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次州牧府趁火打劫的谋划落空,只怕一计不成会另有阴谋,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最好还是让宗门高层出面和典
章谈一谈,再有四个月兽潮会再次来袭,州牧府如果在那个时候背后捅刀子,为祸将比胡驰等人更烈,我们承受不起啊!”
侯星微笑道:“这件事恰恰不能让万兽门出面,制衡州牧府的确有必要,但也不能太给典章这个州牧脸面,免得他蹬鼻子上脸,
就让流光宗神拳门那些新任的宗主派主去吧!”
叶容疑惑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流光宗等宗门推向州牧府?万一他们勾结起来怎么办?我听说门主这次把流光宗等宗门收拾的
挺狠,他们肯定心有怨恨啊!”
侯星嘿嘿笑道:“总要给州牧典章找点儿事做,免得他把手伸到新垦区搅合,我们只需埋头苦干,用不了多长时间,新垦区全面
铺开,等那个时候不管是谁都甭想压制住我们。”
侯星说着用力拍了拍叶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只有自己才靠得住,不能把我们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
身上,师弟懂我的意思吗?”
叶容经过这么长时间和侯星的相处,为人处事多少能跟得上侯星的思路。
闻听此言双眼蓦地瞪大,侯星的潜台词他当然听懂了,意思是连万兽门都不一定靠得住。
这让他的心里有点乱,不过一直以来对侯星的信任告诉他,侯星的想法没错,跟着侯星继续干下去是他唯一正确的选择。
侯星绝不容许别人左右他的命运,在苍洱城的时候他做得到,换成舞台更大的沧州,他自信也可以做到。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不管将来面临什么样的境况,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坚信自己能在磨砺中杀出一条血路,继续攀登武道巅峰。
随着一批批稻谷被输送到新垦区,农忙也在侯星的主持下迅速展开。
大米从播种到收割最少需要三个半月时间,今年的时令已经晚了半个月,再不抢种,指望着来年还去陈州草甸割稻子很不现实
。
沧州州牧府也未必再给新垦区钻空子的机会,因此侯星一声令下,甭管是普通人还是武者,是军是民,一切以农耕为先,谁违
反这一条先打残了再说。
侯星以身作则率先垂范,整整半个月的播种期没歇息一天,与之相对的是有几十上百个自持身份的武者,被“杀鸡”架着木枷竖
立在地上充当驱赶鸟兽的稻草人。
如此铁血高压之下,各门各派的武者就跟被抽了几鞭子的马儿,不吃草料活儿干的飞快。
“还好这里的大米是真正的旱稻,不用拾掇土地开挖水渠,否则今年还真抢种不上。”
侯星赤着双脚极目远眺,冷眼一看就是个小农民,无法和新垦区总督,圣魂境武者联系在一起。
陈剑秋累的脸色红润,白皙如牛奶的脸颊也被晒黑了一些,咕咚咕咚喝了半壶凉白开,长出一口气道:“师兄,这下终于可以松
口气了,没想到种庄稼这么累,师兄以前种过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侯星顺口说了一首古诗:“现在知道累了?过去吃饭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吧?我们是武者,是人上人不假,但是不要忘了根本,没
有普通人的供养,武者就没有生存的土壤,正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辛苦劳作,才给武者修炼武道创造了最基本的条件,否则就
算是天地境武者,饿他三两个月,看看他还有心思追求武道境界吗!保证他抓心挠肝去吃土。”
陈剑秋双眸先是一亮,随即失笑,侯星的话让她忍俊不禁,但说的好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以前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天到晚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从未想过万一没有饭吃会怎么样,这次跟随侯星农耕种稻半个月始知
其中艰辛。
“师兄,万一像那几个受罚的师兄说的那样,稻谷收割的时候兽潮来袭,收割了也带不走,我们一年的辛苦会白费吗?”
陈剑秋一个人起码播种了二十亩地,不禁担心秋天的收成,怕白忙活一场。
侯星哈哈笑道:“听地蝼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庄稼不收年年种,总有一年好收成,如果连种都不种,那才叫指望天上掉馅饼,不
切实际,至于稻谷成熟收割和兽潮来袭的时间重合,要我们这些武者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吗!”
