力,你害得本王亲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子嗣,你该死,”凤易啸幽暗的眸子死死盯着独孤弘,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杀意和恨意。

“哈哈,枉我独孤弘自诩是杀人狂魔,天下第一恶人,居然沦落到自掘坟墓的下场,”在凤易啸浓浓的杀意之下,突然,独孤弘狂笑两声,褶皱的脸上尽显自嘲。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独孤弘丹田的内力全被凤易啸吸走,独孤弘被吸走全身内力之后,身子如瘫软的柿子,凤易啸将掌力推进,只听见独孤弘胸骨断裂的脆生,随即他狂吐了一口鲜血,瞪着滚圆的眼珠子,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凤易啸的一身袍子被内力胀满,他一双黑瞳变得赤红,眼神似魔鬼一样可怕,他双掌持平于胸前,盘膝慢慢落于地面之上,调息丹田的气息。

护国寺的地牢凿山而建,四周如铜墙铁壁,就算地牢之中的打斗之声再大,也很难传到外面,每日只有一个小沙弥按时送饭到地牢,凤易啸破了牢门,杀死独孤弘,未惊动护国寺的任何人。

一炷香时间之后,凤易啸已将丹田躁动的气息调匀,他睁开幽暗的眸子,起身朝地牢外走去。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托福。”

凤易啸刚冲去地牢,就被一道强大的气流拦截住脚步,接下来,护国寺的三名高僧身形若风,飘落在他的面前。

“老秃驴,赶快让开,否则休怪本王今日血洗佛门清净之地,”凤易啸横眉怒目瞧着眼前三个和尚,说话的语气极为不客气。

“善哉善哉,成魔成佛只在一念之间,还望施主好生度量。”

三位高僧双手合十,口中佛语妙珠,只希望能度化凤易啸身上的邪恶之气。

“老秃驴,看来你们活腻味了,那今日就让本王送你们去见佛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凤易啸已经完全步入了魔障,高僧的佛语分毫听不进去。

凤易啸说罢,提起丹田的内息,身形快若闪电朝高僧而去,势如破竹的掌力不断击向那三名高僧,招招必杀,招招狠辣。

护国寺的三名高僧也不是吃素的角色,虽然凤易啸招招狠辣,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力,但是三人却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凤易啸眼见高僧之厉害,以一敌三十分艰难,他幽暗的眸子一转,突然收住了掌力,丹田中强大的内息一变,全身气流逆转流动。

“吸功**,”凤易啸大呵一声,使出吸功**。

“不好,他会吸功**,”三名高僧大叫不好,当年他们之所以能制服独孤弘,乃是独孤弘当时还没有练成邪恶的吸功**。

三名高僧的内力不断流向凤易啸,三股强大的气流同时灌入他的体内,令他全身经脉血液沸腾,他一身的袍子似充满了气的气球,不断的膨胀。

“哈哈哈,挡本王路者,死。”

凤易啸双瞳赤红,样子像极了炼狱的修罗鬼煞。

“天意,天意啊,千里江山,崩于内祸,天下分久不合,这乃是天意啊。”

“阿弥陀佛。”

护国寺三名高僧被凤易啸吸干全身内力,当即圆寂于护国寺地牢前,凤易啸血洗护国寺之后,

朝廷通缉杳无音讯。

一天夜晚,函阳城骠骑大将军府上。

“你……你是何人?想要干什么,”骠骑大将军见凤易啸如同鬼魅一样落在他的书房内。

凤易啸拉下脸上的面纱,魅笑一下:“怎么,做了骠骑大将军就不认识本王了?”

“是你,宿王殿下,”骠骑大将军惊呼。

这位新上任的骠骑大将军,原来只是军营中的一个小小参将,凤易晨发现他个人能力不俗,为人正直不阿,所以才将他提拔上去的,并深得凤易晨的重用,手中掌握着函阳城的几万兵马。

“宿王殿下,你夜闯骠骑将军府,所为何事?”果然不愧是凤易晨看重的人,片刻就恢复了镇定。

“只要你帮本王夺回江山,本王保证你日后高官厚禄,否则……”

凤易啸说话间一只手放在书案上,他语锋一转,突然,他手掌下那张书案裂开碎成木削。

骠骑大将军亲眼目睹那张书案碎成木渣子,暗暗惊叹凤易啸的能力。

“不可能,本将军深受皇上知遇之恩,绝对不会做愧对于皇恩的事情,”骠骑大将军拒绝得斩钉截铁。

凤易啸一只手紧握,幽暗的眸子中迸发出丝丝寒意:“是吗,此刻说这话,恐怕还为时尚早吧。”

凤易啸冷冷说完,他的一双幽暗的眸子盯上骠骑大将军的眼,那双幽暗的黑瞳像魔魇一样不断溢出,将骠骑大将军的视线吸住。

骠骑大将军紧紧盯着凤易啸的眸子,他想要将视线移开,奈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智,他感觉自己的心智好像正在被一种东西给侵蚀,他想要解脱出来,奈何有心无力。

