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不是人”虽然他现在是凡胎肉/体,可即使是用这凡胎肉/体的正常思维思考一下都会觉得这个客栈有猫腻,况且他又不是没见过妖魔鬼怪,这个客栈能够自己从一个地方挪到另外一个地方,这还能正常吗?况且这深山老林一带,常年无人居住阴气甚重,乃妖邪聚集之地。
“什么?”她还以为苏素玄刚才被那老头激怒了现在在骂人呢。
“你仔细想一下。从刚开始我们住进了客栈的地点和现在相差的多远?”
“不会真的有什么…鬼吧…”
“鬼嘛,应该不是鬼…会比鬼好应付一点。”
“这世上真的有鬼?”沧澜的后背泛起一丝冷意,可她的确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些可怕的事物,但一想想刚刚这个客栈确实不太正常,难不成自己真的碰见什么邪门的事情了?
“岂止有鬼,魔、鬼、妖、尸、人、神、佛、仙都是存在的。”
“人、神、佛、仙,我都能理解,尸妖鬼魔混在一起的话我还真不能分清楚。”
这似乎打开了沧澜这一世的新世界,苏素玄对沧澜的问题无一不答。
讲着讲着苏素玄道出一句“看来你当真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
“你小时候的事情呀!”
沧澜挑起眉头:“小时候?可我感觉我小时候的记忆没有缺失呀?”
“你肯定是不小心给忘了,不记得也好!”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似的?可我以前对你根本没印象。”
“说你记性差嘛。”
“那你说说,我小时候有哪些好朋友?”
“你的朋友也不过小青、小洛她们两个几个吧。”
“小洛,我好像从来没在你面前提起过小洛吧,你怎么知道她的?”无比惊奇和佩服之中,沧澜还没反应过来,苏素玄在提及她儿时的玩伴时,故意把凌霄给略过了。她还在暗自感叹苏素玄是什么时候这么熟自己的底细的?难道真的是她忘了自己曾遇到过苏素玄。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苏素玄似是在开玩笑一般,盈盈的笑容融在月光中,沧澜抬头,苏素玄虽然胸口中了一剑,但后面一路上感觉他基本上没有受到这伤口的影响,自己被鞭打了几鞭子烫了个洛铁印受了点皮外伤就痛得要死不活的,到现在仍然是痛着的呢…而看看苏素玄走路携风,轮廓分明黑发飘逸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真是一副不可描述的俊美…”
可是提到小洛,她完整的名字叫洛晴天,每每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沧澜的心总会一沉。那毕竟是一段伤心的往事…
这件事大概发生在她十三岁左右,原本在京城里面有一小商户经营酒窖,也便是洛晴天的家族,自己的爹爹十分喜欢这洛家酿制的酒也和这酒坊的家主人是结交多年的好友,小时候顽皮爱跟着爹爹到处跑,也时时去洛家玩耍,而且他们家正好有个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便是洛晴天。
小青和她还有洛晴天三个小女孩便玩的熟络了成了好朋友,洛晴天虽然知道自己的洛家比不上白家,但对小青还有白芫茜是真心实意,她总是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他们,并非巴结讨好而有意分享,而是真正的出于属于孩子的那种天真纯粹。而且她们还一起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做真心相待,患难与共有福同享的朋友,每个人都要互相帮助,只要其中有一个受伤,其他人一定要伸出援手。
但后来,京城一贵家公子似乎是个大人物,在洛家喝了一碗酒之后,便如同中毒身亡一般倒地不起,那位贵公子人是在洛家院子倒下的,酒是在洛家酒窖品尝的,没有办法洛家便摊上了这事,官府查案之时降落晴天的父母一并带入朝堂审问。
而当时的洛晴天带着两个下人哭哭啼啼都跑到白家来,将这事告诉了儿时的白芫茜,因为她知道白芫茜的爹爹是当朝的大将军,深受皇帝喜爱,他们说不定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就能将这事摆平,所以那个时候洛晴天迫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芫茜的身上,因为她贵为白家大千金,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况且白将军和自己的爹爹也是有交情的。
白芫茜听完这事,连忙给自己的爹爹去说明情况,问能不能帮帮洛家,可是自己的爹爹早已知此事,只说了一句:“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就不要多管了”
“那爹爹要给我一个回答呀!”不管白芫茜怎么苦苦哀求自己的爹爹,说着洛叔叔和洛夫人那么好的人,他们不可能去害别人家的公子,说要是洛晴天没了爹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生活?没了大人照顾会不会被人欺负?不管说的多么动容她的爹爹都不答应,直到最后她的爹爹叹了一口气。
“茜儿有些事情牵涉的太多,我是武官,不好插手文官之事,你现在还小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其实帮是一定会帮的,这些事情我也已经在处理了。”
“那爹爹就是答应了!”
