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
是夜,月上中天,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轻柔月光的照耀下,染成了金色。
“唔……”雪云悠悠转醒,轻捂额头,“发生了什么……”
单手支地,撑起身子,扫视四周,双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雪云轻揉额头“我应该是真气耗尽晕过去了吧”。
“这傻女人怎么不见了”,雪云摇摇头,挥散脑中的混沌“倒是没趁我昏迷绑了我,算你还有点良心”。
雪云站起身子,身上白袍依旧,没有一丝皱褶,一头黑色长发却是凌乱不堪的披散着,系在脑后的白丝绸缎已经不翼而飞。
“奇怪……”雪云皱着眉头捋了捋满头黑发,“总感觉哪里不对……”
恍惚间,天地一黯,周围天地灵气疯狂涌向雪云,狂风大作,雪云满头长发随风飞舞。
“这是……”,雪云一愣,紧接着面上一喜,盘腿坐下,运转周身内力,徐徐吸收着纯粹的天地灵力。
粘稠的灵力游荡在雪云四周,争先恐后的涌入雪云身体,滋润着周身经脉。
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自雪云为中心铺散开来,周围数百尺的浓雾被瞬间吹散……
雪云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一抹精光闪过,“哈哈,没想到因祸得福,竟然突破了数年的瓶颈,晋入了后天”。
滴答滴答
蒙蒙细雨,沙沙落下,像一根根透明的银针,从天上掉下来,装点千山万壑,又似璀璨的珍珠,纷纷而落,镶嵌着绿野大地。
“那傻女人应该是走了吧”,雪云抬头望天,轻呼一口气,“也好,不如相忘于江湖……”
抬腿朝山谷外走去,一步落下,雪云人影已是出现在百尺之外,再眨眼已是消失在浓雾间……
山崖上一女子雅致而立,默默注视着雪云离去的背影,一身暗蓝色长裙,三千青丝披散着,正是绯烟。
绯烟轻蹙着细眉,单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回忆起数个时辰前发生的种种,白嫩的脸颊浮现两抹红云,连同雪白的玉颈也是粉红一片。
绯烟银牙轻咬苍白的嘴唇,一言不发,细雨迷乱了眼帘,侵湿了长长的睫毛,另外一只玉手紧紧握着半块莹白色的玉佩……
……
山谷内的一处山洞中,篝火静谧的燃烧着,金色的光芒驱散着阴冷黑暗,雪云盘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山洞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掉落在地上,仿佛弹奏着一曲动听的乐曲。
“沙沙沙”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抹倩影奔入洞内,一身浅蓝色的常服,淡色丝巾包裹着一头黑色秀发,身后背着一个药篓,“小女子冒昧前来避雨,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端木蓉放下额前挡雨的双手,望向洞内,美眸一凝,“是你?!”
“是你?!”雪云微张着嘴,错愕的盯着突然闯进来的端木蓉。
一幕深刻的回忆浮现在雪云脑海中。
数年前,雪云曾前往镜湖医庄求医,那是第一次见到端木蓉,在医庄内,两人之间交谈甚少,甚至于没见上几面,平淡的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直到那一天……
那日,最后一轮针灸治疗完毕,雪云拜别念端先生,想着应该与端木蓉告个别,便是走入后院,朝着端木蓉的木屋走去。
正值响午,雪云怎么也没想到端木蓉竟然在沐浴。
推开木门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少女青涩的身子全然暴露在眼底,颇具规模的弧度,优美白玉的曲线……
这是雪云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身子,虽然只是个少女……雪云不自然的咽了咽喉结。
……
数根银针飞射来,打断了雪云的回忆,只见端木蓉冷着脸,素手又是抽出数根银针。
雪云眼角一抽,尴尬笑道“还,还真是巧啊,端木姑娘”。
端木蓉素手一挥,冷淡的声音响起“我与你无话可说”。
雪云眼角不自然的跳了跳,闪身躲过寒光凌厉的银针,脚尖一点,便是飞出山洞,消失在夜幕中,“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后会有期”。
三十六计跑为上,打不过,我还跑不过么,半空中,雪云暗自撇撇嘴。
……
东皇殿内
“东皇大人”,绯烟跪坐在大殿中,颚首低声道“我,我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大殿中一片静谧,绯烟低着额头,目光复杂的望着地面,右手轻搭在小腹上。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大殿上的黑袍人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扫过绯烟周身,“既如此,那便作罢”。
绯烟闻言面色一喜,嘴角洋溢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东皇太一缓缓转过身子,低沉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回荡在大殿内
“燕国,缺一个太子妃”。
绯烟俏脸一怔,满脸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东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