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眼睛发黑，整个眼眶都是深深奥在里面，似乎几天几夜没有闭眼的模样。
整个人也是瘦了好几圈，如同一副骨头上面披着一层皮一般。
用骨瘦如柴都不足以形容白茫现在的憔悴。
叶雨欣呆呆看着如此一副骨架走上讲台的白茫，他是遇到如何天翻地覆，才会到如此地步。然后才注意到白茫胳膊上的黑布，上面写着一个“孝”字。叶雨欣心下一惊，明白这个东西意义。
看来白先生的母亲还是没有熬过这次生病。
叶雨欣不知为何下意识抬起头悄悄看着王颖怜说的那个女生，恍然发现女生眼角处闪着光芒。
看来王颖怜说的话不错，她对白茫有意思。
白茫眼睛撇到叶雨欣身子一僵，不可思议的目光一闪而过，微微低头若无其事翻着课本，随便说了几句，似乎根本不在意教室里是否多个人。
叶雨欣一直注视着白茫，才几天没有见到，竟然成这番模样。
“这段时间不在，不知道大家的书背的如何。”白茫抬起头扫视教室，面无表情声音平淡，“王颖怜你起来将《蒹葭》背诵一次。”
白茫一直都不在，哪个还想的起好好看书背诵。
王颖怜苦着脸讪笑，“先生，我不会。”
“那就站着吧。”白茫毫不留情。再次点起一个，磕磕绊绊总算背出一段，依旧是站着。讲课时候没有那时的激情，叶雨欣不可思议看着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的白茫。
他回来以后到底还是变了。
“叶雨欣。”白茫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奈何自己都感觉声音发颤。原来回来以后还是会放不下，当初自己是如何有那么大的信心，居然感觉能够放开的。
叶雨欣悠悠起身，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
前排的女生忽然站起身，语气激扬，“先生，我会背！”
说着不顾白茫什么反应，口齿清晰声音优美，将《蒹葭》背的丝毫不差。
白茫点点头，眼神复杂看着依旧站着的叶雨欣，她到底会背与否？
“大家都坐下吧。”白茫叹了口气，黑暗的目光看着窗外，“你表现的很好。”
女生很是惊喜，得意瞧着白茫，终于能够被看到了么。
“下面开始讲课。”
王颖怜不屑撇撇嘴，微微靠近叶雨欣，“你看我没有说错吧，那个女孩是喜欢白先生的。”说着自己也是懊恼，“现在的时代女子都能上学了，想着以前我也不能出门，也有机会认识自己喜欢的男孩。”
对于那个女生的大胆，王颖怜很是羡慕。
叶雨欣目光惊愕，当初叶荣耀忽然去世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
天塌下来的感觉。
若是他还在，就算自己出嫁为米家少奶奶，心里也有个依靠，知道自己在叶荣耀面前依旧是个孩子。
如今呢？
天都塌下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家人可以依靠。
那么白茫先生呢？如今是不是也如当初一般，什么心思都没有。
这个人简直就是看呆了，王颖怜见叶雨欣低头不语，撇撇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白茫讲课依旧是不温不火，似乎眼前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叶雨欣听得有些恍惚。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颖怜下学便展开攻势对叶雨欣不依不饶，“你这课到底是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我看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
叶雨欣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迷茫看着地面，“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事就是天地下最委屈的了，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全部依靠米元夕的照顾。你说白先生是什么感觉？他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独自一个人是不是心思？”
“现在想想，我还是真够矫情的。”
也多亏了元夕少爷能够包容。
原来一天就在想这个呢，王颖怜才是无语的很，微微眯起眼睛瞧着叶雨欣，“我说你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了，还想顾着白先生的事呢。”
叶雨欣也是不好意思，眼睛不敢与王颖怜对视。
“我说好了，你家元夕少爷也是够忙的，一个人经历那么多事，怎的不见你心疼一下。”
叶雨欣有些迷茫，米元夕身边那么多人，怎的会心情不好，若是说心情不好也只有白茫这样的罢了。
米元夕什么都不缺，若是心情不好随便挥挥手便是一大群人跑来安慰。
他若是不开心，随便对那个下人打骂发脾气都可以。
可惜白茫呢，他又能做什么。
米元夕与白茫是不能相提并论拿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