片刻时间之后,凤易啸见骠骑大将军的眼神有些涣散了,黑瞳中的魔魇才慢慢消失。

“怎么样,现在可以助本王夺回皇位了吗?”凤易啸盯着骠骑大将军,就像是看着一个木偶。

“是,但凭王爷吩咐,”骠骑大将军眼神中完全没有焦距,木讷的回道。

凤易啸用摄魂术控制了骠骑大将军,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变在无声无息中慢慢进行。

五日之后,南衡国皇宫之中。

御书房内,展风焦急的站在龙案前:“皇上,宿王已经用妖术控制了文武百官,那些文武百官都在逼您下诏退位。”

相比展风的焦急,凤易晨的脸色依然风轻云淡,他执笔收尾,内心微微叹息,身下这把龙椅真就那么重要吗,令皇兄不惜弑父,更不惜代价搅起一场血雨腥风,若是有选择的权利,他宁愿身在寻常之家,一生纵情于山水之间。

“皇上,还是让属下护送您从密道出宫吧,宿王殿下已经带人冲进皇宫了,您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一向淡定的展风,今日却急得差点跳脚。

“皇上,属下恳请皇上速速离宫,”见凤易晨不为所动,展风急得单膝跪在龙案前:“皇上,你就不想再见见五小姐吗?”

“朕还有机会再见她吗?”凤易晨淡淡道。

展风见凤易晨终于有所反应,面露喜色继续劝言:“皇上,您只要随属下从密道离开皇宫,就还有机会再见到五小姐。”

世间最令人痛心的莫过于一个情字,特别如凤易晨爱而不得,思而不见,却又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思念,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展风一起逃出皇宫。

两人前脚刚进入密道,凤易啸就带兵冲进了御书房。

凤易啸冲进御书房之后,四下不见凤易晨的影子,胸中恼怒异常,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吩咐属下:“搜,给本王仔仔细细的搜,就算是将整座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凤易晨给本王找出来。”

“是,王爷,”一群侍卫领命,在御书房里里外外进行搜查。

片刻之间之后,一个侍卫赶来禀报:“启禀王爷,属下等人在那边发现了一条密道。”

凤易啸闻言,随了侍卫朝密道走去。

侍卫将御书房内的一排书架移开,露出一个足以一人通行的密道口,这条密道正是由南衡国皇宫通往宫外的秘密通道,只有历代帝皇才知晓。

凤易啸的视线落入密道之中,眼神中布满杀意。

“随本王去追,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王爷,”凤易啸踏进密道,几十名侍卫紧随他其后。

凤易晨与展风刚出密道,凤易晨就直觉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他附耳贴在密道的墙壁之上,果然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后面的人追上来了,咱们分头走。”

“展风要时刻跟随皇上左右,”即使是违抗命令,展风也硬着头皮道。

凤易晨见展风抗命,说话的语气严肃了几分:“这是朕的口谕,若是咱们今日不分头走,谁也别想逃出去。”

在凤易晨的强烈要求之下,展风不得不服软,即使不乐意,也必须服从:“属下遵命就是。”

眼前正好有两条小路,凤易晨与展风各自选了一条,然后快速离开。

凤易啸率侍卫出了密道,他的视线落在前面的两条小道之上,眉头蹙起,神色略微思索了片刻。

“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余的人随本王来。”

凤易啸也不笨,将人马分成了两股,朝两条道上追赶。

凤易晨的武功不弱,一路施展轻功,奈何他却选择了一条死路,他挑眼向前看去,前方已无路可走,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身后又有追兵,真是应了那句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四皇弟,咱们又见面了,”凤易啸已经带着人追赶过来。

凤易晨站在悬崖边上,烈风拂起他的墨发与衣角,让他显露出几分谪仙般的飘逸之美,他淡然一笑:“二皇兄,那个位置于你而言,真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毫不手软对父皇下毒。”

“别在本王面前提父皇二字,同样身为皇子,他对你万般宠爱,对本王却不冷不热,在他眼中,皇位的继承人至始至终都是你,试问,本王哪一点比你差了。”

“只要除掉了你,本王就可以顺利拿回原本属于本王的一切,哈哈……”

两道幽暗的视线落在凤易晨的身上,凤易啸眼中的杀意已经十分明显。

“来人,将他给本王拿下,”凤易啸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侍卫全都冲向了凤易晨。

那些侍卫还未擦到凤易晨的衣角,他们只见一道白影快若闪电从眼前滑过,凤易晨避开跃上来的侍卫道:“就凭你们,还没有资格触碰朕的身体。”

凤易啸站在一旁,阴狠毒辣的视线落在凤易晨的身上,冷冷道:“四皇弟真是深藏不露啊?那就让本王来领教领教四皇帝的高招。”

