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蓉，你给我出去！”周嫂急忙站起身，把孙蓉推了出去。
“朱江宇，把周嫂拉出去，不许她捣乱侦讯室！”慧姐言。
朱江宇把周嫂请了出去后，我让孙蓉坐下，“你叫她二姐，你们是亲姐妹？”
“是。”孙蓉并没有否认，“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自从被二姐在家中捉到和周大海在一起后，有一天，她来我家里找我，我以为她是要我难堪，可谁知道她并没有。她说那天看到我的左肩膀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形状很像她小妹妹的，让我给她看看。我当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你也知道之前我们闹得那么凶，她突然来跟我说我是她的小妹妹，这谁能接受，我没有听她的，还把她轰了出去。”
“那后来，你怎么相信她了？”
“因为，她拿出了一样证据，一样我无法反驳的证据。就是我脖子上的这条金项链，链子是我后来配的，可是上面的金锁却是我从小带着的。而二姐也拿出了一模一样的金锁，她说她的那块金锁上刻着洁字，我的那块刻着蓉字。我看到金锁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的二姐，更何况她还说出了我走失时的状况，和我记得的情形完全一样。于是我就把我肩上的胎记给她看，她说我就是她的小妹妹，只可惜，我们姐妹两个都和周大海有染。最可恨的是，当初周大海还欺骗我说他已经和二姐离婚，只不过为了孩子才离婚不离家，等到我有了孩子，才知道他压根没有和二姐离婚。”
“你怀有周大海孩子的事情，你二姐知不知道？”我真替她们两人感到悲哀，谁能想到，亲生姐妹居然被周大海这样的人渣玩弄，还曾经姐妹反目。
“知道，而且她是最先知道的人。”
“那她是怎么说的？”
“自从得知她是我二姐之后，我就开始和周大海保持距离，可怀孕这件事事出突然，我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就告诉了二姐。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二姐，我想把这个孩子打掉，特别是在我知道周大海和我二姐提离婚，二姐不同意就找各种理由对她动手后，我开始害怕周大海。也许是出于补偿，二姐对我很好，可我看到她满身是伤，我更加难受。我以为我把孩子打掉，周大海就会对她好一点，可是他却狠狠打了二姐一顿。”泪水不自觉地从孙蓉眼中流了下来，我递给她一张纸巾，慧姐也给她到了一杯茶，“慢慢说。”
“安眠药是你给她们的？”
“是。我也知道她们的计划，在她们担心会杀不了她们的丈夫，我就告诉她们安眠药的事情。可是安眠药的控制实在太严格了，我想尽办法，只弄到了六颗，我就把安眠药交给了她们。在她们杀了她们的丈夫的时候，还是我帮她们运送尸体，她们不会开车，所以那辆小货车就是我开的。”
“把李彬的头颅割下，和王寻根的尸首绑在一起，是你的主意？”
“不错，所有的尸体都是我处理的，就连地点也是我选的。”孙蓉对此供认不讳。
“那你知不知道，吊在王寻根尸体两边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我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给她看。
“我处理尸体的时候，压根没有见过这两东西。”
没见过？“那你们之后有没有再去看过王寻根？或者说还有谁知道王寻根在那里。”
“秦队长，你见过哪个杀了人的还会再去看看？怕都怕得要命，再去那里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而且我们都是晚上行动，大家都是熟睡状态，再者要是有人知道，早就报案了不是吗？”
孙蓉的话不无道理，的确没有人会再去案发地，更不会有人在看到尸体后不报案，即便是凶手也不会不报案，“你先出去吧，让王嫂进来。”
王嫂是一个长得很清秀，还带有书香气的人，即便是40多岁，还依旧风韵犹存，就是她通身气质也断不像一个杀人凶手。
“我会老实交代所有一切，但是有一件事求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只要不违反法律，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忙，这是我秦晴给你的承诺。”虽然只见过两面，可我对她颇有好感。
“我叫秦玲，玲珑的玲，今年38岁，是d市人。有一天，记得那时候，我才15岁，学校发了新书，我高高兴兴地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可是有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下，一把抱进车里面，车里有好几个大汉，我很害怕，不停地挣扎，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晕倒了。等我醒过来，不知道到了哪里，那些人把我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关在一起，可是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带走一个女孩子，到第二天才放回来。放回来之后的女孩子，除了哭什么都不说，终于有一天，轮到我了，那晚上，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是20多年前震惊全国的案子，慧姐的手抖了一下，而我也很是震惊，“你们直到一年半以后才被救出来，而你就是那几个失踪的女孩子对吗？”
