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城的第一天,乔晚彻夜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空‘荡’‘荡’的。拿起手机想给沈君彦打电话,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新尚杂志社,同事们见到她都很意外。
钟灵抱着她,十分‘激’动,“晚姐,我们都好想你啊。你今天回来不会是辞职的吧。”
“乔晚当然得辞职了,沈先生都接手沈氏企业了,她不得跟着去京都嘛。”
“晚姐,虽然我很舍不得你,可还是要恭喜你,你就要成为大京都的人民了。”
乔晚打断大家,“其实,我今天是回来上班的。”
“你疯啦!”钟灵叫起来,“你老公在京都,你跑回锦城上班,那你们俩不就分居了!”
乔晚淡淡地说,“那边的生活我不适应,想回来缓缓。你们先忙,我去找总编销假。”
乔晚去了秦虹的办公室,秦虹见到她甚是意外,“乔晚,你怎么来了?这会儿你不该待在京都嘛。你辞职的事沈先生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不用亲自过来一趟的。”
“秦总编,我想留下来上班,现在还来得及吗?”
“这……沈先生继承沈氏的新闻我看过了,你回来上班,他同意吗?”
乔晚点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他同意我回来上班。”
秦虹握住她的手,“晚,秦姐把你当自己人,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沈先生这种男人,浑身散发着魅力,多少人想方设法的靠近他,尤其他现在又继承了沈氏,那些所谓的千金名媛,谁不惦记着他。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乔晚低下头,“这些我都懂,可是我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
秦虹拍拍她的手,“晚,我们都是过来人,秦姐跟你说话也就不绕弯子了。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老婆不在身边,你说有多少人能抵住‘诱’‘惑’。我知道你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舍不得放下这里的一切,也畏惧未知的将来。可人生总得放弃一些才能得到一些,你得掂量掂量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乔晚低着头不说话。
“我知道想通这些需要时间,这样,你先在新尚工作,什么时候想通了要走,提前跟我说一下。”
——
乔晚恢复了从前的生活,朝九晚五的工作,剩余的时间全给了外婆。
每天吃完饭都陪外婆出去走一圈。外婆的身体大不如前,没走多久就累了。这也让乔晚深深的感受到,老人已老,能陪伴她的日子不会太多了。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该好好珍惜。
沈君彦连着一个星期没回来,外婆已经追问过很多次。这天挽着外婆散步,路上偶尔一家三口穿着亲子装在散步。外婆感慨万分,“什么时候你们也能这样!晚,君彦到底在做什么?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
“没有,没吵架,我们好着呢,每天晚上打电话您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不过他不在你身边,我老觉得不踏实。”
乔晚头靠在她肩上撒娇,“您别老‘操’心我跟他的事,尽会胡思‘乱’想。”
“对了,这次过年你有没有‘抽’空回乔家一趟,乔老太太到底是长辈,年岁也已高。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你不能目无尊长。”
乔晚点头,“我知道了,会‘抽’时间去看她的。”
——
这段时间沈君彦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打电话,今天没接到他的电话,她一直睡不着。把手机充足了电,铃声开到最大。即便这样,她还是时不时的去看一下屏幕。
想着他不打过来她就打过去,可转念又觉得他可能在忙。万一在开会什么的,影响到他就不好了。
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直到眼睛被刺得生疼,她才闭上。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很敏感地坐起身。房‘门’打开,是沈君彦。
“你怎么回来了?”她‘激’动地跳下‘床’,迎上去,他顺势抱紧她,紧紧地抱着。
“想你了,就‘抽’空回来一趟。”
乔晚听出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很是心疼。
“你赶紧去洗个澡睡觉吧。”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了又看,“我不在家,你每天都这么晚才睡是吗?”
乔晚抿了抿‘唇’,“其实是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所以睡……”
她的话未说完,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乔晚攀上他的肩回‘吻’他。
缠绵的热‘吻’过后,他并没有进一步。
“宝贝,我现在真的有点累,能不能不洗澡先睡觉。”
没等乔晚拒绝,他直接合着衣服在‘床’上躺了下来。几乎一沾到‘床’,他就睡着了,像婴儿一般。
她不会知道,他为了回来一趟,昨晚加了一夜的班,今天白天也一直没时间休息。
乔晚在他身边,难得的睡了个安心的好觉。
——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人已不在,浴室里倒传来潺潺的水声。
她坐在‘床’上,想着他就在浴室里,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喜悦。
很快,他洗完澡出来,穿着舒适的睡袍,一边擦着头发。
“昨天晚上,我没洗澡,你怎么就让我在‘床’上睡下呢,今天早上醒来,我自己都恶心坏了。”
“怪我咯?”
