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跳上小白的后背,随着小白一声长啸,腾空而起。那一刻的劫后余生,让安娜再一次覆在二郎后背,流下了泪水。
小镇的事情已经摆平,回头路是不用赶了,然而小白终究是有伤在身,安娜只得让小白寻找大路。
一路西飞,两个时辰后,终于看到地平线上现出一个城市的模糊景象。逐渐飞近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小的城市,坐落在绿水沼泽边缘。
望海城,水月帝国属城,占地上百平方公里,城内人口百万。原一面临山三面靠海,后沧海桑田,变成比邻绿水沼泽。望海城城楼高耸,想是为抵御沼泽魔兽而建,最有标志性的建筑是一座高大的灯塔,拔地而起,耸入高空。
城外离城内几百米,小白早早降落,收入魔兽契约空间。安娜与二郎并肩入城,城内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打听到,南城月来客栈依山而建,便宜,秀丽,僻静。两人来到客栈,安排下住宿。
幽静的小院中,二郎不断用斗气冲刷着经脉,越是修炼下去,越是深有体悟。一旁,安娜不断施法为小白治疗翅膀的矛伤,所幸小白体质好,恢复能力惊人,再加上安娜光明魔法的治疗,算是基本无碍了。
第二日一早,用完早餐,二郎陪着安娜撒欢逛街。走着走着,面前一座高大的酒楼映入眼帘,隔着几条街道就能看到高高悬起的三个鎏金大字:望海楼!
望海楼,望海城第一酒楼,虽然再也望不到大海,但一直没有堕了声名。安娜摸了摸尼娅给自己的荷包,虽然应该不便宜,但是该花钱的时候总也要花钱的吧!再说,一上午光兜街也没花啥钱不是?想到这,安娜拉着二郎,迈步进了望海楼。
时近中午,但还没到饭点,这望海楼却已是高朋满座,不愧是城内最有名的酒店。一楼二楼是大堂,只有零星一些座位,两人顺着楼梯爬上三楼。三楼以上本是贵客区,旁边的服务员见两人俊朗不凡,卓尔不群,以为是大家族的少爷小姐外出历练,并未有任何阻拦。
三楼大堂,一个俊朗的小厮和一个娇艳的女招待迎了上来,热情地安排了一个靠窗的空位。点了几个家常的小菜,一叠花生,一壶宁神茶,两个人坐下休息,说说笑笑,倒也惬意。三楼人不多,且多为当地薄有名望之人,虽是大堂,却也称得上环境幽雅。
这时,隔壁的小声对话引起两人关注。
“徐兄,路府门前的擂台赛,您今天还去看么?”
“去啊,怎么不去?跟高兄谈完事情,回头我就过去。不瞒高兄,兄弟生意做得,但从小酷爱习武,虽然没有天份,到如今四十晃荡,还是个低阶的见习剑士,但并不埋没我的喜好。”
“哦,听说那个场面很火爆啊,我都忍不住想去看看!”
“那是当然,你没听说么?封家和成家的少爷擂台上大打出手,现在两家的关系都到了冰点,据说随时都会发生摩擦!”
“真的?那这样的话,另两家有什么动静吗?看来望海城怕要变天了!”
“屈家好像没什么动静。路家么,也属于半个当事人吧!目前不偏不帮,心里打着的算盘不外乎是四个字:抽身事外。”
“徐兄慎言!隔桌有耳!”高姓的谨慎地看了看二郎和安娜,压低声音说道。
“没事,望海城路家不是那种嚣张跋扈鱼肉百姓的家族,就算传到路家主耳中,也不会责难于我。”
“……”
两个人谈完生意,果然怱怱话别。待他们走后,安娜突然道:“二哥,等会儿我们也去看看好吗?”
二郎微笑,不语。
正这时,楼下“噔噔噔”上来几个人,一看就是亡命江湖之辈。为首一人,身披红色长衫,满脸横肉,目光阴狠,背后背一把重剑。
几个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坐到了二郎对面隔着两桌的位子,坐下之后,那带头的有意无意扫了二郎他们两眼,见安娜自始自终没有别过头去看,而二郎自顾自低头喝茶,便不再在意。
“老大,我觉得都不用您亲自动手,哥几个上台就可以了!”
“猴三,说什么呢!当然是老大亲自出手,你上去算哪门子事?”
“嘿嘿,也对也对!老大出马,谁敢上台,分分钟教他唱征服!”猴三放肆地笑道。
“哼!”这时,一声冷哼自楼梯口传来。一支素手拉起门帘,让进一个俊美青年,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黑色长发,身披素色魔法袍,手执折扇。
“哪来的小白脸,哼什么哼!”猴三怒斥。
青年不怒,冷笑,唰的一声把折扇打开,扇了两下,又唰的合上,蔑视猴三等众,径自来到二郎身后一桌坐下。“服务员,上酒!”