“都给本王退下,”凤易啸与凤易晨说完,他怒呵一声,吩咐侍卫全都退下。

侍卫全都退下之后,凤易啸提起丹田的内力,双手快速出招向凤易晨攻去,他出招又快又狠,招招带着必杀之意。

凤易晨感觉一股强大的邪气扑面袭来,他心下暗惊凤易啸是何时练就了这一身的邪功,他见凤易啸周身迸发出焰蓝色的气流,双目赤红,就如同练功走火入魔一样。

凤易晨不敢有丝毫大意,亦快速提起丹田的内力,将内力灌注到双掌之中,他身形快速一闪避过凤易啸的杀招,两人的武功皆不弱,一邪一正两股强大的气流在半空碰触,迸发出电闪雷鸣之光,强大的气流压下,摧得树木连根拔起。

根本看不见两人对招之势,强大的气流之中,只见一白一玄两道身影快速变化着招式,打得难舍难分。

凤易啸不但吸取了独孤弘的一身内力,还吸取了护国寺三位高僧的内力,武功远在凤易晨之上,大约两百个回合之后,凤易晨渐渐落于下风。

“噗,”凤易啸一掌打在凤易晨的胸口,凤易晨吐了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渍侵染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之上,似红梅绽放。

凤易啸丝毫不手软,黑瞳中的杀意更浓:“除掉你,本王就是南衡国名正言顺的帝王,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响彻四野,笑声未落,又一道焰蓝色的玄气打在凤易晨的胸前。

凤易啸这一掌用足了十层力道,强大的气流打在凤易晨的身上,将他的身子撞飞几米远。

前面几米就是悬崖,凤易晨的身体像断线了的风筝,朝着悬崖下落去。

“哈哈哈哈,本王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凤易晨坠落悬崖,令凤易啸心中异常痛快,他的目光随着凤易晨坠落,脸上露出似如狂魔般的狂笑。

凤易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若孤叶一片不断往下坠落,卸去了那个身份,此时此刻他反倒觉得身心皆为轻松,一双狭长凤目微微轻闭,脑海中浮现出那抹,他念了很久,思了很久,爱而不得的倩影,卿儿,若是有来生来世,你可愿意将一颗真心交予我。

凤易晨被打落悬崖之后,凤易啸利用摄魂术控制了南衡国的主要官员,并下命钦天监择黄道吉日,不顾民心不稳,强行登基称帝,自封帝号啸武帝。

凤易啸登基一个月内,下旨在南衡国各地招兵买马,但凡百姓家中有青壮男丁皆被抓入军营之中服役,短短时日内,南衡国的军队由原来的七八万扩充到二十万之众,为补贴军中粮饷空虚,凤易啸又下旨加重百姓的赋税,一时之间南衡国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此时,西漠王朝琰王府——

“呕……。”西晚卿刚用完早膳,就泛起一阵阵的干呕。

宫行琰剥好一个青皮橘子,搬开橘子一瓣一瓣喂到西晚卿的嘴中。

西晚卿吃了几片橘子之后,感觉胃里舒服多了,也停止了干呕,初初怀孕她的妊娠反应就特别厉害。

宫行琰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用告诫的语气道:“若是再让你的母妃这么难受,看你出来之后,父皇不打烂你的小屁股。”

西晚卿没料到宫行琰会一本正经的与一个还在腹中的孩子较劲,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

“琰,孩子还小呢,他听不懂你说什么?”

正当某爷乐享一家三口的温馨幸福时刻之时,雷剑很贸然的走了进来。

“爷,抓到一名擅闯王府的刺客,”雷剑将事情禀告完,才后知后觉发现一双眼睛正愤恨的盯着他。

雷剑内心暗暗叫苦,他真是活该倒八辈子霉,又打扰了爷与王妃卿卿我我,难怪爷会阴沉着脸盯着他看,此时此刻,他好想如雷影一样,做一道暗中的影子。

西晚卿瞧见雷剑苦着一张脸,不忍心宫行琰在责罚他。

“将人带进来吧,”西晚卿淡淡道,她如今做了母亲,脸上随时都洋溢着浅浅的暖笑。

“是,王妃,”雷剑赶紧应声,他每次快要受罚的时候,都是王妃出面解救了他,他真是对王妃感激得五体投地。

仅片刻时间,雷剑就将一个模样普通的黑衣人带了进来。

黑衣人在见到宫行琰与西晚卿那一瞬间,面容动容了一下,不卑不垦道:“见过琰王殿下,王妃。”

西晚卿只觉得眼前这黑衣人的声音太过熟悉,她暗暗思索一下,道:“展风。”

西晚卿话音刚落,宫行琰亦抬眉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眼前之人长相太过普通,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是不俗。

展风没有想到自己易了容,西晚卿也能一眼就认出他,他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貌。

“王妃好眼力,在下正是展风。”

“展风,你怎么会出现在雍都,你家爷呢?”西晚卿淡淡问道。

西晚卿怀有身孕,宫行琰为了不扰乱她的心神,将南衡国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封锁,一点消息都未传入西晚卿耳中。

突然,展风屈膝跪在宫行琰,西晚卿的身前。

“恳请琰王殿下收留展风。”