他把‘毛’巾一丢,‘色’眯眯的扑向她,“怪我自己,怎么着也得吃上一遍才能睡呀。”
乔晚推开他,“别闹了,要下去陪外婆吃早餐。”
他一边在她颈项间啃咬着,一遍含糊地说着,“外婆能理解的,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今天又是周末,我今天说什么都不让你出这个‘门’。”
心中到底是思念的,乔晚也彻底放开,攀上他的肩膀,难得十分配合地迎合他。
两人在房间一直腻歪到中午。
乔晚问他哪天走。
他‘摸’‘摸’她的头说,“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一大早就有个会议。”
“这么忙呀!”
“怎么,听上去好像舍不得我似的?”
“你想多了。”她没好气地说,“我们下去陪外婆吃饭吧,外婆可想你了。”
下了楼,外婆亲自准备了午餐,全是她亲手做的家常菜。
沈君彦吃了三碗,完全不计形象地狼吞虎咽,可奇怪的是,丝毫不显狼狈。
外婆开玩笑说,“这孩子怎么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外婆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外婆笑笑,问,“那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处理好了赶紧回来,我天天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我今天晚上还得回去,事情还没处理完。”
“这样啊,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瞧着你好像瘦了。”
他夸张地说道,“能不瘦嘛,患了相思病。”
外婆哈哈大笑。
乔晚则不停往他碗里夹菜,一边斥道,“别贫了,慢点吃,多吃点菜。”
“谢谢老婆,我真的很爱你。”
当着外婆的面完全没有顾忌,乔晚脸都红了。
吃完饭,沈君彦继续拉着乔晚回房间腻歪。乔晚见他昨晚的疲惫似乎还未消除,抱着他的脖子认真道,“最近工作一定很忙吧,你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这么宝贵的时间你让我睡觉?”他嘴角都在‘抽’。
“不睡觉,那你想干嘛?”
他眼睛忽溜一转,“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确实也是睡觉,不过是跟你一起睡。”
说完就将乔晚扑倒在‘床’,丝毫不给她拒绝挣扎的机会。
事后,他抱着乔晚躺在‘床’上,乔晚问,“我没有留在京都陪你,你有没有怪我?”
“你说呢!”
“给我点时间。”
“好。”
他很快又睡着了,睡着时眉头都是皱着的。这段时间,工作上一定有很多棘手的事吧。沈家几个人全是董事,难免会在各方面为难他,给他设障碍。
她伸手帮他抚平额头,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他睡得很熟,在乔晚身边毫无防备。
——
他订得是晚上的机票,乔晚想去机场送他,他直接给拒绝了。
“你去机场,我还走得了吗?我不喜欢那种分别的场面,你就乖乖待在家吧,司机送我就好。”
乔晚点头。
临走前,他叮嘱,“工作不要太拼,有麻烦给我打电话云云。”
“你每次都说这些,有没有点创意。”
他拍拍她的头,“因为这是我每次离开你最担心的事。”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外婆,照顾好自己的。你快走吧,别误机了。”
“小白眼狼,这么急着赶我走,下次我就不回来看你了。”
虽这么说,他还是狠狠地‘吻’了她好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日子,他几乎每个星期飞回来一趟,又匆匆飞走。
每次见面都有种小别胜新欢的感觉,这让乔晚渐渐地盼望起周五来。
同事们似乎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开始调侃乔晚,“晚,每个星期五都这么好看,有问题哟。”
乔晚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而且沈君彦大多是晚上回来,白天回来的几率很小。
“别看了晚姐,我们并不是说你的穿着,是你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幸福感,就像热恋期的小少‘女’似的。”
“什么小少‘女’呀,明明就是小少‘妇’了。”
大伙儿哄然大笑。
“晚晚,老实‘交’待,你老公是不是今晚回来?”
乔晚挠了挠头,“可能吧。”
“啧啧,瞧你这心‘花’怒放的小表情。像你们这种周末夫妻,晚上有没有搞点什么‘花’样?”
