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1 / 1)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夏柯?”

许承则的声音听起来对童唯安的怀疑很有些不屑一顾的意思,童唯安知道自己的怀疑其实没有任何依据,许承则也向来对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嗤之以鼻,可她在书房门口听到那段对话之后,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这个只听许家兄弟提起过一次的名字。

柔弱的、有心计的、许承朗的青梅竹马——夏柯。

“澄澄人际关系很简单,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从来不去,她不可能得罪人。”童唯安解释道,“我知道流窜作案的可能警方并没有排除,可如果一旦真的是有人存了害澄澄的心,这次的事就很可能重演。”

童唯安的担心不言而喻,许承则放下手中的餐刀:“可是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夏柯都因为心脏问题在医院接受治疗,即使知道了这件事,你也依然相信你的所谓‘第六感’吗?”

童唯安一时语塞,她没有料到得来的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许承则却似乎看穿了她的不甘心:“夏柯的生日似乎就在下个月,夏家和林家生意上也有往来,如果你想了解一个人,倒不如亲自去看一眼。”

夏珂的生日宴会在桑南河边的别墅里举办,A市寸土寸金的地方,法式风格的联排别墅极尽奢华,童唯安下车的时候,几乎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晃了眼。

“来之前你并没有告诉我今天的场面这么盛大。”童唯安下车后挽上林景迟的手臂,姿态亲密,言语疏离。这种场合她到底还是忤逆了秦医生的要求,不过一身Valentino的黑色抹胸长裙显得中规中矩,让她深觉站在夏家锦衣华裳的宾客中间,显得不够正式。

“你之前都不做功课么,夏雪洲白手起家,又取了地产巨头何盛淮的女儿,几年前进军电商界,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林景迟见她难得的踟蹰,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夏家的豪宅,轻轻一笑,“只是……沐猴而冠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进了大厅,童唯安将披肩递给侍应生,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和人寒暄的许承则,和他身旁的女伴——周宁。而她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周宁,气质和妆容和大学时几乎是天壤之别,身穿香槟色晚礼服的她端庄大气,站在姿容俊美的许承则身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你的旧情人和老同学在那边,不过去打个招呼么?”林景迟在她身后,嘲笑意味再明显不过。

童唯安还未及出言讽刺,许承则已经转过身来,他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她身上,精准而自然。童唯安心头一紧,却并没有躲闪,故作自然的任由他打量。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大厅里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限遥远。

许承则似乎沉浸在了某种思绪中,眸光深沉而专注。

林景迟揽着童唯安的肩膀,打破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不容分说的向前走去。童唯安终究不能当众挣扎,只能不由自主的靠近。

许承则和林景迟神色如常的打招呼,淡然而不失热络。周宁察觉到许承则视线的那一刻起,笑容便有些僵硬,此时已恢复如初:“安安,我们又见面了。”

“今晚真漂亮。”童唯安笑着向前几步和她轻轻拥抱,不着痕迹的脱离了林景迟的掌控,林景迟对童唯安的话似乎深以为然,轻笑着看向许承则:“承则向来艳福不浅。”

许承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这话乍听起来倒是有些酸。”

两人目光交错,火光四起,眼底是旁人无法解读的幽暗。

许承则最后仍然看向童唯安,唇边的笑意竟然堪称温和:“安安。”

童唯安自然明白此刻许承则的一言一行不过是做戏,也自然不会自恋的认为二人之间的龃龉是因她而起,可此情此景,她却只觉得尴尬,只得低头轻咳一声:“许承朗呢?他如果不来,夏珂的第一支舞怎么办,他不怕夏珂一个激动再进医院么?”

