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蓁总算是听懂了爸爸的话，她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事前并不知道那个展览是凌昕策展的呢？”
“那也用不着那样张扬，哗众取宠。等哪一天你在设计界小有名气的时候自然就说话有份量了。”
凌蓁蓁怔怔地望着桌子对面的男人，那可是把她当了二十年宝贝的爸爸啊，可是她竟然觉得那样的陌生。
她强忍着泪崩的情绪问道：“爸爸觉得我那些评价不中恳吗？”
“这些都不重要。展览已经布下去了，我们要的是如何借这个机会把雷蔓也一并宣传下去。”
不等凌蓁蓁再说什么，凌海洲马上转换了话题：“蓁蓁，我们不提这些事了。我知道你也无心做什么设计，你喜欢做点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父女俩个也许久没有一块好好吃饭了。晚上陪爸爸吃饭好吗？”
凌蓁蓁被凌海洲那几个无心做设计的话扎得心疼疼的。原来她在爸爸的心中是这样的印象。
凌海洲站了起来，过来将凌蓁蓁揽在怀里，长叹一口气说：“蓁蓁，我昨晚又梦见你妈了，她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爸爸也一样。不要再和爸爸怄气了好吗？”
凌蓁蓁抬眼看着跟前的男人，她有些分不清爸爸说的话哪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了。
凌海洲订了唐宫的位置，和凌蓁蓁一起到外面吃饭。本来一路上凌蓁蓁的心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可是到了唐宫，见到雅间里坐着的人时，她扭头就要走。
凌海洲一把抓住凌蓁蓁，有些生气地说：“你这孩子，能不能懂点事儿？一家人吃个饭怎么了？你动不动就甩脸子。”
凌蓁蓁瞪着坐在餐桌旁的凌昕，看她皱着眉头十分担忧的样子，凌蓁蓁忽然就软了下来，好脾气地对凌海洲说：“爸爸，我只是去趟洗手间而已，你不用那么紧张。”
凌海洲这才松了手，柔声说道：“洗手间在出门左手边的位置，快去快回。”
凌昕马上机灵地站起来说：“妹妹，我和你一块去吧。”
不等凌蓁蓁有什么表现，凌昕已经站了起来跟着她出来了。
洗手间里，凌昕望着前面的镜子里正埋头认真洗手的凌蓁蓁，故意刺激她：“妹妹，你那残废男朋友不是说会保你无忧吗？怎么舍得你来雷蔓受委屈？
忘了告诉你，爸爸说多给你一些展示的机会，我已经建议爸爸让妹妹去做设计部的外联，这样妹妹绝好的口才就有发挥的空间。不过外联嘛，各式各样的客户都有，上周设计部的外联小妹还被客户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可好心提醒妹妹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爸爸不会同意的。”
外联说好听的是客户联络，实际上就是一个销售员。爸爸怎么可能让她去做销售员？
凌昕嘴角弯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蓁蓁自信是好事，但是你最让人担心的是，总高估自己的魅力。”
凌蓁蓁洗了手出来，急急地想要去向凌海洲证实这件事情。推开雅间的门，凌蓁蓁随即喊出来：“爸爸……”
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她憋了回去。
雅间里除了凌海洲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这会儿正目光不加掩饰地望着她。
凌海洲忙做介绍：“蓁蓁，来认识一下宇凡。月满纪桂的设计总监。”
纪宇凡忧郁的眼神望着蓁蓁，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凌蓁蓁觉得自己一定眼花了，竟然在那男人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一种宠爱。
凌蓁蓁怔怔地看了凌海洲一眼，说好的他们父女俩个好好吃一顿饭呢？尽管心里不悦，凌蓁蓁还是朝纪宇凡点了点头。
她刚落座，凌昕就跟着回来了。
凌海洲似乎特别高兴，指着他的两个女儿说：“宇凡，昕昕呢想必你们已经打过交道。蓁蓁和你也没怎么往来。你还记得她吧？现在终于是等到她毕业了。”
凌海洲这话让人听了十分的别扭。但是凌蓁蓁还偏偏挑不出什么不对。见对面的的纪宇凡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蓁蓁不耐地瞪了纪宇凡一眼。那男人竟然嘴角一咧笑了起来，他抿了一口牛奶说：“有意思。蓁蓁不愧是蓁蓁。”
凌蓁蓁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儿，凌海洲忽然哈哈笑起来：“宇凡说的是昨天展览馆门口的事儿。蓁蓁被我宠坏了，她昨天那些言论你听听就好。”
“眼光独到，见解犀利。没有什么不好的。”
纪宇凡应声道。
凌昕嘟着嘴说：“宇凡哥哥，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展览的确像我妹妹说的那样毫无价值可言咯。”
纪宇凡将这个炸弹扔给了一直游离在餐桌外一声不吭的凌蓁蓁：“我想蓁蓁的意思也不会是这样吧？”
忽然之间一桌子的人都望着她。凌蓁蓁没好气地说：“别问我，我无可奉告。”
“宇凡，本来今晚我也约了你爸爸的。现在蓁蓁毕业，是时候考虑把我们俩家的娃娃亲给兑现了。宇凡，不知你意下如何？”
凌海洲的话像是一枚炸弹把凌蓁蓁炸得目瞪口呆，凌昕也很愕然。
凌昕有些怯怯地问道：“爸爸，您说的是什么娃娃亲？”
凌海洲宠溺地望着蓁蓁，笑着说：“蓁蓁百天宴的时候，粉雕玉琢的，爸爸的朋友喜欢得不得了，好多都来订娃娃亲。我记得当时宇凡五岁多哈，抱住蓁蓁不放，还当场把自己颈子上戴着的玉取下来给蓁蓁戴上，向蓁蓁的妈妈要求把蓁蓁给他作媳妇。蓁蓁和宇凡的娃娃亲可是薇薇钦定的。
不知宇凡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俩家还弄了一个仪式的。在八叶料亭里摆了五六桌，互送了一个信物。”
纪宇凡微笑地点头：“凌叔说的是这块玉佩吗？”
凌蓁蓁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从颈子里取下一块翡翠玉。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前。因为在她那里也挂着一块和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的同样的玉。看得出来两块玉各半块，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环。
凌蓁蓁不愿相信这时真的，她错愕地抬头看着凌海洲说：“爸，这块玉不是妈妈给我在弘法寺专门请大师开光的护身玉吗？”
凌海洲笑着点头：“当然是开过光的，护身作用不假，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块玉是宇凡的妈妈特意去挑的。你们俩个每人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