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我打，可是我不知道陈佳怡的小姐妹是谁，这个我实在没办法了。”连翠芬接过我的手机，“秦队长，我这就打，这就打。”
“秦队，陈佳怡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吗？”排骨凑到我旁边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怀疑有人谋杀。”
“尸体都没了，你觉得还能提出什么？除非有人亲口承认，否则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我放下笔，“你也觉得火化太快了是吗？”
“不仅如此，秦队，你不觉得周雯雯怀孕怀的时间太好了吗？”排骨把一张纸递给我，“秦队，我偷偷查了他家的底，他可真够有钱的，就是不知道这些钱来路正不正？”
来路不正？我看了眼郑刚的财产，两千万，这么大一笔钱，还真是有些可疑，“连翠芬，你儿子是什么职业？”
“他是程序员，平时就没日没夜的加班，幸亏他升了职，老板觉得在家里加班也是一样的，这不就把工作拿到家里来做。一个月好几万呢。”一说起郑刚，连翠芬又开始喋喋不休，“最幸运的是，我们老家赶上拆迁，因为我家房子大，地也多，一下子就得到了两千多万。只可惜周雯雯他家运气不好，我家是要拆迁的最后一个，到了她家就是高架未覆盖地区了，所以享受不了拆迁的红利。他们家又跟我家是多年的亲戚，所以能帮衬就帮衬一点。陈佳怡她平时工作也忙，护士嘛，咱也理解，所以周雯雯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就来我家当小保姆，平时一个月也就3000元，包吃包住的，人家也愿意。”
“周雯雯怎么说。”我把纸张交还给排骨，既然是拆迁所得，那就不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了，现在就等周雯雯和陈佳怡的小姐妹了。
“她说她现在正在产检，马上就过来。”连翠芬把手机交给我，“秦队长，我现在可以去抱抱我的小孙孙了吧，他不太习惯别人抱。”
“可以。”我点了点头，“但是，你现在还不能离开侦探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了，我就什么时候通知你。”
“哎，好，好。”连翠芬走出审讯室的大门。
“秦队，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这也太便宜她了吧！”排骨有些不满，“秦队，我实在看不惯她那嘴脸，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天天觉得她儿子有多了不起一样，不就是程序员吗？咱一个月的薪水能顶他三月，什么玩意。”
“谁说放她走了，我觉得周雯雯就是冲着这家人的钱来的，如果我们告诉她，这两千万她分文没有呢，她还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连翠芬都说了，在他们老家未婚先孕可受歧视呢，周雯雯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是她真有这个勇气，咱们也能让她临阵退缩，等到她打掉这个孩子。那周雯雯和连翠芬的矛盾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学会转嫁矛盾。”我也是极其讨厌这样的人，在婚姻存续期间，就勾引别人，就算她为了钱，可是作为婆婆的连翠芬还鼓励这么做，那才是最过分的。
周雯雯走入侦探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令人着迷的女子，她拥有令人羡慕的好身材，更有着漂亮的脸蛋。
“秦队，这妞挺正点，换我，我也……”我瞪了排骨一眼，这是在审案呢，又不是看美女，“秦队，我错了，对不住。”
“你叫周雯雯。”我盯着她的肚子，“听说你怀孕了，看你脸色那么苍白，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这里不会亏待孕妇的。”
“秦队长，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周雯雯看向排骨，“能不能给我泡一杯红糖水。”
排骨自然离开审讯室，而我也在他离开的瞬间上了锁，“说吧，你想单独和我说什么，放心，这里面的声音是传不到外面去的。”
“秦队长，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谈话。”周雯雯问道。
“这个很简单，当遇到比较困难，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时，人们习惯性会求助于比自己强壮的人。而对于比较私密的事，同性之间求助才更加合适，区区一杯红糖水，你却求助我身边的男性，可见是有话对我说。”我把放在排骨一边的纸笔挪到我身边，“而且，他在说你很正点的时候，你下意识厌恶，可见你也并非是一个愿意拆散别人家庭的人，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勾引郑刚？”