乔晚涨红了脸,“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去摄影棚了。”
“别装,大家都是过来人。”
乔晚大喊钟灵,“钟灵,走不走。”
“走走走,要不一壶诶人你跟我一个人分享下沈先生……”
“闭嘴!”
钟灵更是笑得止不住了,“啧啧,连口气都越来越像沈先生了。人家说夫妻在一起时间久了会越来越像对方,这话一点都没错。”
“你越来越啰嗦了!”
“晚姐恼羞成怒了,我就是想知道外表像个冰山的沈先生‘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子?他温柔吗?”
乔晚想了想,回道,“还行吧。”
“‘浪’漫吗?”
“你觉得他会是‘浪’漫的人吗?”
“看上去不像。那他做的让你最感动的一件事是什么?”
乔晚想了想,这个似乎‘挺’多的。
“你哪来的好奇心,像采访似的。”
“咦,这话一听就知道,沈先生一定做了很多令你感动的事情,甜蜜得很呀。”
乔晚突然想起她的事,问道,“你跟男朋友和好了没?”
钟灵摇头,“没有,彻底分手了。他跟她前‘女’友复合了,我他妈就是个炮灰,这种男人我幸亏没跟他结婚。不然我现在就是二婚了。”
乔晚心里多少有些感叹,以前一直看他们感情很好,说分就分,让人很是意外。
“晚姐,你不用担心我,我看得很清。这种男人,跟他分开是我的福气,我才不会留恋他。我现在似乎能理解你为何不去京都了,‘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一个男人。”
乔晚笑笑,没说话。
——
京都。
苏然开了一档新的访谈节目,力邀国内外知名企业家。节目已经制作了几期,还未开播。她总觉得邀请的那几位影响力还不够大。新节目首播很重要。领导提醒她,“试试沈总,一来他影响力够大,二来他最近接手沈氏又是热‘门’话题。”
苏然不是没想到他,只是害怕被拒绝。
想想觉得‘挺’可笑的,她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担心。
为了自己的节目,她还是去了沈氏一趟,准备跟她当面谈谈。
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好在前台小姐拨通了内线,经得上面同意,让她进了公司。
秘书告诉她,沈君彦正在开会。
在休息室等了好久,秘书送来咖啡,她问了句,“他最近是不是很忙?”
秘书点头,“沈总刚接手公司,自然会比较忙些。他已经知道你在等她,会议应该很快就要结束,请你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秘书又进来,让她直接去总裁办公室。沈君彦现在用得是总裁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还给老爷子留着。
苏然敲了敲‘门’,听到里头说了声“请进”,她才推‘门’进去。
“找我有事吗?”他头都没抬一下,认真地翻看着文件。
等了片刻,没听到声音,他才放下手中的活,看向她,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苏然说了访谈节目的事,沈君彦直接拒绝,“我不参加任何采访,包括电视访谈节目。”
“我进电视台时间不长,在我计划这档节目的时候,大家都在背后等着看我的笑话。已经做了几期,可是影响力都没有你大。如果参加了我的专访,可能我辛辛苦苦制作的节目会一炮而红。请你帮我一次。”
沈君彦还是有些犹豫。
“你是怕乔晚生气吗?”
沈君彦按了按眉心,“我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沈君彦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
当台里同事们知道苏然邀请到沈君彦做节目,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毕竟苏然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不仅收到领导的格外照顾,居然还能请到沈君彦这尊大神。关于苏然背景的传闻甚嚣尘上。多少主流媒体想要采访沈君彦,做他的专访,人没见着直接就被拒了。可见苏然这次确实是天大的面子。
提前把访谈的一些问题发给沈君彦,沈君彦觉得没问题。
“这个周五录制也没问题吧?”
沈君彦在那头拒绝,“周五不行,我要回锦城。”
苏然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我们节目周日首播,周五录制,周六节目组还得加班制作。我知道你每个星期都回锦城,这个星期不回又能怎样?再说乔晚可以过来啊。”
沈君彦觉得烦躁。
“你没信心她会过来对吗?你这么忙,为何还是你一直跑来跑去?她一点都不心疼你吗?”
“别说了,”他低沉的声音打断她,“周五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
“白天不行吗?”
“白天有其他安排。”
沈君彦闷哼一声,“像你们这种晚上加班录制节目的还真是‘挺’少见的。”
“那是你对我们这个领域不够了解而已,你到底是答不答应?”