展风请求留在西漠王朝,西晚卿更是怀疑凤易晨出了什么事,她开口追问:“你家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提到凤易晨,展风脸上立马流露出几丝忧伤与仇恨,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令他脸色十分难看。

“爷被凤易啸那狗贼打下了悬崖,那狗贼不知从何处练就了一身邪功,如今控制了南衡国大部分的官员,并且还大肆练兵,我一定要杀了那狗贼,为爷报仇。”

那日,展风脱险之后,又原路返回去寻找自家爷,奈何他只在悬崖边上发现了凤易晨衣袍上的一块碎布。

西晚卿听了展风的话之后,微微眯着一双眸子思考,凤易啸练成了一身绝世的邪功,又大肆练兵,难道他有吞并天下的野心。

宫行琰伸手轻轻抚平西晚卿额前的蹙起,温婉如玉道:“卿儿首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随着宫行琰手中柔缓的动作,西晚卿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两道柔和的视线落在宫行琰的脸上,问道:“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嗯,”宫行琰点了点头:“南衡国的军队已经多次在西漠王朝的边际叫嚣,怕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没有告诉你。”

虽然西晚卿不喜欢处于被人保护保护的状态,但是有一个人能时刻这样替她着想,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她内心还是感觉到非常温暖:“以后无论发生何事,记得要让我知道,我想要做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而不是做躲在你背后的那个人。”

“好,我答应你,”宫行琰对着西晚卿宠溺一笑,一张轮角分明的俊颜上拢上明媚的笑容,与以前判若两人。

自打西晚卿进了琰王府,雷剑就有幸经常见到爷这样的笑容,而展风却看呆了,众所周知的冷情琰王,居然还会这样笑。

宫行琰笑过之后,脸色瞬间晴转多云,冷冷对展风道:“既然你想要跟随本王,那就必须要对本王忠诚,本王眼里向来揉不下沙子,背叛本王的下场你可知道。”

“请王爷放心,只要王爷能助展风杀了凤易啸那狗贼替爷报仇,从此以后,展风这一条命就属于王爷了,”展风斩钉截铁的保证。

宫行琰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只是告诫展风一句,就吩咐雷剑道:“带展风在王府好好安顿。”

“是,王爷,”雷剑领命,带着展风转身离去。

南衡国啸武帝登基第二年,大肆对外用兵,向北侵犯北陀国,向西进攻西漠王朝,天下战事大起,名不聊生,西漠王朝与北陀国达成一致抵御南衡国的盟约,经过长达两月的激战,最终将南衡国的军队围困在降魔关。

“宫行琰,胤洛寒,朕一定要将你们二人碎尸万段,”降魔关内,凤易啸雷霆震怒,一掌劈碎了面前的书案。

“报,”此时,一个士兵高呼着跑到凤易啸身前,士兵进来之后,才发现一地的木渣子,他胆怯看了凤易啸一眼,禀报的事情也卡在了喉间。

凤易啸脾气阴晴不定,手段嗜血狠毒,惨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南衡国朝臣,将士人人自危,不得不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说,什么事情?”凤易啸见那士兵吞吞吐吐不言,怒喝一声。

“禀……告皇上,西漠王朝的军队与北陀国的军队已经混合,两**队将降魔关团团围住,咱们的粮草运送不进来了,”那士兵只好硬着头皮禀报。

凤易啸本来就在气头之上,听了那士兵的禀报,岂能不更加震怒。

“废物,全都是些废物,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那士兵才刚刚禀报完,凤易啸一怒之下,一掌打在他胸前,士兵当场气绝身亡,血花四溅,死相极为惊恐。

凤易啸双目赤红,抬腿从那士兵的尸体上跨过,大步朝城楼而去。

“宫行琰,胤洛寒,朕今天就要取了你们二人的性命,”降魔关的城楼之上,凤易啸双目赤红,目光含恨,两道狠辣的视线落在城楼下宫行琰,胤洛寒的身上,若是目光可以杀人,估计宫行琰与胤洛寒早死了千百次。

经过两个月的激战,宫行琰冷冽依然如初,一身黑袍飘然于风中,他眉目飞扬,神色略带懒庸的跨坐在骏马之上,即使不开口也隐藏不住一身的王者之气。

胤洛寒一身银白色的铠甲,阳光落在他的铠甲之上,流光溢彩,俨然一副战神的模样,接连征战,他全身上下不见半分疲惫,五官依旧锐利清晰,纵使是在战场之上,也难掩他的万千风华。

面对凤易啸的挑衅,宫行琰嘴角微微拢上一抹幅度,笑得异常嗜血:“想要取我们二人的性命。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宫行琰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浅浅的音调却带着刚猛的力道,沉沉的声音传入凤易啸的耳中,更是激发了凤易啸胸中那团熊熊怒火。

“是吗,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朕的厉害,”凤易啸拂袖扫过城楼,一排砖石崩塌落下,他脚下一踏,飞身跃起,眨眼功夫落在了宫行琰的马。