“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大概会晚一点过来。”

大概许承朗的事,恰好要错过这支舞才处理的完吧,童唯安心内微哂。

而果然一如童唯安的猜测,直到夏雪洲夫妇和夏珂出场致辞,夏珂的第一支舞开场,许承朗也依旧没有来。

彼时的夏珂被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半拥着,在舞池中优雅起舞。由于顾忌夏珂的身体,曲子柔和舒缓。聚光灯下的夏珂清丽柔美,但完美的妆容亦不能完全掩饰面色的苍白,她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美丽,却易碎。

童唯安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直观察着夏珂。夏柯唇角的笑意里,失落无法全然掩饰,无可避免的流露出一丝愁苦。眼前的夏珂,连同样身为女人的童唯安都无法不产生同情,一时也让她难以把眼前这个人,同许承则言语中那个擅耍心机的女人等同起来。

“前两天爸爸让我查夏珂,我派人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林景迟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香槟,“如果你觉得她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童唯安接过酒杯,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二哥想多了,在我看来只要是林家人,和谁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林景迟看着她的侧脸,总难免想起年少初遇时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中的无力感又一次袭来:“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童唯安目光仿佛落到无限远处:“二哥这样的聪明人,怎么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林景迟眼中的寒意一闪而逝,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许承则是你不能依傍的人,所以你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就是在我面前有恃无恐。”

童唯安回过头,他已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上童唯安的视线,笑容未达眼底:“你这么做我很高兴。”

童唯安看着林景迟转身走远的身影,心情难免颓然。林景迟的话某种程度上是对的,童唯安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半分本事,别人眼里的横行无忌,无非是因为林景迟言及的“有恃无恐”。

她曾经以为她所倚仗的,不过是父母已逝之后,即使面对再大的危险也自认可以赤条条来去的、骨子里那股渐渐被激发出来的匪气。可事实上如果没有不是林家的背景童玉夫妇的疼爱,仅一个林景迟就足以让她头破血流。

可是谁会相信,嚣张到近乎跋扈的童唯安,她的自卑也几乎深入骨髓。

“放任美女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是男人的过错。”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童唯安的思绪,她抬起头,一个年轻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眼前,见她看过来,笑着伸出了手:“不知可否赏脸跳支舞?”

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却带了些油腔滑调的笑意,童唯安因旧疾本来便不愿跳舞,此时更是有些反感:“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童唯安言语间的排斥暴露无遗,对方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就有同伴随后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的嘲笑:“碰钉子了吧?”说着,来人又看向童唯安,“不会跳舞也没什么的,咱们辛少最耐心了,一定……”

“谢谢,不必了。”童唯安看着眼前两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男人,皱眉打断了他们的话,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转身离开,最初搭讪的男人却仍是在童唯安身边坐了下来:“为什么不去跳舞?我不信你真的不会——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似乎一直坐在这里。”

童唯安斜睨他一眼,嗤笑一声:“哦,我自闭。”

“……”

对方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还要再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辛绍成你给我滚蛋!”

童唯安闻声看去,却是许承朗到了。他走到了童唯安近前,抬脚便朝她旁边的人踹去:“知道这是什么人,你也敢做痴心妄想的癞蛤|蟆。”

辛绍成灵活的一个闪身躲了开去,嬉笑着展臂勾住许承朗的脖子:“正愁怎么哄美女展颜,没想到你认识,快来介绍一下。”

“滚!”许承朗笑骂着打开他的手,转身看向童唯安,规规矩矩的打了个招呼,“安安姐。”

童唯安眼见两人是极为熟悉的,想着许承朗很可能终日和这些人厮混,心中更是不悦,连带着面上的笑容也并不算好看:“小青梅的20岁生日也要迟到,不知道许二少来之前,迟到的理由编圆满了没有。”

来者不善,眼前这尊菩萨不仅是自己大哥心尖儿上的刺,在林微澄心里那也是镶了金边儿的,许承朗看着童唯安冷冷的笑容,头顿时疼了起来。

“承朗,你怎么才来?”

许承朗正不知如何招架童唯安的冷嘲热讽,夏柯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笑意轻柔:“你连我生日都迟到,要我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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