“秦队长，你果然观察入微，什么都瞒不过你。”周雯雯斜斜地倚在凳子上，“我也不打算瞒你，我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这一切，就要从那套房子说起，原本郑刚家的那套房子是我祖爷爷留给我们家的。郑刚一家人是从外地逃难来的，祖爷爷心肠很好，看到他们无家可归，就把他们收留了下来。那时候连翠芬怀孕，快要生了，祖爷爷就去请了镇上的大夫给她接生，祖爷爷一家都对他们非常好。连翠芬他们也对祖爷爷非常好，祖爷爷年纪大了，又只有我爷爷这么一个活下来的血脉，财产自然是留给我爷爷的，可是谁料到财产居然是给了连翠芬，这怎么可能呢？”
的确，哪会把自己的家业留给外人，“你是怀疑连翠芬暗地里动了手脚？”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周雯雯的情绪有些不稳，脸色也更加苍白，“祖爷爷把财产留给连翠芬后，刚开始，连翠芬还假情假意说，只是代为保存。可是祖爷爷去世还不满三年，她就把我们赶了出去，对外还宣称是我们不好意思，觉得太麻烦他们家了。连翠芬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故意让我们住在他们家旁边，说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我们，可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监视我们。爷爷被赶出去后，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只剩下我爸，我妈，我还有我奶奶。可不久后，奶奶也因为伤心过度去世了，或许是老天开眼，连翠芬做了那么多坏事，在爷爷和奶奶相继去世后，连翠芬的丈夫也在同一年死了，就连连翠芬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当时你还很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而你又是怎么确定你祖爷爷就是被人害死的？”
“这就要靠我爸了。”周雯雯撩了撩她的长发，“我爸是骨科大夫，跌打损伤之类的，我爸一看一个好，现在家里还在泡跌打损伤酒。如果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当天就能让你下地干活。当时祖爷爷下葬的时候，我们那里还流行土葬，我爸就靠近检验了一番，发现祖爷爷是被人掐断脖子咽气的。秦队长，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还可以带你去检验，祖爷爷的尸体现在还放在那个地方呢。”
“我自然会去检验，可你还没说，这些与你勾引郑刚有什么关系？还有郑刚的妻子陈佳怡到底是怎么死的？”
“爷爷死后，我当然不甘心，我爸也变得郁郁寡欢。我从小就喜欢听话本评书，我就记得有打听仇人的喜好，然后趁机杀死他，所以我就打算这么做。我知道连翠芬很喜欢我的容貌和身材，所以我就很小就做乖乖女，装作一副很喜欢郑刚的样子，其实你知道吗，我自己想想，我都觉得恶心，我在深夜里恶心我自己，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还要继续面对他们。”
“老家拆迁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吗？”
“当然有了。”周雯雯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因为要建高架，我家的房子正好在高架经过的地方，这不仅仅是钱，我可以不要这两千万，可是里面还有我爸小时候的回忆。我家房子后面有一片竹林，竹林旁边就有个小池塘，里面种着莲花，等到莲花开了，我家人就会用祖传方子酿酒。其实，那房子原来不止两千多万，因为有些是老物件，所以价格特别高一些。可是连翠芬居然低价贱卖，为了钱把那些东西全部毁了，我爸去求她不要这么做，可是却被她赶了出来，我恨她，我恨她。其实，连翠芬同意陈佳怡和郑刚的婚事完全是我做的，我故意在她面前说是按照人头分钱，她居然傻傻的相信了，让陈佳怡进了门，而郑刚也十分感谢我，可以说这是我的一石二鸟之计。只可惜陈佳怡是个看着精明，实际上压根就是个糊涂蛋，只知道逆来顺受的糊涂蛋。”
“陈佳怡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谋杀，还是自杀？”
“自杀？”周雯雯冷笑，“她有了孩子怎么自杀，她舍得她还那么小的孩子吗？至于谋杀，秦队长，你想怀疑我，还是怀疑连翠芬。我猜你很有可能怀疑连翠芬，毕竟她压根就不喜欢陈佳怡，很有杀了她的可能性。但是你错了，连翠芬虽然不喜欢她，可是借着她的护士身份还是享受到了不少福利，顶多让她受受罪。其实，我们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她就凉了。连翠芬怕人说她闲话，于是就草草火化，但是她死的第二天，我就和郑刚上了床，一直到郑刚死前，都是我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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