随即,一道焰蓝色的玄气铺天盖地朝宫行琰劈,宫行琰身形一闪,快速从马背上跃起,躲过了凤易啸的致命一击。

一掌落空,凤易啸未给宫行琰喘气的机会,接二连三的朝着宫行琰出招,并且每一招都带了浑厚的内力,招招置人于死地。

虽然凤易啸一身邪功十分厉害,但是宫行琰也不是吃素的,他避过几掌之后,便提起丹田的内力,主动向凤易啸出击。

两股强大的气流相碰,各自形成一个光球,将宫行琰与凤易啸包裹在其中,宫行琰的内力似山洪爆发,将焰蓝色的玄气压下,凤易啸渐渐处于下风。

噗,那焰蓝色的光球之中,凤易啸吐了一口鲜血。

没想到他吸了独孤弘,护国寺高僧的功力,居然还打不过宫行琰,为什么?

对了,他怎么将吸功**给忘记了。

濒临死亡之境,突然想起了吸功**,凤易啸又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他双掌招式瞬间转变,朝着宫行琰吸去。

不好,难道凤易啸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胤洛寒骑在马背上观战,他发现凤易啸的小动作之后,暗叫不好。

胤洛寒还未来得及提醒宫行琰,宫行琰也未来得及收回内力,凤易啸就已经对宫行琰用上了吸功**。

宫行琰敏锐的感觉到全身的内力在流失,他运功强行将自己的内力压制住,玛瑙般的眸子盯着凤易啸,冷冷道:“吸功**。”

“没错正是吸功**,朕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就算你强行压将自己的内力压制住,那也是毫无作用的,吸了你的功力之后,朕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凤易啸对着宫行琰面部狰狞的狂笑。

“爷,”雷剑,雷影见宫行琰身陷囹圄十分担心,两人同时凌空而起,拔剑朝凤易啸的背后刺去。

凤易啸感觉到二人,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削的冷笑:“真是不自量力。”

雷剑,雷影手中的长剑还未插到凤易啸的衣角,就被凤易啸周身强大的气流给震断,两人的身体也被震飞到几米之外。

“狗贼,我今天要杀了你,替爷报仇。”

雷剑,雷影被震飞之后,展风也拔剑拼了命的朝凤易啸背心刺去,奈何他和雷剑,雷影的下场一样,直接被凤易啸给震飞。

最后莫言也拔剑飞身朝凤易啸刺去,结果无一例外,一个个都摔得很惨。

四人被震飞之后,胤洛寒突然跃身而起,一掌直接朝凤易啸的天灵穴打去,其实他迟迟未出手,就是在暗暗观察凤易啸的弱点,他发现凤易啸头顶之上的气流略微弱一些,想必那就是他邪功的罩门之处。

胤洛寒一掌而下,果然令凤易啸的气息微微一乱,虽然只在瞬间,但是宫行琰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强行用力将真气封在丹田之内,防止再被凤易啸吸去。

“找死,”凤易啸冷冷吐出两个字,并腾出一只手去接胤洛寒的招。

凤易啸自知以他一人之力,难以应付宫行琰与胤洛寒两人,此时此刻他的必胜之取就是吸功**。

胤洛寒一掌打下,虽然扰乱了凤易啸的气息,但是也被吸功**控制住,无法自主收回内力,他也感觉到丹田的内力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宫行琰强行将内力封住之后,稍微好了一些,不至于被凤易啸将他全身的内力给吸走,但是依然还是无法脱身。

此时,两国的大帐之中,西晚卿命人将战场上的情形随时汇报给她。

“报,”一个士兵神色匆匆的跑进西晚卿的营帐:“禀告王妃,大事不好了,啸武帝不知练了什么邪功,将王爷和寒帝的内力给吸去了。”

吸功**,西晚卿脑中即刻浮现出吸功**四个字,也只有吸功**才能吸取别人的内力。

若是琰与哥哥遇到了吸功**,纵使他们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啊。

“莫语,抱上玲珑古琴,我要出去看看。”

莫语的视线落在西晚卿高耸的腹部之上,神色有些犹豫:“可是王妃,你马上就要临盆了,若是出去万一有个闪失。”

“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西晚卿一急,不知不觉间语气就加重了。

“莫语不敢,”莫语深知西晚卿说一不二的个性,虽然极为担忧,但是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莫语一手抱着玲珑古琴,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西晚卿,疾步朝战场而去。

仅仅花了半柱香的时间,西晚卿就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来到了战场,她挑眼望去,胤洛寒与宫行琰的情况都不甚好。

卿儿。

妹妹。

宫行琰与胤洛寒同时感觉到西晚卿的到来,两人皆在心中低沉叫了一声。

眼前两人皆是她至亲至爱之人,瞧着他们正在承受着巨大痛苦,濒临于死亡的边缘,西晚卿只觉得一颗心揪痛得甚。

既然刀剑无法冲破凤易啸周身的那一层气流,她就用音波来试试。

“莫语,将琴给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西晚卿盘膝席地而坐,吩咐莫语将玲珑古琴递给她。

