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韩长生把安元留在了天宁教,卢青钱和卢白璧以为天宁教又多了一位成员,对安元的身份却不甚明了。只是自打安元来了之后,韩长生便总是和安元腻在一道,很少再翻两位护法的牌子,两位护法心里嫉妒,一天下午去找了顾明萧问究竟。
卢青钱道:“顾大哥,教主为什么每天都跟安元在一起?”
顾明萧道:“因为他喜欢安元。”
卢白璧把脸鼓得要炸开:“他难道不喜欢我们?”
顾明萧好笑道:“不是同一种喜欢。”卢青钱和卢白璧比韩长生还小三四岁,今年才十六,对情爱一事全然不了解。
时值花小双在顾明萧的院子里跟他下棋,听了他们的对话,不咸不淡地插上一句道:“教主对安元的那种喜欢,是眼里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喜欢。”
卢青钱和卢白璧一下就炸了:“容不下第二个人?!教主以前还能同时喜欢我们两个,如今一个都不要了?!”
花小双落下一枚棋子,摊摊手:“教主就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啊。我要是你们,我绝对忍不了。”
顾明萧:“……”
卢青钱和卢白璧当即气得跳脚,带着剑就跑了。
顾明萧意味深长地看了花小双一眼,落子:“教主这下惨了。”
花小双眯眼笑道:“你的猫好全了吗?”
顾明萧摸了摸下巴:“我得去跟洛辛和杜月飞说一声,不会听到什么动静不要理会。”
那边,韩长生和安元正在院子里讨论剑法,卢青钱和卢白璧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卢青钱二话不说,一刀把石桌削下来一个角。
卢白璧鼓着腮道:“把他绑起来,脚底上涂满蜂蜜,牵只山羊来舔,看他怎么说!”
韩长生惊呆了:“小青你怎么又劈桌子!谁得罪你们了?”
“你!”卢青钱和卢白璧异口同声地指着韩长生。
“我、我怎么了?”
“还有你!”卢青钱指着一脸茫然的安元,“抢男人的狐狸精!”
安元一惊,立刻把怀疑的目光射向韩长生。他早就怀疑韩长生和天宁教的一众人关系不寻常,只是韩长生不承认,他也没有证据。现在可好,抢男人的都打上门来了,还管他叫狐狸精!
韩长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胡说什么呢!”
卢青钱和卢白璧上前,一边一个勾住韩长生的胳膊,泪眼朦胧:“你喜欢安元,还是喜欢我们?”
韩长生哄道:“我当然都喜欢啦!”再看安元发黑的脸色,忙补充道,“但是这是不一样的喜欢!”
小青小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小双说你对狐狸精的喜欢是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喜欢,是不是真的?!”
韩长生:“o(╯□╰)o”这他妈能否认吗?否认的话安元不是要发飙?!不否认的话,小青小白怎么安抚?!该死的花小双,挑拨离间的本事愈发见长了!
卢青钱和卢白璧见韩长生不吭声,急了,纷纷指责控诉起负心汉韩长生:“你当初说有了我们,就不用娶老婆了!”
“你还说一辈子要跟我们在一起!”
“你说这世上谁也比不上我们的!”
“你说你说,要是我们跟狐狸精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韩长生差点崩溃:“我,我跳河自杀!”
安元冷笑:“呵呵。”
对于安元的猜疑,韩长生是真心冤枉。他和卢青钱卢白璧从小一起长大,当年光着屁股蛋在山坡上比谁能尿得更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卢青钱和卢白璧对他的重要程度无法用语言描述,韩长生熟悉他们就跟熟悉自己一样,他们之间确实不可能有任何情爱关系。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属下,他怎么能跟你们比,他只是我的情人而已嘛。”韩长生偷偷把卢青钱和卢白璧拉到一边,小声对他们说。
然后他又去哄安元:“他们两个还是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天地良心,我真的只对你一个人动过心。”
韩长生的舌灿莲花成功收获了三个白眼。
一边是气势汹汹的卢青钱和卢白璧,一边是猜忌怀疑的安元,韩长生一个头两个大,他就这样焦头烂额地连哄带骗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把卢青钱和卢白璧给哄走了。
晚上韩长生和安元准备睡觉,安元还有些生气,毕竟平白无故被人骂成了是狐狸精谁也不会高兴。韩长生哄道:“再过几年他们两个就懂了,有些事情是咱们两个能做的,却不能同他们做。譬如一起睡觉……”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一脚踢开,韩长生和安元都吓了一跳。
卢青钱和卢白璧穿着花花绿绿的亵衣,抱着枕头被子走了进来。
卢青钱道:“我们问过小双了,为什么教主对安元的喜欢和对我们的不同,小双说,安元能和教主一起睡觉,我们不能。”
卢白璧非常委屈地走到床边,把韩长生和安元往里一推,开始扑自己的被子:“为什么不能?小时候教主明明跟我们一起睡过。”
安元一把眼刀飞向韩长生。睡过?!
韩长生很有冲动跑出去揪着花小双的领子拼命摇晃对着他的耳朵大喊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卢青钱和卢白璧自说自话开始铺床,安元翻身就想走,韩长生连忙一把把他拉住,道:“小双说的睡,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睡,那其实是一种……练功!就是练功!”
小青小白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功,我们也要练!”
韩长生语重心长道:“这种功,只能同一个人练,我已经同安元练了,就不能再同你们练,要不然走火入魔,会心痛难耐。你们舍得吗?这不是我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你们的原因,只不过我的体质和他的体质更适合在一起练功而已!”