“赶鸭子上架,我能说不吗?”
挂了电话,苏然跑去跟领导说,“沈君彦只有周五晚上有时间。”
“行,他是大忙人,我们就他的时间。”
沈君彦也陷入了沉思,这段时间再苦再累,他每周必往锦城跑。正如苏然说的那样,他不敢开口让乔晚过来。感觉这段关系中,自己越来越卑微了。
——
由于今天是周五,乔晚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情格外好。收工回家,去菜场买了好些菜,准备亲自下厨。心里想着,万一他会回来吃饭呢。
哼着歌在厨房炒菜,外婆跑过来看她,“丫头,今天君彦回来是吗?”
“应该是的。”
“瞧你那高兴样。”
外婆知道沈君彦工作重心放在了京都,多次劝乔晚过去。可是这丫头太犟。好在君彦每周回来,两人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好,她才放心。
“有吗?哪里看出我高兴了?”
“你呀,连眼睛都在笑。”
“您就别打趣我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沈君彦打来的。乔晚按下接听键,开口就问,“到哪儿了?”
“老婆,我今晚不回去了,这边忙。”
乔晚一脸的失望,嘴上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没关系,工作重要,你忙吧。”
沈君彦咬了咬‘唇’,“你想我吗?”
“不想,你忙吧。”
她这样说,他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原本想说“我不回去,你过来吧”。
“那我先忙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外婆。”
“你真啰嗦,我先挂吧。”
乔晚率先挂了电话。
“怎么?君彦今天不回来吗?”
乔晚点头,“他工作忙,这周不回来。”
“傻丫头,他不过来你过去呀!”
“他忙,我不想去打扰他。他有时间会回来的。”
外婆叹气,“你这丫头,心怎么这么硬呢!君彦工作那么忙,每个星期都回来看你,你什么时候也能主动些!”
乔晚丢了锅铲,第一次在外婆面前发脾气,“连您也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对吗?”
外婆豁然开朗,“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外婆给你做个生日蛋糕。”
“不用了。我先回房,晚上您给我煮碗面吧,今天连长寿面都没吃到。”
外婆拍拍她的肩,“你真丫头,别这么小气。是外婆不好,记‘性’越来越差了。”
“没怪您,我回房换衣服,一会儿下来吃面。”
乔晚上楼洗澡,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她不停的在心里说服自己,他最近工作忙,不怪他。可到底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尤其是满心希望他会回来给自己惊喜,哪怕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可是他每个星期都回来,唯独今天不回来。心里的落差太大,难以接受。
下楼吃了外婆主的面,味道很好,却不知为何难以下咽。
“怎么了?丫头。”
“没什么!”只是有点难过。
“要不你给君彦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
乔晚摇头,“他工作忙,这会儿可能在开会呢。”
“你真的有这么善解人意?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乔晚低着头不说话。
‘逼’着自己把外婆煮的面全吃完。
“外婆,我今天就不陪你散步了,还得去书房加班。”
外婆叹气,“你们两个呀,都有加不完的班。什么时候能以家庭为主。”
——
乔晚进了书房,一眼看到书架上她捏给他的生日蛋糕,那日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曾经没觉得甜蜜,这会儿却有些怀念。
她拿出手机,好多条祝福的短信,来自同事,来自唐奕,来自陆寒。
大概太无聊了,乔晚一个个回他们短信,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有同事立刻调侃她,“哟,老公回来,还有时间回短信呀?看来沈先生不行嘛!”
乔晚没再理。
突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沈君彦的背影,苏然的正脸。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看不出任何合成的痕迹。
他们在一起,他在她台里。
乔晚突然就笑了,她傻乎乎的以为他们之间爱的成分越来越多,却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
打算关机回房睡觉,睡它个两天两夜,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陆寒的名字。
按下接听键,他磁‘性’的声音传来,“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给你打电话,乔晚,你能出来一下吗?”
“什么?”
“我已经在荷苑外面徘徊了很久,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你变态吗?”
他笑,“好像有点,这个礼物今天如果没送出去的话,我怕我今晚会失眠。”
乔晚换好衣服出去,陆寒就站在一棵大树下,昏黄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好不落寞。
她缓缓走向他,陆寒看到她,脸上堆满了笑,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你不会送我这么庸俗的礼物吧?”