莫语依言,将玲珑古琴递到西晚卿的手中。

西晚卿双手轻抚在琴弦纸上,十指悠悠滑过琴弦,一串铿锵悲鸣的琴声瞬间从她十指间倾洗而出,琴声起,琴煞出,铺天盖地的音波一道一道朝凤易啸袭去,音波而过,绝尘三尺,强大而无形的音波撞上凤易啸周身那层焰蓝色玄罩,焰蓝色的屏障瞬间崩塌,强大的音波将胤洛寒与宫行琰冲开,二人终于摆脱了凤易啸的吸功**。

凤易啸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破他的吸功**,他不敢置信的扭头盯着西晚卿。

“敢破坏朕的大计,简直是找死,”凤易啸提起内力,一掌朝西晚卿的方向打去。

宫行琰,胤洛寒之前被音波冲开一段距离,此刻二人见凤易啸对西晚卿出手,一颗心皆提在了节骨眼上,高呼出来。

“卿儿。”

“妹妹。”

一道强大的气流袭来,西晚卿眉头都未皱一下,十指继续操纵琴弦,音波一道一道泄出,瞬间破解凤易啸那致命一击。

或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西晚卿已经看出琴煞或许就是凤易啸所练邪功的克星。

至于那一掌,凤易啸可是使出了十层的力道,居然瞬间就被他以往鄙视的傻女所破解,他不甘心,继而继续对西晚卿出招,并且招招毒辣,招招必杀。

西晚卿身形都未动一下,音波在她身前自动汇成一道屏障,任凤易啸如何早早狠辣,根本就沾不了她的衣角。

“哈哈哈……”突然凤易啸疯狂的大笑起来。

他吸了独孤弘的功力,又吸了护国寺高僧的功力,到头来居然还抵不过一个女人,真是讽刺啊。

凤易啸狂笑的同时,疯狂的用掌力扫向西晚卿,他双目赤红,头上玉冠碎裂,满头青丝爆开,完完全全一副走火入魔的状态。

“啊,狗贼,我要杀了你,为爷报仇。”

令所有人都未防备的是,展风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只见他手持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凤易啸刺去。

展风这一剑拼尽了全身的修为,长剑直入,锋利的剑刃眨眼间没入凤易啸的胸膛,滚热的鲜血似决堤的洪水,不断从凤易啸的胸口泄出。

凤易啸不敢置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小小的护卫手中,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之后,他才垂目朝胸前看去,才发现他胸前的袍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展风刺下一剑之后,仍然不能解恨,他双手用力握住剑柄,再次用力一推,锋利的剑刃完完全全穿过凤易啸的胸膛,大部分的剑刃穿胸而出,从凤易啸的背后露出,一滴一滴的鲜血沿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随即,展风又利落的将剑刃从凤易啸的胸口拔出,剑被拔取之后,瞬间,一股鲜血从凤易啸的胸口汹涌喷出,他的身体也随之瘫软倒地,面具狰狞气绝而亡。

“爷,属下终于替你报酬了,”展风用剑支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神色无比的忧伤。

凤易啸被斩杀,降魔关的南衡国的余将皆不敢再轻举妄动。

正当西晚卿准备收琴之时,突然感应到赤凤,青凤有些蠢蠢欲动,自从在黑风崖上,赤凤与青凤进了宿体之后,这一年的时间内皆无任何要醒的迹象。

难道那两货今日要醒过来。

西晚卿暗暗猜想,手中继续弹奏,她十指拨琴的动作转变,调子瞬间跟着变化,原本铿锵悲鸣的琴声变得柔柔婉婉。

云云袅袅的琴声萦绕不绝,突然,一道赤红,一道玄青的光束从西晚卿的头顶迸发而出,紧接着战场上空响起两声凤鸣之声,两只凤鸟展翅盘旋在战场上空,凤鸟一只通体赤红,一只通体玄青。

“快看,是凤凰呢。”

赤凤,青凤一出,战场之上引起一阵躁动,所有人皆好奇的抬头仰望天空。

宫行琰看着赤凤,青凤从至尊红颜迸发出来,心中瞬间了然,原来至尊红颜的秘密就在这里。

赤凤,青凤朝降魔关飞翔而去,盘旋在降魔关上空,两只凤凰的两翼间发出一道道光芒,光芒大盛渐渐的将降魔关笼罩在其中。

朝降魔关撒下一片金光之后,两只凤凰飞回到西晚卿的身边,在她的头顶盘旋一会儿之后,飞进了宿体消失不见。

降魔关内——

骠骑大将军突然觉得头疼厉害,他用力的晃了晃头,思绪渐渐清晰。

他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他只记得凤易啸闯进了他的书房,后面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报,”一个士兵飞快的跑进来:“禀报将军,皇上被敌军斩杀。”

骠骑大将军有些摸不到头绪,皇上被人斩杀,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一项主张和平,怎么会与其他国家开战。

