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自信的人都有孔雀翎!”古老再次说道。
“那么春怒呢?春怒又在一个可怕的地方?”秋凤梧再次问道。
古老终于回答道:“春在那里,春怒就在何处。”
“如果春在心中,春怒也在心中?”秋凤梧问道。
“是的。”古老回答。
秋凤梧正色道:“那么没有春,难道就没有春怒?”
“不!春一直在人间,只是你看不到。”古老说道。
秋凤梧疑惑道:“那么春又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古老道:“如果你是一个落魄的人,看到春天,岂非想起自己的身世?如果你是一个富贵的人,岂非悲叹不能囊括春天?如果你是一个幸福的人,岂非哀怨春走得快?难道春不可怕吗?让那么多人伤心,让那么多人悲痛!它就是可怕的。”
“我不懂。”秋凤梧似懂非懂。
古老又笑道:“如果你能懂,我今天就不必来了。”
他又拾起一根树枝然后说道:“其实春怒,这第七种武器与其他六种武器都有关。”他的身子缓缓蹲下,秋凤梧也随其蹲下。
“首先,有一柄刀,就是碧玉刀,也就是诚实。”古老的手指发力,枯枝也随其手指抖动,他便在地上一层晶莹的雪花上写了一个刀字。
“用刀要有勇气,才能让刀更锋利,这是极为重要的一点。”他一边说,又在刀上添了一点。
“学武之人,要学会笑,有时你刺人一剑,还不如收剑对人笑一笑。”说着,他又在雪地上,那柄刀下写了一点。
“然后还有一柄钩,离别钩。由于它带着骄傲,所以钩锋是向上的。”他又在那一点旁画了一柄钩,一柄向上的钩。
“由于这柄钩上带着骄傲,所以要让自信的理智压住鲁莽的骄傲,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枯枝又摇了摇,在晶莹的白雪上,钩的上面点了一点。
“最后,还有仇恨。这是惨痛的教训,却也是最后的力量,所以笑在先,仇恨到了最后!”他终于在那柄钩的后面点了一点,最后一点。
秋凤梧一直在听,很认真的听,连一个字也没有放过,他双眉紧锁又问道:“这就是那一剑,春怒?”
古老扔掉枯枝道:“这就是枯枝!”
这,竟然是一个字:忍。
他又接着说道:“忍之一字,博大精深,也是最原始的道理。就如春天,没有严冬的煎熬,总不会有百花怒放的春天。正所谓忍者无敌!所以,你现在要忍。”
“那个藏着这一剑的可怕的地方,就是心?”秋凤梧似乎想通了。
古老点头:“是的,难道人心不可怕吗?”
“可怕!”秋凤梧怔怔的点头。
“这本是一件很难以置信的事。”秋凤梧的眉头锁得更紧,几乎要连成一线:“但我却偏偏信了!”他的眉头也霎时舒展。
“很好,你的确是一个聪明人!”古老目光虽然很深沉,却又不失赞许。
“但我又要忍到何时?”秋凤梧忽然问道。
古老长叹一声:“有一件事,我终究要告诉你,毕竟这件事终究瞒不住。”
秋凤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古老的双眼中透露着可怕,秋凤梧能感觉到。
古老接着说道:“孔雀山庄没了。”
————没了是谁么意思?
————难道说已经荡然无存?
秋凤梧的身子猛震,他知道古老不会欺骗他。
古老叹惋道:“很可惜啊......公子羽带着他手下琴棋书画,以及黑手等党羽围攻孔雀山庄。秋天鸣,也就是你父亲,剑斩琴棋书画,最终离奇的死亡了。你的儿子...也没有幸免于难。你的妻子也被公子羽所擒获,至于你的母亲,下落不明。”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个炸雷,在秋凤梧的耳畔轰鸣,炸响。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让人痛苦?他在一次尝到生离死别之痛,这一次,他的心真的碎了,彻底的碎了。
不久前,他还在希冀着尽快与家人见面,而现在,他已无家可归了。
但他没有绝望,至少他还知道,刘星还活着。
“难道我还要忍吗?”秋凤梧迷惘了,所以他的泪水再次落下,如花一般凋落。
古老摇头:“你可以去救你的妻子,你甚至可以找公子羽的麻烦,但千万别找青龙会!千万......千万......!”
“为什么?我已经手握春怒了。”秋凤梧问道。
“真的么?”古老质问。
“你并没有手握春怒!那个字你还没有领会。”古老叹息道。
秋凤梧又问道:“那么要等到何时?”
古老说道:“因为你还有几剑没有看见。”
“哪几剑?”秋凤梧迫切的问道。
“三少爷的第二剑!”古老缓缓说道。
秋凤梧也惊讶:“他竟然真的创出了第二剑!”
“是的。”古老肯定道。
秋凤梧接着问道:“还有呢?”
“你父亲的那一剑,重楼飞血!”古老又说道。
他的眼中仿佛有血,飞血。
秋凤梧眉头微皱道:“重楼飞血?”
古老点头道:“不错。就是从你老丈人金开甲的那一斧中化来的。”
秋凤梧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
古老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或许除了你父亲,只有我,还有你的老丈人知道。”
“那么我又怎么能看见这一剑?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秋凤梧的眼泪还在眼角。
“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偏偏存在的东西。”古老说道。
“气?”秋凤梧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古老点头哦:“是气的一种,运气。也就是机遇。”
“还有吗?”秋凤梧又问道。
古老再次点头:“有!”
秋凤梧接着问:“哪一剑?”
古老微微颔首,望着满地晶莹道:“不是哪一剑,而是两剑。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那两剑。”
秋凤梧再次惊讶:“这两剑也能看见?”
古老肯定的点着头:“是的,你一定可以看见!”
他说着已站起了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白雪上留下他两行脚印,但一会儿的时间,又被大雪淹没了。
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单,他岂非孤单了许多年?
满地银辉掩不住人的寂寞,纷纷白雪难解人的哀愁,秋凤梧从此之后不也如此?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