“嗯!”
当时白芫茜不理解自己的父亲所说的话,但是她觉得如果父亲答应帮洛家了,那么洛家一定会相安无事。
而那洛晴天却并不不理解自己…
不知最后为什么洛晴天的爹爹招供,承认自己杀害了那公子,官府设定半月之后将洛晴天的父亲斩首示众洛,夫人作为参与者,也要受到断手的酷刑,这对夫妇都被关押在牢房里面,在魏国害死人是要用命来偿还的,而这半个月内,洛晴天常常跑到白府来苦苦哀求白芫茜,因为他的爹娘还没有被释放出来,希望白芫茜的父亲当朝重臣白将军,能够帮他们一把,这些事情他们一句话就能够办到,儿时的白芫茜知道爹爹已经答应她了,那么就一定有希望的,因为在她的心里,他的父亲是最厉害的,无所不能的。
“请你放心,我爹爹早已知晓此事,他会出面帮忙的,你的爹娘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就一起等着,等你的爹娘回来。”于是洛晴天感激的鼻涕眼泪的离开。
洛晴天的确是对她满心的感激,每一次来都带着无数的希望,直到受刑的日子越来越近,那种希望也越来越迫切,但也似乎越来越渺茫,可是洛晴天依然相信白芫茜一定会帮助她的,因为她们是好朋友,白芫茜的爹爹是朝廷重臣,只要白芫茜的爹爹稍微插手此事,写个信给处理这案子的衙门官员一切就简单的解决了。
可是洛晴天的父亲在半月之后,依然按照衙门规定的时间,被送上了刑台,只是洛晴天的娘被释放出来了,洛晴天在她娘的伴随之下,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在众多人的唾骂声中,在侩子手冰冷的大刀之下,满身的鲜血喷满了刑台。
沧澜也有偷偷混在人群中,在凌霄哥哥的陪伴下,也去看了当时的情况,以往衣着整齐笑起来很和蔼的洛叔叔,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双手反捆在背后,双膝已经跪在刑台前,蓬头垢面不成人样,只不过在侩子手沾满鲜血的长刀用力挥向洛晴天爹爹的脑袋之时,凌霄将她的眼睛捂起来,她才得以没有看到那惨烈而又血腥的画面,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能听到洛晴天和她的母亲在刀落人头的一瞬间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哭喊。
而就在这悲剧发生的一天之后,洛晴天的母亲受到了重大的刺激,洛晴天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发现自己睡在身旁的母亲已经不省人事,她生无可恋一般跪在床边无助地痛哭流涕。
白芫茜带着小青去洛家看洛晴天,而那个洛家再也不是以前的洛家,家中的仆人们走的走散的散,临走之前还不忘把之前的东西也搬走,很多没用的东西,便打碎在地上,洛家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到处一片狼藉,没想刚进到洛晴天的房间,被她指着叫着:“你滚远一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没有谁比你冷血!比你虚伪!见死不救,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天天哄我!说什么对彼此真诚相待,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我平日里把最好的东西都分享给你,可你对我真诚相待了吗?骗我说你一定会尽力帮助我的,你会告诉你爹的,这就是我交的好朋友!这就是我爹交的朋友!危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助!连你爹也不例外!真是虚情假意!虚情假意!什么狗屁真诚相待!什么狗屁患难与共!什么狗屁有福同享!全他妈的是假话!假话!”十三四岁的女孩便能吐出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如果不是真的被刺激到,谁会这样?
白芫茜听着那些字字句句,似乎真的把自己虚伪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撕开,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最伪善最假情假意的人,这些话如同刀一般再内心一点点的割下去,整个人羞愧难当,憋着涨红的脸也憋不住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