“随本将军前去看看,”骠骑大将军道。

“是,将军,”那士兵随了骠骑大将军前往降魔关城楼。

骠骑大将军站在城楼之上,清清楚楚的看见凤易啸一身龙袍,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视线久久不能移开,头突然剧烈的疼痛,一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

原来凤易啸那日闯进他的书房,用摄魂术控制了他。

是他助凤易啸那逆贼夺取了皇上的江山,还害死了皇上。

是他助凤易啸那逆贼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他是南衡国的罪人,愧对于南衡国的百姓,愧对于天下万民。

想起惨死的将士,死于战祸的百姓,骠骑大将军痛苦不已,他痛苦的高呼一声:“退兵。”

赤凤,青凤不但解除了骠骑大将军所受的摄魂术,南衡国其他受凤易啸控制的官员,将士全都纷纷清醒过来。

降魔关下,西漠王朝与北陀国的联军正欲拔营收兵,西晚卿却突然抱着肚子痛呼出声。

“啊,好痛啊,”只见她额头滚出黄豆粒大的汗珠。

宫行琰见状,以风一样的速度跃过众人,眨眼就到了西晚卿的身边,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抱着西晚卿朝营帐而去。

“雷影,快去传军医,”两人的身影已经飘出几丈远,宫行琰的声音远远传来。

雷影不敢耽搁,他轻功出神入化,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营帐外,宫行琰,胤洛寒,莫语等人全都一脸焦急,宫行琰比任何人都担心,一直来来回回的踱步。

“啊……”营帐内又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军医满头忙得大汗,掀开帘子刚迈出一步,宫行琰一把将军医揪住:“王妃怎么样了?”

“禀告王爷,王妃这是快要生了,但是小的不会接生啊,请王爷快些请稳婆。”

好在西晚卿随营,宫行琰早为她准备了接生的稳婆。

“雷影,去将稳婆找来,”宫行琰放开那军医,朝雷影吩咐。

“是,王爷,”雷影的话音落下,人却已经消失不见,片刻时间之后,他提着稳婆飘身落在了营帐前。

稳婆被雷影提着一路施展轻功而来,况且雷影的轻功好得变态,速度快到惊人,那稳婆早吓得身子发颤,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快去,给王妃接生,”宫行琰冷冷吩咐。

“是,王爷,”稳婆来不及给宫行琰行礼,就被推进了营帐。

接着一盆一盆的热水被端进营帐,丫鬟们忙得满头大汗,一盆一盆清水进去,端出来的却是一盆一盆触目惊心的血水。

宫行琰瞧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一颗心揪得生疼,他几欲闯进营帐。

“王爷,王妃正在生产,你不宜进去,”莫语堵在营帐前,硬着头皮将宫行琰拦住。

“啊,啊,好疼啊,”营帐内,西晚卿简直是疼得昏天黑地,感觉身体就快要撕裂了。

西晚卿惊呼,稳婆也急得不行。

“吸气,呼吸,吸气,呼气,”稳婆示范动作,让西晚卿跟着做。

“啊,啊,啊,”西晚卿大大喘了几口气之后,又忍不住呼喊出声,这实在是太痛了,极致痛啊。

“王妃,您再坚持一会儿,已经看到孩子了,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就这样做,”稳婆见到孩子的头后,内心大喜,只有王妃和孩子没事,她才会没事。

“啊,”随着西晚卿最后一声痛呼,紧接着伴随一阵婴儿响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向来面无多余表情的胤洛寒,在听到婴儿哭声那一瞬间,心情激动的激起千层波浪,脸上更是洋溢着明显的喜悦。

宫行琰不待稳婆,丫鬟收拾好营帐,就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莫语这回没有再阻拦他。

“卿儿,辛苦你了,”宫行琰急步跨到床边,他未去看孩子,而是第一时间握起西晚卿的手,他的双手轻轻将西晚卿的一只玉手包裹在其中,非常珍视的放在唇边亲了亲。

西晚卿的额前的青丝已经被汗水浸湿,她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与宫行琰深情相对,脸上溢出满满的幸福。

稳婆将孩子全身血渍擦干净,又包上锦被之后,才恭恭敬敬将他递到宫行琰的面前。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了位小世子。”

宫行琰有些激动接过稳婆手中的小肉团子,小肉团子十分精神的躺在父王的怀中,他将眼睛瞪得滚圆,毫不胆怯,明目张胆的打量着自己的父王。

宫行琰见小肉团子这么小都不怕他,居然敢直视他,他也跟着较劲,瞪着玛瑙般的眸子迎上小肉团子的视线,父子两初次见面就大眼瞪小眼,干起仗来。

“臭小子,害你母妃吃了这么多苦,若是将来不听话,看父王不打你的小屁股。”

小肉团子视乎听懂了他父王的话,水盈盈的眸子一转,给他父王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西晚卿见宫行琰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较劲,心下想笑。

“他这么小,你与他说这些,他能听得懂吗,快将他抱过来我看看。”

