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槿不是没有头脑的那种人,可是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扑她的确有些头脑发热。
这会儿眼见殷长荣的无数帮手从门外涌了进来,她的眼皮也忍不住跳了跳。
殷长荣被宁玉槿撞在地上撞得手也疼脚也疼,还被她狠揍了几拳,当即就发起狠来,冲着涌进来的那些人嚷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爷把她抓起来!抓起来!”
“闭嘴啊你!”宁玉槿坐在殷长荣的背上,刚刚已经用她的脚镣将他的双手反绑在了背后,也不怕他反击,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栗子。
殷长荣脑袋吃痛,越发恼怒,心里已经想好了千百种整治宁玉槿的方法,就等着将这笔账好好地讨回来了。
却不想自家手下没有先抓住宁玉槿,他却反倒是更危险了一分。
只感觉脖子处有些凉意,一根尖锐的东西抵在喉咙口,冰得他所有的情绪都生生退散一大半。
宁玉槿俯身在他耳边,恶狠狠地道:“让他们闪开!否则老娘要了你的小命!”
殷长荣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就你?”
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每日教习书礼刺绣的小女子,拿着一根绣花针就要把他怎样,也真是太天真了吧?
宁玉槿见周围围拢过来的人没有停止的趋向,不由眯了眯眼睛,反倒是轻笑出声:“殷长荣,你这是小瞧我?可你也不想想,是谁轻而易举就将你送进了死牢,是谁刚刚把你身旁的两个狗奴才撂倒?你要真不想要自己命了,行,老娘最喜欢乐于助人了,绝对会让你死得有特色,死得有价值,死得其所!”
着,手上一用力,银针尖碰到了殷长荣的皮肤。
殷长荣左右看了看,果然见自己两个属下刚刚被宁玉槿碰了一下之后就躺着了,又加上宁玉槿在耳边的那些话,心里本来就产生了动摇,等那针尖刺近皮肤,他当即就投降了:“别别别!你别乱来!你放下武器,咱们有话好,有话好……”
“有话好”那就是真的好了,宁玉槿真怕殷长荣不怕她的威胁,直接让人拿了她,那可就真的没法了。
她身上携带的防身用小药袋都被收刮了干净,只剩下了这几支贴身携带的麻醉银针。麻住个别人还没问题,可要是对付大部队,那可真是只能“呵呵”了。
她连忙地将银针拔出来,只抵住殷长荣的脖子,免得把他给麻晕过去,开口道:“既然有话要,那就烦请殷世子将你的手下都请开一些吧。一来人多了阻碍我们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二来我是个弱女子,怕生,这么多人围着我我会害怕,一害怕吧手就容易抖,一抖吧,如果不小心戳到您勒,那可真是罪过罪过了。”
弱女子,还会害怕?
就她这彪悍模样,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殷长荣嘴角一抽,却还是怕宁玉槿“不小心戳到他”,只能让众人都退下。
眼见着那些人一个个地退下了,宁玉槿这才慢腾腾地从殷长荣的身上站了起来,伸手揪住绑在他手上的锁链,将他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旁边,一直隐匿当背景的祁越,这会儿才啧啧开口道:“三小姐好本事啊。”
宁玉槿犹记得祁越刚刚的那些话,心里都记恨着呢,哪里肯搭理他?轻哼了一声之后,冲殷长荣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一换一,你放我出去,我安全了便饶过你,否则我也不介意同归于尽。”
殷长荣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问:“一换一的话,那祁大人呢,你不管?”
“他?管啊。”宁玉槿咧着牙冲着祁越冷意森森地一笑,“我会替他收尸的。”
“啧,当真最毒妇人心啊。”祁越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宁玉槿这么,反倒是笑一笑地回道。
宁玉槿自然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过奖过奖。比起某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不怀好意、居心叵测的人来,我这水平还是差太远了。”
“哪里哪里,三小姐出手果断,狠辣异常,才是我等之典范、世人之楷模。”
“惭愧惭愧,祁大人才是万中无一的佼佼者,坑蒙拐骗这等事在你那里都是小儿科了,杀人放火你也当玩儿似的了,把人卖了给你数钱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我哪敢跟您比资历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损得厉害,听得旁边殷长荣也忍不住插了一句:“爷以为爷已经是大大的坏人了,没想到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高手啊!不如这样,宁三小姐你先放开我,咱们三人义结金兰,组成一个三人帮,横行盛京城,你们看怎么样?”
宁玉槿颇为无语地看着殷长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他拙劣的缓兵之计、还是他真蠢到提出这种建议。
“废话少,带我们出去!”宁玉槿将银针抵过去了一点,却又不敢真隔太近,把他们唯一的筹码戳晕在这里。
可是你若是不来点真格的,以殷长荣的性子,只怕是能磨蹭就磨蹭,能拖就拖,一心等着他那一大堆的手下来救他呢。
宁玉槿也实在觉得那几根银针不是威胁人的料,突地想起祁越那里有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匕首,当即就将人推了过去:“你来制住他!要是不听话,你就拿匕首往手臂上肩膀上捅,又痛又不会耽误走路。”
殷长荣听到这话身体抖了一下,心里简直十万分个赞同祁越刚刚的那句“最毒妇人心”。
亦或者,得更仔细一些,那就是最毒宁玉槿的心,简直黑到没家了!
祁越听见这话便知道宁玉槿刚刚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了,不禁莞尔,桃花眼绽开两个极艳丽的弧度。
他伸手拉过殷长荣,将匕首抵在他的背后,还不忘笑着提醒一句:“世子可别乱动哦,刀剑无眼,要是误伤可就不好了。”
殷长荣愤愤一啐:他娘的,这两家伙一丘之貉,谁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