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想出了酒楼变青楼的馊主意?“沧澜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魏星韩,魏星韩脸上忍不住铺展了一层难堪。
苏素玄解释道;”并非,三皇子将酒楼捐献了出去,王爷一开始看中了个十分聪明伶俐且心善的女子,觉得她有能力将流落在京城难民安顿好,于是让她管理这座酒楼和难民,并且给他们播了些钱财。王爷那时候主要忙着安顿燕境的水灾,这女子保证她一定会把其他人,女人,照顾好,带着姐妹们一起发家致富,燕王就把留在京城的三百多难民全部交给那女人,就是现在的秀三娘。秀三娘借这酒楼干起老本行,就连燕王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青楼。他原本只是想拿给那些流落的难民居住,谁料到,他们把这里发展成了青楼,秀三娘将钱全数均分给了那些人,那些愿意留下的女子则留了下来,不愿意的,就拿钱离开,这里的生意也一年比一年好,第三年的时候,三娘还是用它赚到的钱,给那些当年离开酒楼的难民,在京城买了置办了住所,我们现在这层临仙阁,在第四楼,这青楼的第四楼原本是用来...“苏素玄原本打算将所有的来龙去脉一马平川的策马奔腾下去,虽然这原因有点不堪入耳,就算老鸨厚颜三尺,也还得要遮掩三分说出来,毕竟沧澜一个女孩家家的还在这里,苏素玄原本已经想好了委婉的说辞,但是还是被魏星韩打断了。
魏星韩抬手轻掩于嘴边咳了两声:“咳咳!”顺便还给苏素玄使了个眼色,苏素玄见状立刻就止住了。
沧澜觉得听到关键便被打断,很是吊胃口,决定询问下去,于是道;“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
三娘抱着一沓厚厚的文卷来,知道燕王和苏素玄在犹豫什么,于是笑道;“哎呀,小丫头,其实呀,来月事的姑娘们会在这里休息,所以大男人们基本不会来这上面,后来这事传开了,他们也就养成习惯不来这一层,但是这仙悦楼每年都在扩建,姑娘们休息的地方多了,这个地方也就腾了出来,专门来收集情报,我们这些烟花柳巷的女子接触的官家多,每个人知道的消息虽然零零碎碎的可总归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魏星韩果然没看错袖三娘,帮忙撒谎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要知道这最上一层楼可不止供来月事的女子休息。
“这里的女子也在帮着收集消息?”
“是啊!都是我们自愿的,毕竟燕王爷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三娘将那一沓文卷小心翼翼的放在魏星韩身前的案几上,拍拍手,深呼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说道。
老鸨秀三娘这番话说完,可终于挽回燕王爷的一点颜面了,不然他在沧澜心中一派翩翩正经君子的形象就毁了,还很有可能被沧澜认为他就是借着救灾救民的借口,为自己的“仙悦楼”找书寓花魁之类的了吧。
不过如今看着苏素玄和沧澜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他心就变成了一个压榨青葡萄的石磨,围绕他的只有酸唧唧的无奈。
“白府大火一案,有没有什么新线索?”魏星韩问道。
“燕王...还在查这事?”沧澜没有想到魏星韩居然还在关注此事,而她原本打算将自己手中的证物交给魏星韩,让他帮忙查一下。
“有!这半年,我们一直在留心这件事呢!关于白府一案的文卷,我专门在卷首做了黑色的圆环标记!”
“嗯!”魏星韩审查般的翻了翻文卷,在里面找出了卷首标注了黑色圆环的文卷。”
苏素玄上前,从他的怀中取出了沧澜在逃亡途中捡到的腰牌,对魏星韩道:”燕王可否看看这腰牌与您属下的腰牌有何不同?“
魏星韩也未曾想到他们会有这腰牌,接过之后仔细打磨一番。
这看起来的确是和他手下的所佩戴的腰牌一模一样,沧澜和苏素玄都想的是这腰牌恐怕是想陷害魏星韩的人仿制的。
魏星韩看过之后,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得出了定论:“这的确是我手下的。”
“燕王爷,您要不再仔细看看?”
“不用看了,这就是。”
众人一度沉默,然后众人不明所以的听到魏星韩说了一句:“可能是他...”
