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气,脑袋摔成这样,丢了这么大的人,
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本想着跟战友闲扯几句,可排长的做法再次刺激..lā
胡铁耸了耸肩,然后叹了口气。
……
也许是见我真的生气了,我从大家身边经过的时候,没有人劝我。
平日里一直嬉皮笑脸的我,头一次撂下这样的狠话,头一次跟着排长作对,头一次跟指导员对立……
这些事,在新兵时候,他们是见识过的,当时是跟十班长周执,现在居然跟着连队主官。
遇到这些事情,他们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从来都是以完全服从的态度,就因为这里是军队。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滴,
自尊心被糟践的一塌糊涂,谁还没有个情绪啊。
这样的结果,我明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半点好处。
……
外面叽叽喳喳的,
是炮班训练完带回了,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脑袋,都能听见外面值班员讲评上午训练的声音。
解散后回到帐篷,能明显感觉到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被子被压住,拽不动,脑袋有一点点压迫的疼。
要是放在以前,见班长回来,我也就起来了,
可是现在,什么条令条例,狗屁规定我都不想管了,
我吃了这么多的苦,绕了这么多弯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才察觉到,偏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真的是太晚了。
因为习惯性的对一个人或一件事下定论,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是人性。
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他们总觉得我是在依附三叔这颗大树,我再怎么堕落,他们同样会觉得我是在恃视无恐。
于是所有的不满全都化成了一句低吼,“滚蛋。”
一双手伸过来,在揭我的被子,
被子被掀开后,项征惊呼道,“一早上不见,怎么成木乃伊了?”
我转了转头,没搭理他,发现坐在我床上的是班长,之前还以为是项征,他依旧笑眯眯的,问着我,“生气呢?”
“没生气,班长。”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被子掀到一旁。
“是因为听说要处理林峰?”班长关切的问道。
我咬了咬牙,“我怎么敢啊!”
他能这么问,指导员肯定事先找过他了,见我头上的伤也没意外,估计是在我昏迷时候,已经来看过我了。
“刚才指导员找我们几个班长也谈了,问题要看全面,当时情况危机,你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军人就是需要这种反应。可是林峰在这件事上存在处理过当,
在驻训场,军民关系是头等大事……”
我直接打断了班长的话,说道,“班长,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指导员没有在乎你的感受?”班长问道。
“这件事,没有对错。”我回答道。
“很多事情,都不是拿对错来衡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以没有对错。”我补充道。
“你说的没有错,这些你都想的到,那还裹着被子生什么闷气?”班长又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问着班长,“我平时表现的很骄横吗?”
班长笑着摇了摇头。
“那您就没有对我特殊照顾?”
班长思考了片刻,笑着说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至少比我当新兵那会强多了。”
“要是您遇到我这样的处境,您又会怎么做?”
“我不是说过了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部队有自己的等级划分,可战友之间不存在高低,也不存在迎合,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已经很难得了。”
做好自己该做的,安然的对待生活。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
要落实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
下午的训练,因为受伤,我没有去参加,还是躺在帐篷里,门外的天空,盘旋着大群落寞的飞鸟。
空气灼热,汗水顺着头上的纱布往下在落,
汗滴在从眼眶往下滚落的那一瞬间,
我看到了早上晕倒前的画面,刺辣的感觉,让之前的画面一闪而过。
恍恍惚惚又看见了那张和我一样的脸,他夹抱着钢盔,在朝我回头,露出好看的白牙齿……
就是那么一瞬,最终,又消失在了脑海。
那个人是我吗?
可是我怎么会看见我自己?
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是在吃了老贾的“止泻药”后。我见到的虎纹迷彩,那个被捕兽夹所伤的战友,
就是他。
当时贾驿臣给我解释,说受伤的原本就是我,
可是我是怎么看见我自己的?
灵魂出窍
或者说我当时的视角在别人的眼睛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记忆出现了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