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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依旧那么大,风也那么大。秋风梧冷冷地笑着,正欲离去,此时却有人在敲门:“大师兄,庄主又发症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茅大先生无奈地叹了一声。
杨铮问道:“不知庄主得了什么病?”茅大先生又叹道:“庄主从小便得了一种奇怪的寒疯病,隔三差五便会发一次病。”
“难道没有人可以医治?”戴天问道。茅大先生道:“无人可治”。
悄然间,秋风梧已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走了”黄少爷道。
钟毁灭道:“雨更大了!”
“他明天真的能给我们答案吗?”藏花皱眉道。
杨铮道:“那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藏花又问道。
杨铮道:“因为我们要走了。”
然后,他们真的走了,一个接着一个人窗外飞出去,藏花虽不懂为何,也无奈的走了。屋内只剩下第大先生一个,空荡荡的。不久前还是那么热闹,现在却如此冷清,也事先非也如此?衰盛不常。第大先生没有走,他不能走,因为这是他的家,但现在他笑着,人笑的时候不一定开心,人哭的时候也不伤痛,雨下坠的时候明知它会死亡,但它不得不坠,人在做事的时候,或许知道是不能做的,却必须去做,这便是宿命。
春雨落地,零落一地尘埃与悲哀。
人。
孤寂。
雨。
孤漠。
山庄。
孤独。
秋凤梧无所顾及的行走在雨中,雨已小了很多,但却没有停。
一名慕容山庄的弟子冒冒失失的在雨中胡乱奔走,后来又有几名在此奔来走去。
秋凤梧悄然走到一人面前问道:“敢问阁下是在做什么?”
那人神色慌张的答道:“这.....这事不能说......还望阁下见谅。”
然后他便慌慌张张的准备离开。
秋凤梧微微一笑到:“阁下还是说吧?”
长袖一拂,那人刚跑出几步远,又被秋凤梧給拉了回来。
那人不禁仓皇失措,脸色霎时惨白,就如新洗的白练。
冰凉的雨水打在他脸上,本已惨白的脸色就更显惨白了。
似乎他的脸就是一掌薄薄的、被打湿的纸。
风本是阴冷的,被秋凤梧这么一吓,那人便不住的哆嗦。
他眼睛看着秋凤梧,仿佛看到了鬼神。
惊悚,恐惧。
他也实在难以想象。
秋凤梧到底是有多么厉害,他这么个活人,就这么被“弄”了回来。
秋凤梧叹息道:“只要你说说你是为了做什么,我不会为难你。”
那人竟然猛地跪在了地上,颤抖的说道:“大侠......见谅......这...真的不能说。”
雨在下。
风在吹。
秋凤梧却在笑,冷笑。
虽然是笑,目光却冰冷,就如这冷漠的春雨。
又或是,他的目光,也是如这春雨,在唤醒万物?
他的笑,绝没有一丝恶意。
那人却更加恐惧了。
如果,一个恐怖的人在你面前笑,你也会更加恐惧。
笑本不是一件坏事。
世上还是喜欢笑的人更多。
但这些喜欢笑的人,又有几个真诚的笑?
如果这种笑让人恐怖,那么,这还算是笑?
然后秋凤梧伸出了两根手指。
轻轻的放在那人额天维穴上。
他的手指已经发力,那人立即感到头疼欲裂。
他眼前也是一阵翻江倒海,眩晕不止。
如此下去,那人的确不会死。
秋凤梧本没有让他死的想法。
但,这种疼痛却是源源不断的,给他以精神上针刺般的压力。
他现在就如网中的鱼儿,虽然不会立即死亡,却被死亡的恐惧,吓个半死。
终于,那人屈服了。
直嚷嚷道:“我说......我说......”
秋凤梧自然不再发力,他本是一个有信誉的人,随后冷声说道:“你说。”
那人狠狠的甩了甩头,徙然消失的疼痛感,让他依旧心有余悸。
半晌,他终于缓过神来:“我...我是...去帮庄主...取药...”
秋凤梧冷冷的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疼痛,那人到现在一直在发抖。
他兀自思索了一番,接着又说道:“慕容庄主是从小就患有此病?”
“不是...是...庄主...二十岁后才开始如此。”那人说,“每隔十天半个月变回发作。”
秋凤梧怔了怔:“他今年几岁?”
“二十五。”那人说。
秋凤梧忽然沉默,喃喃念着:“二十五...”
良久他才对那人说道:“你走吧。”
那人自然走了,而且跑得飞快,似乎害怕秋凤梧又问他什麽。
秋凤梧站直了身子,望着灰沉沉的苍穹,还有飞洒的春雨。
风吹扯着他的衣袂,由于雨的缘故,衣角只是微微摆了一下,又掉了下去,垂着。
他满目忧伤,正如悲戚的苍穹。
他又说道:“谎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风细细,宛如情人温柔的鼻息,他也怅然的离去了。
孤独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雨帘之中。
......
天已亮了,沉暗的云却依旧笼罩在山头。
雨也没有停息一分一刻。
慕容山庄,千檐百宇,交错纵横,勾心斗角。
屋瓦之间,流淌着早春的“清泪”与“抽泣”。
雨已下了一夜,此刻也小了很多,雨丝细如牛毛,却仍然没有停息。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春虽已到,寒意却依然氤氲,久久不散。
寒雪解冻,春雨一夜。
山下的河水涨了不少,几乎要漫上两岸了。
油绿的杂草丛中,竟然缀着几点浅浅的鲜红,或许不久之后,这一片地,将是百花齐放时了。
山间原本那肃杀的“雪衣”,一夜之间换成了春意融融的绿装,当然,那些,鸟也醒了。
漫在道上的白雪,被一夜春雨冲散后,那条通向慕容山庄的古道,也赫然眼前了。
油油的青石板,每隔三十步立着一只石焚灯,几百年风霜之后,原本的样子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岁月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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