陆寒打开盒子,一条普通的水晶项链,坠子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为什么送我这个?”
“还记得以前你很喜欢猫,我答应过你,以后一定和你一起养一只猫。现在只怕没办法一起养猫了,无意中看到这条项链,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就是想送给你。”
乔晚收下了他的礼物,心里酸酸的。
“最后还想亲口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有心,就会记得她的生日。无心,提醒了也没用。乔晚努力忍住那一刻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还没吃到生日蛋糕,也还没许上愿,你陪我去买一个吧。”
陆寒有那么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很快,他便答应,“好。”
——
节目录制了一个小时,进展很顺利。
录完了大家一起起哄去吃夜宵。沈君彦很委婉地拒绝了导演的邀请。
导演让苏然去邀请。
苏然走到沈君彦面前,“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刚才表现很好。”
“不客气。”
“大家去吃宵夜,你也一起吧。”
沈君彦仍是拒绝,“抱歉,我还有事。”
“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一会儿还要去机场,回锦城。”
“你骗我!”苏然声音有些大,节目组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们。
她压低声音,“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跟乔晚说了不回去的。”
他笑,“今天她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不回去。骗她说不回去,是想给她个惊喜。”
苏然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几近颤抖的声音问,“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是我老婆,不对她好该对谁好?”
苏然低下了头,咬着嘴‘唇’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故意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沈君彦很大度地拍拍她的肩膀,“你真的想多了。我若是还怪你,就不可能这么帮你。”
“我不相信我们二十年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不可能这么快又重新喜欢上别人的!”
沈君彦眼神变得有些飘渺,淡淡地说道,“以前我也不相信,可事实上我真的很喜欢她。”
手机铃声响起,沈君彦说了声“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便匆匆跑了出去。
江一鹏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他一上车,江一碰便把一个首饰盒递给了他,“那边飞机误点,才等到现在,您看看有没有出错。”
沈君彦打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是他请著名设计师设计定制的。
“沈先生,我觉得您还是趁这次机会劝乔小姐来京都吧,你们俩这么两地分居实在太辛苦。您工作这么忙还每周飞来飞去,每回去一趟,就要连夜加个班,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乔小姐今天收到生日礼物,一个高兴就同意了呢。”
沈君彦嗤了一声,“乔晚是和你一样肤浅的人吗?一枚戒指就能把她给收买?”
江一鹏不以为意,小声嘀咕,“从她留在锦城不愿来京都,我就觉得她不是什么情商高的人,感情用事,肤浅。”
沈君彦不顾他在开车,给了他一拳。
“我最近是不是给你的权利太大了,连我老婆你都敢评头论足了?”
“我实事求是,您别不爱听。”
“我还就是不爱听。乔晚再不好,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我都还舍不得说她呢。”
江一鹏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
——
陆寒带着她去了一家甜品店,买了她以前最爱吃的提拉米苏蛋糕。
乔晚吃了两口便没再吃。
“怎么,不好吃吗?”
“太甜,甜得心里难过。”
陆寒尝了一口,苦涩地笑道,“蛋糕还是原来的味道,是你此刻的心境不同罢了。”
一语中的,乔晚趴在了桌上,眼泪水直流。
他看着心很痛,更多的则是心疼。
他伸手去拍她的背,她哽咽道,“不要碰我,我只是有点难过。”
他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她。
“乔晚,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抬起头看他,问,“哪里不一样了?”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比现在开朗活泼,像个无忧无愁的孩子。以前,如果是我忘了你的生日,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当然,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生日。”
乔晚来了兴趣,她突然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以前如果你忘了我的生日,我会怎样?”
他笑,那双明净的眸子好似看到了从前的她,“你会揪着我的耳朵痛骂我一顿,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伤心痛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那得问问你自己的心,我想你大概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吧。”
“难道我以前对你的感情不叫爱?”
他摇头,“是爱,年少不懂事时懵懂的爱。因为没有成功,留有遗憾,所以一直牵挂着。你会爱上沈君彦,我一点都不奇怪,他那样优秀的男人,相处久了,‘女’人都会爱上他。乔晚,如果爱他,就好好把握,这次不要再错失了。我们经历过这样的失去,也深刻的明白失去了就很难再回来,同样的错误你不该犯两次。”
乔晚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介意的不是他忘了我的生日,而是……算了,不说也罢。这个蛋糕我想我是吃不完了,我们打包带走吧,别‘浪’费了。”
“好。”
陆寒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任何‘交’流。曾经在他身边总爱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如今变得沉默寡言。他想他真的失去她了,岁月再无可能回头。
人生就像下棋,一步走错,全盘皆输。遗憾的是,不能重新来过。
“乔晚,如果时光回到从前,你还会离开我吗?”