“不对。被救出来的只是最后被抓进去的几个人，前面还有许多女孩子，都被他们活活折磨死。自从被他们玩弄之后，他们就强迫我们跟不同的人接触，和他们发生关系，没过多久有些女孩子得了病，他们就把她扔在外面，让她冻死或者饿死。尸体就趁着天黑，丢到乱葬岗，让野狼或者野狗吃了，他们从来不会要没有用的。”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根本没有逃出去，只是我比较幸运，没有生病，只是被他们关到另外一个地方，也由另外一批人看守着我们，强迫我们做和原来一样的事。”
我和慧姐更是震惊，当年的案件不是侦破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王嫂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们只会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后来不知道谁想出来的主意，觉得那样来钱太慢，就把我们卖给人贩子，让他把我们卖到各个地方。刚开始，我被卖给一个老头，老头对我倒还算不错，可我那时候一心想要回家，对此视而不见。同村的王寻根，他骗我说会带我回家，一来二去，我就跟他熟了。可谁知道，那会是我灾难的开始。”
“王寻根并没有带你回家，反而以各种理由欺骗你对不对？”慧姐停下笔，“秦队，我想出去缓一下，实在太压抑了。”
我接过笔记本，“你出去吧，接下去的事，我能够解决，秦玲，回答刚才的问题。”
“是。刚开始，他说他正在托人帮我打听，我信了，时间久了，他就说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暂时还没有消息为由，都怪我当年太蠢，我居然傻傻地相信了，实在太过可笑。”
“你说你刚开始被卖给一个老头，那为什么后来会跟了王寻根。即便你发现王寻根骗你，你离开他便可以，为什么还忍气吞声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我接下去要对你所说的。”王嫂摸了摸面前的茶杯，“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
我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继续回到座位开始记录，“那时候，我把王寻根视作我唯一的依靠，我当时确实想过，等我回到了家，我就和我的亲人说，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嫁给他。而在一天晚上，我和王寻根在一起了，还被我当时的丈夫看见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王寻根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将他活活打死，尸体就扔到山后面。王寻根和我说，让我一口咬定，他是失踪了。几天后，他的尸体被发现了，我也就成了寡妇，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和王寻根结婚了。刚和他结婚的几天，我很高兴，他也对我不错，可后来我和他因为一件小事争吵了几句，他就对我动手，可在动手之后，他向我跪下，求我原谅他，我一心软，也就答应了。”
“你就没想过离开他吗？”
“我怎么没有想过，我当然想过。可你有过无助的时候吗，你知道什么是举目无亲吗？”王嫂的眼中满是绝望，“我回不了家，我找不到家，我只能在待在一个熟悉的环境，b村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至少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家，虽然不温暖，但是至少是个地方，所以也只能是想想，在深夜里，在没有人的时候想想，不敢付出行动。”
“说说你的作案过程。”
“就在案发前一天，也就是11月14日，我又挨了他的打，我觉得生活没有一点意义，这么多年找不到家，而枕边人对我更是没有半点情意。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合计杀了他们，孙蓉给我们拿来了安眠药，我给他灌了药之后，就拿起铁棍朝他脑袋那里打，狠狠打了几下之后，我只知道满眼都是血，就跟当初杀死我之前的丈夫一样。因为有了经验，所以我把房子里的血迹全部擦洗干净，之后就把尸体绑在木棍上，披上稻草，还把李彬的头颅放在王寻根的头颅之上。秦队长，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被判刑，我还可以活多久，我能不能等到你给我找到我的家？”
“我会给你争取不死，你一定可以等到你的家人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