宫行琰小心翼翼的将小肉包子递到西晚卿的面前,让她躺在就能看见小肉包子的脸。

西晚卿柔和的视线落在小肉包子的脸上,小肉包子长着一双水盈盈,又黑又亮的眸子,眼睛每处都像极了西晚卿,但是除了眼睛像西晚卿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像他的父王,简直是宫行琰的缩小版,再缩小版。

小肉包子见到自己的母妃,小小的嘴角突然微微裂开,露出一抹微微的笑。

“琰,咱们的孩子竟然对我笑了。”

西晚卿看见小肉包子冲她笑,内心非常高兴加惊奇,出生不足一个时辰的孩子,居然会笑,她可不可以自恋的认为,他们家的小肉包子不同凡人。

小肉包子见自己的母妃十分高兴,才知道,他刚才那小小的动作居然这么有魅力,于是再接再厉,继续卖萌耍宝。

这回父王也看见他笑了,他这么卖力的讨母妃欢喜,父王却没有夸奖他一句,真是小气得很。

营帐外,胤洛寒估摸着时间,这时候稳婆,丫鬟可能已经将营帐收拾好,他掀开营帐的帘子,缓步走到西晚卿的床前。

西晚卿看见他走进来,轻轻的唤了一声:“哥哥来了。”

“嗯,”胤洛寒轻轻的应了一声,见西晚卿安然无恙之后,刚才那颗提起的心便放下来,随即他的视线落在小肉包子的身上。

“哥哥,你想抱抱你的外甥吗?”西晚卿瞧出胤洛寒的心思,淡淡道。

西晚卿的话音刚落,胤洛寒就迫不及待伸手接过小肉包子。

小肉包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落到了自家舅舅的怀中。

“我是舅舅,舅舅知道吗,就是你母妃的亲哥哥,”胤洛寒一本正经的向小肉包子做自我介绍。

小肉包子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眸子,虽然他不太知道舅舅的含义,但是眼前抱他的人看上去很好的样子,于是他就挣扎着想伸出一只手来。

于是就有了,小肉包子第一次见舅舅,就伸出手来向舅舅讨要见面礼。

胤洛寒见小肉包子伸出手来,便将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了他,小肉包子接过玉佩之后,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便紧紧的握住不再撒手,爱财的小模样和他母妃如出一辙。

琰王府添了小皇孙,诚景帝与琪皇后皆十分开心,一箱一箱的赏赐被抬进琰王府,将琰王府的小库房都堆满了,琪皇后每次出宫看小肉包子,小肉包子都将她逗得开开心心的,结果就导致琪皇后舍不得离开小肉包子半步,硬是在琰王府住了些时间,日日陪在小肉包子身边。

胤洛寒更是吩咐属下千里将北陀国的政务飞骑传到西漠王朝,直到小肉包子满月之后,才离开西漠王朝返回北陀国。

小肉包子满月当天,西漠王朝举国欢庆,诚景帝,琪皇后,文武百官皆到琰王府道贺,琰王府十分热闹,整场满月宴上,小肉包子不断的笑,眼珠子不断咕噜咕噜的转动,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将在场的人逗得乐哈哈大笑。

西晚卿更是宣布,将小肉包子满月宴所收到的贺礼,以及之前收到的贺礼全部捐出,用来救济西漠王朝贫苦的百姓。

一时之间,西晚卿受到了西漠王朝万民的爱戴,什么琰王妃是救苦救难的仙女下凡,小世子是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这些传言很快在民间传开。

几日之后,雍都一家极为豪华的酒楼之中。

这家酒楼的雅间内,一个红衣女子脉脉含情,面容痛苦的盯着宫行琰:“琰,难道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比不过南衡国的一个区区庶女吗?”

宫行琰面无表情的站在红衣女子面前,他薄唇微动,玛瑙般的眸子中隐现杀意:“琰不是你叫的,我不想在从你的口中听到这个字。”

红衣女子的身体晃了晃,隐隐弱弱:“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过那个西晚卿,我痴心等待你多年,却等来我不配叫你琰这就话,哈哈哈……何其可笑。”

尽管那红衣女子生得一张绝色的容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但是宫行琰对她丝毫没有怜悯之情,再次冷冷警告道:“别再让我知道,你有做过伤害卿儿的事情,否则别怪本王无情,惹恼本王的下场,你是知道的,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再犯,只有死。”

宫行琰与那红衣女子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间,红衣女子的身子再次晃了晃,最后跌倒坐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宫行琰走后,女子独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神色绝望。

西漠王朝诚景帝三十八年,南衡国骠骑大将军主动递上降表,向西漠王朝与北陀国熄战,百年凤家江山倾没于内乱,南衡国灭亡。

南衡国灭亡之后,东部,北部的疆域划入北陀国版图,南部,西部疆域划入西漠王朝版图,诚景帝,寒帝善德仁厚,两位君王纷纷厚待南衡国的百姓,减赋税,减兵役,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老有所依,少有所养,天下之至太平,再无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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