猴三大怒,“兔崽子,你找死!”撸起袖子便要上前。
“猴子!”老大终于发话了。
猴三一顿,回头。
老大瞥了他一眼,便不看他,望向对面的青年,“菊花公子!看上哪家媳妇了?望海城可不是边城小镇,可别偷腥不成,惹得一身骚!”
菊花公子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对方,阴阳怪气地道:“疯狗剑客,莫非你也想打擂?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你那贼窝你大老婆小老婆都十七八房了,可没那个资格!”
那老大原唤作狂浪剑客,盗贼团的头领,为人好色,寨中老婆十七八房并非虚言。此次出山,皆因听得比武风声,下山凑凑热闹。狼浪谐音,狼狗不分,狂浪剑客名声狼藉,被菊花公子如此称呼,也不当众着恼,只是冷笑。
菊花公子见状哈哈大笑,在一众对他怒目而视的亡命之徒的目光下怡然自得,那模样,说不出的潇洒。
二郎不动声色,与安娜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悄悄把头埋得更低些,多听,少招惹,总没错吧!
两伙人倒是没有再搞事情,狂浪那桌继续嚣张地喝酒行拳,不去招惹对面,菊花公子也没有继续逼迫,自己在那边吃边哼哼小曲。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狂浪剑客一行匆匆而走,脚趾头也能想像应该是急着去打擂了吧?路过菊花公子的桌子,几个跟班不着边际的冷哼了几声。菊花哈哈一笑:“这么快就赶着去丢人现眼?”
许是真的因为打擂台太吸引人了,诺大的酒楼,平常这三楼也经常满满当当。今日就没几桌。本就人少,走了一桌,更显冷场了。
菊花公子似也紧着办事,一顿饭匆匆吃完,便急着结帐走人,只不过走之前有意无意地又朝安娜瞟了几眼。
这顿茶,整喝了两个多小时,等人都走光了,安娜慵懒地伸了伸腰,“二哥,我想去看看打擂!”
路府,四大家族,确是妇孺皆知,大街上人是不多,但随便问两个,便找到了地。
喝,好热闹的场地!原本这足有数千平米的空地,正中间花梨木的厚重凝实的木板,搭起了一个高可两米的擂台,面积足有两三百平米。往擂台下看,好家伙,挨挨挤挤,塞满了看热闹的人,以年轻男士居多。
擂台上,已经有两个人在擂台上比武,青衣的潇洒,白衫的矫健,一时难分难解。
好不容易,挤到了靠近擂台的好位置。说实话,也多亏了安娜的靓丽可人,不然是休想挤进去了。
随着观众的阵阵掌声与惊呼,青衣汉子不敌败落。白衣男面露得色,但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在台下响起。
“小子,给你五秒钟时间,滚下擂台,否则你就没机会走了!”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人影腾空而起,飞上擂台。
“这位先生,请先登记一下!多大年龄,哪里人家,有否家室……”
“等我擂台夺魁后,自然告知!”红衣人哈哈大笑。
“是他!”安娜皱了皱眉,擂台上的可不正是那个狂浪剑客么!”
面对如此嚣张的对手,白衣男甚是忿怒,当下也不客气,亮了一个起手式。
狂浪毫不犹豫,临空一跃,跳在空中,反背拉出长剑,居高临下,顺势斩落。白衣男嘴角泛起冷笑,抬剑招架。
“哧哧”声响,斗气破空,卜一接触,狂浪的长剑气芒陡盛,压得对方长剑“嗡嗡”作响。白衣男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退,只有退!
仿佛剑上传来的压力重有千斤,仅仅抵抗了半秒钟的时间,白衣男就知道,自己决计挡不下。“蹬蹬蹬”连退十几步,努力将身体稳住,白衣男子使出了全力,全身斗气鼓动,握住长剑的右手猛的一撩,欲将狂浪掀开。
狂浪人在半空,顺势旋了一周,翻身又是一剑,比第一剑来得更疾。白衣男惊怒,大吼一声:“冲天斩!”磅礴的斗气自下直上,迎向对方。
“轰”一声响,白衣男子脑中嗡嗡作响,巨大的震动甚至把擂台的地板激得震荡不已。强忍住口中的鲜血,以及右臂的阵痛,白衣男将掌中的长剑紧了又紧,生似要拿捏不住的感觉。
“吃我一招,风雷决!”狂浪张狂的吼声中,长剑力劈华山,斩向白衣男。白衣男子横剑欲架,却受那无匹的力量撞击过来,立足不稳之下,脚跟离地,人已横着撞飞出去。
如风如雷般的闷响中,白衣男子胸口泛出点点桃花,人影直摔出擂台,跌落场地。
“自不量力!”一声冷哼,红衣的狂浪傲然立于擂台。一时间,台上台下鸦雀无声,似是被其震慑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