新垦区结束春耕农忙的时候,沧州城内州牧府,听到一系列汇报的州牧典章倒背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上挂着的沧州地
图,目光聚焦在蛮荒长城和新垦区。
州牧府首席幕僚,跟随典章将近十年的心腹腾蛟咳嗽一声:“大人,清剿历年拖欠的钱粮税赋已经统计完毕,随时可以装车起运
,大概需要三个月能运送到神都。”
典章没回头:“那些宗主派主都打发走了?一群跟屁虫应声虫跑来跟本官谈条件,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自信,以为个个是万兽门的
严俊吗?”
腾蛟理解典章的不痛快,没再提沧州宗门,继续说道:“大人,大司马要求的粮草筹集任务基本上完成了,太子那边的吩咐还没
有眉目,魏玉桓的墓葬,楚家余孽的追查,都随着袁白身死断了线索,对太子怕是不好交待。”
典章上任沧州州牧的第一天起,就打定主意左右逢源。
不过两面三刀的活计玩不好,受的是夹板气。
他沉吟一声道:“这件事你亲自查,太子既然心急,那就让他再加派人手,太子身边的人不是有线索吗!本官也好借太子这把快
刀斩斩沧州武者的嚣张气焰。”
腾蛟应声道:“属下明白,不过这次借着催缴拖欠钱粮税赋的借口,没有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根本原因是万兽门那个叫侯星的
新垦区总督,竟然变废为宝把陈州草甸的野稻子利用起来做粮草,属下尝过米粉,不但能填饱肚子,味道还很好,今年秋天如
果新垦区丰收,对大人整合沧州武道宗门的计划妨碍甚大,属下觉得此人应该早点除掉为好。”
典章摇摇头。
“这是个人才,去年之所以能抵挡住百年不遇的兽潮,全赖侯星的各项举措,尤其是他的快速筑城之法,就连大司马都赞不绝口
,憾此子不能为朝廷所用,委实是朝廷的一大损失,现在想要除掉他已经晚了,万兽门的严俊对他甚是倚重,动侯星就等于是
对万兽门宣战,得不偿失,再说他毕竟是人,而不是蛮荒异兽,除掉他无异于自断膀臂自毁长城,非我本意。”
腾蛟猜不透典章的心思,既然不想杀侯星,又用粮草为难新垦区做什么?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只能做幕僚而无法做一方州牧封疆大吏的原因,眼界还不够。
典章没有解释自己的意图,让腾蛟去办输送钱粮和应付太子的那些琐碎事务,他走到墙边把沧州地图展开,折叠的部分竟然是
凉州地图。
“万兽门新垦区已经推进到蛮荒沼泽一线,严俊身为星辰境武者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说明严俊不知道凉州的情况,今年的兽潮
爆发程度如果和去年相仿,有很大可能激活鲜血之门屏障,凉州当年举全州之力没有筑成的终极防御,希望可以在我手中完成
,与这件大事相比,什么太子,大司马,万兽门,与整个人族的兴衰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典章的手在凉州地图上滑动,最终落在一个点上,那正是侯星化形噬金鼠远远看到的鬼蜮蛮荒气息发源地。
他重重的敲了敲,脸上的神情无比坚毅道:“鲜血之门屏障想要最终发挥效用,必须要一位星辰境武者献祭自身,严俊,你有这
个觉悟吗?或者我亲自来。”
随着典章斩钉截铁的话语,他的脑后浮现星辰光影。
这位沧州州牧竟然是星辰境武者,而且还是星辰境六重,传出去不知道会骇掉多少人的下巴,爆掉多少眼珠子,这位才是扮猪
吃老虎的典范啊!
沧州牧典章在下一盘大棋,侯星则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春耕过后,他的时间十分充裕,每天除了修炼武道就是配制丹药,完全是一副甩手当家的模式。
年兽之牛的心头血放在侯星面前,通过轻柔的讲述,还有他查找典籍总结,决定不照搬寻常的吸收办法,而是让斗战神魂直接
融合。
斗战神魂是他武魂的根本,只有把这个基础夯实,逆修圣魂才没有隐患和副作用。
斗战神魂显化,年兽之牛的心头血飞出头发丝细的一缕,无声落入斗战神魂的口中。
侯星的识海突然响起牛吼,哞哞声震荡着他的识海和灵魂,肉身头顶浮现年兽之牛的虚影,巨大的牛角朝侯星冲刺顶来。
斗战神魂发出无声的咆哮,双手抓住年兽之牛虚影的牛角,宛若一个斗牛士死死压住牛头。
与此同时,瓶子内的年兽之牛心头血迅速被斗战神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