她想了想,道,“那个时候思想不够成熟,大概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后悔过吗?”
“以前一直很后悔,现在,已经习惯了。”
——
车子到了荷苑,他缓缓停下,和她一起下了车。
“陆寒,今天谢谢你。”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跟我这么客气干嘛!现在心情好些了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压抑了。”
她说着看了看手表,“好像有点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乔晚!”
“嗯?”
“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在我眼里,你比谁都优秀,无需自卑。”
乔晚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自卑了?”
他笑笑,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进去吧,早点休息,一觉醒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好。我先进去了。”
乔晚转身往别墅走去,自卑,或许正如他所述吧。
看着乔晚进了别墅,他才开车离开。
——
乔晚一踏进别墅,背后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我不在锦城的日子,方便了你跟他约会吧。”
乔晚被这道声音吓得扑通扑通的,转过身,看到沈君彦隐在大树下,大树遮挡了他脸部的光,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嘛。”她努力保持平静。
他迈开脚步朝她走来,周身好似自带寒气,当见着他脸上愠怒的表情,那一刻,她的心情也不好了。
“知道我不回来,就放心大胆地去跟他约会?”
想到有人匿名发给她的照片,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是啊,你说不回来的那一刻,我就迫不及待地去跟他约会了。你不在锦城的日子,我经常跟他约会。谁让我们异地呢,各自玩自己的,多好。”
沈君彦双手紧紧握成拳,几近咬牙道,“我一个人没法满足你是吗?”
“对呀,你一个星期才回来一天,怎么满足我?当然我不是在怪你,毕竟你一个人应付那么多人,公务又繁忙,也‘挺’不容易的。”
“你什么意思?”
乔晚按了按眉心,不知为何要说出这番口是心非的话。陆寒说她变了,看来真的变了。
“我累了,没劲跟你吵。”
她转身想走,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很用力。
“放手,你‘弄’疼我了!”
他没放手,眼睛瞥见她脖子上的那条水晶项链。她平时不爱戴这些,脖子向来是光秃秃的。
他松开了她的手,捡起她脖子上的坠子看了看。
“他送的?”
乔晚也不隐瞒,那一刻,心里有个变态的想法,‘激’怒他,报复他。
“是啊,陆寒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个人永远不会忘记我的生日,一定是陆寒。连外婆都会忘记,但是他不会。”
“啊!”乔晚尖叫一声,脖子上的项链被他硬生生的揪断。他的两只手力气大得令她咋舌。
她伸出手,怒吼,“你发什么疯!还给我!”
他幽幽得开口,“你该庆幸我没有用一只手!”
“还给我!”她往他身上扑。
他手臂上,她完全够不着。
“沈君彦,你这个疯子,还给我!”
他手臂一甩,项链越过高高的围墙,被扔到了别墅外面。
那一刻,乔晚突然冷静了下来。
“项链丢了,我还可以让他再送我一条。只要你不在锦城,我随时可以约他。”
他双手握成拳,只差没有挥过去。
“你一定要‘逼’我吗?我不可能放弃沈氏的。”
她冷笑,“我没让你放弃沈氏,你可以放过我。如果实在不愿给我自由,那我们就各玩各的。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保证决不过问!当然,我玩我的,你也别跟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他被彻底‘激’怒,一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不识好歹的‘女’人,你以为我沈君彦就非你不可。我他妈离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乔晚脸涨得通红,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条小命要葬送在他的手里。眼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
他松了手,嘲讽道,“害怕了?你以为我会掐死你?放心,你必须好好的活着,看我如何将你的相好活活整死!”
他说着径直走出别墅,离开前最后吼了一句,“我他妈下贱,才让你一次次这样践踏!”
乔晚身子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她也觉得自己下贱,才一次次忍受他和苏然。实在太天真,以为爱情已经悄悄来临。她果然不是苏然的对手,论公平竞争,竞争不过她。二十年的感情又岂是她能代替的,是自己太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