“谁?”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若后面还有线索,我便把我的推测说给你们,毕竟平白无故的冤枉一个人可不好。”他面色不由的凝重起来,而魏星韩的心事像是从水底胡乱捞上来的一团水草,湿哒哒的粘成团,沉重的附在心上。
沧澜不由想追问,毕竟所有关于白家,关于自己的爹娘的事,她都不愿意错过,这一年多的时间来,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白家寻找真相,虽然她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可白嘉城和张彩心对于她有再生之恩。
“还有,有一件事情我觉得非常对不起你!”这件事情魏星韩想了很久,他也一直不知道怎么对沧澜说起,不过再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何事?直说无妨。”
“白芫茜是我找人冒名顶替的!她的原名叫玉莱,和白家大小姐相貌一样,我当时为了洗脱陷害白家的罪名,不得不找人代替失踪的白家大小姐,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走到潇妃的位置,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沧澜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这件事,她再清楚不过。
冒名顶替、偷梁换柱,各种因缘巧合之下,他们兜兜转转回到了起点。
而这一路所受的苦,所承的痛,该经受的都经受了,现在没有什么能让她心底深起狂澜,她只是无限平静的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毕竟,魏星韩当时也是为了自保。
越来越多的细节拼凑在一起,虽然这些细节和线索都把整个案件全部的嫌疑指向了魏星韩,可是,沧澜却觉得事件蹊跷,她现在并非完全相信魏星韩,也并非完全不信他。
因为魏星韩的确有最大的嫌疑,可是他这么做,在朝中各大臣看起来,若魏星韩杀掉白家相当于灭掉了与他的对立一派,消弱了对方的势力。
可实际呢?实际,这就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一个人恨着另外一个人,并且这件事情所有与他们熟悉的人都知道,那么,如果其中一个人死掉,所有人怀疑的对象都将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所以魏星韩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此外,多年来,魏星韩和自己的爹爹虽然一直处于对立势派,爹爹也从来没有说过燕王想要加害自己家族的事。
如果魏星韩想害他们白家,早在之前自己的爹爹被治罪的时候,他就可以做到,可是那个时候他还帮了自己爹爹一把。
所以这一切看来,更像是有人在故意陷害魏星韩。
苏素玄微微扬嘴摇头一笑,似乎是在笑命运弄人世事无常。
“无妨,既然都过去了,眼下,把背后作祟的人揪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另外,皇上知道你逃出天牢,必定会派人来追杀,我们必须尽快,查出真相!”苏素玄言至此处,不打算再多说下去。
“我一直有一事不明。”魏星韩扫了一眼沧澜和苏素玄,他俩都抬头看着他,眼神甚至表情都一模一样,魏星韩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十分般配,反而觉得自己是多余。
“王爷有何事?”
“沧澜,是不是…”
沧澜放下了手中的文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白芫茜?”
“……”沧澜沉默良久,苏素玄也并不打算帮沧澜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一切都在于沧澜。
众人都沉默了,魏星韩连忙干咳两声:“若是不方便,不用回答也无妨。”
魏星韩既然都说出了这句话,他大概也知道沧澜的真实身份了。
“嗯!我是!”
……
……
帮忙翻阅文卷的三娘似乎看到了什么,放下了文卷,顿了顿说道:“对了,我收到消息,皇上最近在查宫里一年的火柴使用记录!好像这件事情也和白家大火一案有关。”三娘也不知道自己提供的信息有没有用,但说出来总归聊胜于无吧!
“火柴?”魏星韩紧了眉,火柴二字对他来说如同醍醐灌顶:“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都忽略了!”他一拳拧紧,不轻不重的拍在了安几的文卷上。
要杀人纵火,毁灭证据,怎么可能少了火呢!苏素玄和魏星韩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
三娘很快明白自己无意间提及的一件小事,竟成了他们破解问题的关键所在,于是说道:“这些卷宗里,也有关于这一年,堑茳作坊火柴使用记录!”
“多谢三娘!”魏星韩郑重其事道。
“哪敢!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三个人便一起翻看那些文卷,各自看完一卷之后,接着翻看下一卷。
“这里怎么会有…川河子的记录?”沧澜手中那卷上分明写着:“西北川河子,在中原游历之时在野路边偶遇一落魄萧条的女孩,女孩甚是可怜,约莫十四五岁,衣衫破烂,削瘦不堪,川河子动容慈悲之心,收留此女,但世人不知其名。一岁之后,一京城文官李清才身患隐疾,寻得川河子为其治病,见那女孩,生的十分周正,并觉得有些许眼熟,遂后不久,悟得此女于当朝白将军之女七八分相似,两岁之后,川河子无缘人世,驾鹤西去,此女子不知其踪迹。”
“川河子?!流浪|女孩?”沧澜不禁脱口喃喃,如果没记错,自己当初还想找川河子帮自己易容,关键是,这女子竟然和原来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难道是魏星韩千辛万苦寻来的那女孩玉莱?
“怎么了?!”苏素玄问道。
沧澜直接把手里的文卷递给苏素玄。
……
一群人正在将所有有联系的事情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在一起,企图打通这堆消息的任督二脉,寻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一人推门而至,头上戴着黑色的帷帽,身上一袭白衣,神秘之极。
“你来了!”
那人“嗯”了一声,随即关上门,摘下帷帽,露出他俊白的面容,发冠高束,白衣翩迁,右手拿一折扇,无名指上有一枚红色古朴的戒指,他额头上虽有薄薄的一层汗,却温雅至极。
“燕王,臣下来迟了,抱歉!”他作揖到。
“为时不晚!”魏星韩朝他一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于是此人也不再寒暄,快步直径走来。
沧澜看着那人走近,原来是尚轩,他们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既然是密谋,都不屑于把时间浪费在互相寒暄之上。
他直接将一个小木盒放到了魏星韩的案几前。
尚轩很快在最后仅剩的一案几旁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和沧澜、苏素玄所坐的位置相对。
………
而魏星韩知道了堑茳作坊有一批火柴送向了林将军府上。
“当真是林将军!我们现在想办法,到林将军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