卢青钱和卢白璧一脸懵懂:“那我们两个可以自己练吗?”
韩长生大喜:“可以可以,再好没有!练功的事情,你们还是去讨教花小双比较好,他看的书多,对这种功夫也比较有研究,或者让他直接演示给你们看。你们知道的,我教人是最不拿手的。”
卢青钱和卢白璧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韩长生没有责任心,他当师父,确实不如洛辛和花小双靠谱。
韩长生道:“小双要是不肯教你们,那就是骗你们,他藏私,他怕你们变得比他厉害。”
卢青钱把嘴一撅,胸脯挺得高高的:“我们原本就比他厉害!”
韩长生拍手:“对对,所以你们一定要他把你们教会,花小双那家伙最会骗人了,他要是拿你们还小之类的话还哄你们,他就是看不起你们!千万别上当!”
两人被说服,频频点头。
韩长生哄道:“快去吧,学的顺利的话,今晚就能练上了。”
两个单纯的孩子就这么抱着被子枕头离开了。
他们一走,韩长生松了口气,抹了把汗瘫软在床上。
安元还是一脸的不愉快,韩长生无奈道:“我不是都让他们走了吗?”
安元狠狠瞪着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才是狐狸精!”
韩长生怔了怔,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胳膊一伸就把安元拉进了自己怀里,,咬着他的耳朵坏笑道:“我就是狐狸精,修炼千年的大狐狸精,今天晚上非要勾的你魂不守舍才好。”
安元原本是挣扎的,然韩长生手法到位,技术高超,不片刻就把他弄得面红耳赤头脑发热,也就不再推拒了。
往下的事情便是已经升仙的韩长生和安元重看一遍也觉耳热,安元正待换去观尘镜中的场景,却见镜中的韩长生突然笑了笑,抱着安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安元茫然道:“怎么了?”
韩长生亲了亲他的唇角,柔声道:“我好像还未同你说过——从前说过的不算——这是心里话。皇甫凤轩熙辰,我喜欢你。”
“嘶。”
安元仙君正出神,突然脸上一热,颇有些吃惊,回头一看,小奶虎长生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方才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长生嫌弃的抖了抖胡须:“命格老儿给你起的什么破名字,再好听的情话,配上你凡间那名字,好好的气氛都毁了。”
安元手一挥,观尘镜中那少儿不宜的景象便不见了。
韩长生用圆滚滚黑乎乎的大眼珠看着安元,缓缓地,伸出舌头,在他嘴角舔了一下。
安元道:“你做什么?”
韩长生道:“看了那样的事,难免有些,把持不住。”
安元上下打量自己怀里的小奶虎。韩长生刚升仙不久,还不太能够掌控仙力,化成小奶虎的模样是最省力的。他这幅模样,安元两只手掌就能托着。安元无意地晃了晃自己的小拇指,似乎在同什么东西比较大小:“你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吧?”
韩长生勃然大怒,嗷呜叫了一声,抬起前爪想要摁倒安元。安元眼中带着笑意,身下突然化出了一片柔软花海,然后倒入花海之中。韩长生撑在他身上,晃动着尾巴从他肌肤上划过,不断伸出舌头舔他的脸。
毛茸茸的触感挠的安元又痒又舒服,韩长生突然停下,安元茫然地睁开眼,只见蹲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小家伙把自己紧紧蜷成一团正在用力,身上的毛都炸开了。
“你做什么?”
“砰!”
小奶虎突然化出人形,韩长生方才正是攒劲化形,可惜他修为尚差了些,化出人形之后耳朵和尾巴竟还留着。
安元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可知从前在凡间,我为何总是疑心你与天宁教的那些人有暗度陈仓大关系?”
韩长生抖了抖耳朵:“为什么?”
安元道:“因为,你的手法,很是娴熟,好像,操练过很多次。”
韩长生的耳朵立得高高的:“天地良心,你若不信,自可从观尘镜中查看。我这只黄金右手,你可知在遇到你之前,多少夜深人静的夜晚,我耐着寂寞,只有他陪伴我吗?!”
安元:“……”
韩长生正待继续,却听安元道:“我是战神,在凡间那时不太懂事,也就罢了。到了天庭,还是如此,有些说不过去罢?”
韩长生眉开眼笑:“你是战神,除魔卫道一事你来便好;你既这般称赞我的技术,让你舒服的事,我来便好。”
安元还待再说什么,余下的话全被韩长生吞进了肚子。
观尘镜中,前世种种,还在放着。
那日韩长生突然兴起,将自己的护法堂主们齐聚在一起,他问道:“这辈子咱们做了魔教的人,若是下辈子,你们要堕入畜生道吃苦,可该如何是好?”
卢青钱十分兴奋,抢答道:“能变成猛禽吗?我想做一只大大大大大鹰。”他把胳膊长得开开的。
卢白璧鄙夷道:“老鹰一点也不大!”
卢青钱不服气:“那你呢?”
卢白璧想了想,道:“我要做一只比你还大的鹰!”
顾明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抚弄着自己的笛子道:“做只猫王倒也不错。”
话题突然就成了自己来生最想成为什么动物,洛辛想成为最厉害的獒犬,杜月飞想做山海经里飞天遁地的精怪。唯有花小双迟迟没有回答。
韩长生好奇地问道:“小双你呢?”
花小双弯了弯眼睛,微哂道:“来生的事,我从未想过。苦也好,乐也好,总之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当下我只愿活一日便乐一日。像今日这样,便已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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