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会现场凌蓁蓁才知道今天是青城服装设计泰斗,德高望重的夏重老师过六十岁大寿。青城时装设计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凌蓁蓁推着纪宇扬的轮椅上前。夏重老先生虽然年过六十,可是鹤发童颜,人精神抖擞的,记忆力也好得好。
蓁蓁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凌海洲专门请了夏重老师来主持大局,夏重老师还要收凌蓁蓁为关门弟子来着。只是凌蓁蓁早就听说这老头儿挑剔得很,不想费那个劲,以无心向学婉拒了。她和纪宇扬一出现在夏重老师跟前,夏重老头眼光看到,瘪了瘪嘴说:“凌丫头,给我祝寿,你空手来的啊。这门童怎么搞的,这也能放你进来?”
凌蓁蓁嘻嘻地笑:“夏伯伯,谁说我空手来的?我可是推了一个巨型玩具来的。”
说着她隆重地向夏重指了指轮椅上的纪宇扬。夏重鼻孔朝天,冷哼了一下:“臭丫头,我生日你竟然找这么一个男人来,存心气我是不是?”
纪宇扬滑着轮椅上前递上了礼物贴,挑了挑眉说:“夏老,你再说这酸不溜秋的话,我这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蜜蜡佛像可是要搬回去了。”
夏重一把将礼物贴从纪宇扬手里夺了过来,指着跟前的两个人说:“你们俩个这是什么情况?臭味相投?”
凌蓁蓁赶紧澄清:“我和他不熟,就是刚进门的时候看他行动不方便,顺便帮他推了一下轮椅而已。”
纪宇扬那冻鱼脸上一点情绪也没有,十分认真地向夏重介绍道:“是不熟,而是快融为一体了,是吧,纪太太?”
凌蓁蓁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没想到这个爱斯基摩人竟然在这样的场合承认他们已婚的事实。
夏重老头儿哈哈地大笑:“纪家小子,你有两把刷子啊。这样也能把蓁蓁丫头给拐跑。”
纪宇扬带着一丝揶揄地笑意点头:“我姜太公,鱼要上钩,我也就占了一个顺手的便宜。”
凌蓁蓁彻底崩溃,捂着脸上前抓住纪宇扬的袖子嚷嚷着:“纪宇扬,我要和你拼了。”
“夏老……”
凌蓁蓁听到一个磁性的男中音,回头一看凌昕挽着凌海洲的手站在旁边。凌海洲笑意盈盈地对着夏重,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凌蓁蓁的存在一样。
纪宇扬顺势握紧凌蓁蓁的手。
夏重老头鬼精鬼精的,见凌海洲之前对于凌蓁蓁这丫头是含是捧在手心里的,这会儿却正眼也不瞧一下,他又喜欢凌蓁蓁这丫头喜欢得紧,便打趣凌海洲说:“凌主席,你太不够意思了,之前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要把蓁蓁这丫头联姻做我的孙媳妇,你一声不响就把这丫头给许配给了纪宇扬这小子。到底是纪家的面子大是吧?”
凌海洲黑着脸,气不打一处来:“没有的事。他纪家何时向我提供亲,送过彩礼了?”
纪逸泽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插话进来说:“凌兄这话说得是,我也是才知道他们小孩子的事,至于彩礼嘛,好说。宇扬虽然不在月满纪桂有什么职务,但是我纪逸泽的就是他的。说起来,只是蓁蓁这丫头倒是有趣得很,她和我说她姓常。凌兄,什么时候你把小女儿的姓都改了?”
凌海洲觉得颜面尽失,狠狠地瞪了凌蓁蓁一眼。凌蓁蓁也在气头上,火上浇油地说:“因为我没出息呗,现在我爸有个聪明能干的女儿就不需要我这个米虫了。”
纪逸泽哈哈大笑:“看来我是占了一个大便宜了。凌兄,你是不知道吧。蓁蓁一来我们月满纪桂就给我出了两个超级棒的创意点子,我已经着手开干了。那简直是一个引爆点啊。做为青城时装设计界的主席,到时你一定会眼前一亮的。”
凌海洲这时才正眼瞧了一眼凌蓁蓁。那样的眼神带着一种惊讶和欣喜。凌蓁蓁却还是心虚地躲闪开来。
凌海洲似乎兴趣一下子就提上来了,追问道:“蓁蓁给你出了什么点子?”
那副急切地样子令凌蓁蓁直发冷笑。一个人原来可以分裂成这样。原来那个秉承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对她的爱都不会减少一分的爸爸难道已经被人换了魂魄了吗?
纪逸泽眨了眨眼,对凌蓁蓁笑着说:“这可是商业机密,我可不会告诉你。”
凌昕马上气势汹汹地走到凌蓁蓁面前来,愤愤不平地说:“妹妹,你竟然把雷蔓的商业机密卖给月满纪桂。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卖商业机密了?”
一直在一旁没有存在感的纪宇扬冷不丁地补了一刀。他本来就气场冰冷,这样的反问更是气势很足。连夏重老头儿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她做什么已经和雷蔓没有关系了。因为她只不过是被雷蔓扫地出门的一个实习生而已。再有任何人想要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小心我不客气。”
纪宇扬强势地怼回凌昕,话却是对着凌海洲说的。
夏重老头儿打圆场道:“嘿,纪家小子,今天可是我的大寿,你可别来砸我的场子。要扬威风,我倒是给你们小辈们一个机会。”
随即夏重的助理对着大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衣香鬓影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夏重老头儿中气十足地说:“感谢诸位能来参加鄙人的寿宴。既然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我也下点本儿给大家助助兴。我手里有我近年的手绘集和设计心得册子,仅此一本,今晚胜出的我就把把这个册子送给ta了。”
人群里响起了尖叫声。这种关门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对于设计界这些个个自诩不凡的人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夏重继续说:“鄙人今年已至花甲,就应个景,以甲子为主题,现场设计一组时装吧。想参加活动的请大家移步到二楼。上面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
凌昕第一个冲了上去,相继的也有人往二楼走。凌蓁蓁却站在那儿端着一杯香槟酒没有移动的意思。纪宇扬滑着轮椅在她身边和凌蓁蓁并排的位置向上看,低声说:“我猜这次你最不想让她赢的人会赢。”
凌蓁蓁抿了一口酒:“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纪宇扬话音还没落,凌蓁蓁就搁下酒杯,提着裙摆朝楼上走去。纪宇扬嘴角微勾,一口将杯子里的香槟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