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莫瑶接过老板递来的两小碟凉菜,说道:“我爸?他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哪里还管我死活?你是不是想赖账。”
“我赖什么账,本来你就跟我没关系。你爸养不了你,还有你爷爷奶奶。再说了,我现在也是养自己都困难。”易超吃了两口凉菜说道。
张莫瑶讨好道:“要不再给你来点啤酒,就当我孝敬您的。”
易超果断拒绝:“不喝!你爷爷奶奶已经找到我了,明天你就跟他们回去。”
张莫瑶大眼睛一瞪,放下手机,说道:“老易,你过分了啊!”回头招呼老板:“来两瓶啤酒。”
易超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嗯?不是说我不喝吗?你离家出走才过分,不知道害大家多担心吗?”
张莫瑶怼道:“谁说给你喝的?你不喝我喝!你想喝自己买去。”
易超笑道:“哦呵,你还来脾气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报警说我诱拐未成年女孩?警察都找上门了,差点就把我抓了进去。”
老板麻利的拿了两瓶啤酒过来,二话不说,就给打开了。
张莫瑶伸手要拿,被易超拦着,把两瓶啤酒抢了过去。
易超说道:“小小年纪,你还真想喝酒啊?尽学些不好的。”
张莫瑶咬着嘴唇,哼哼几声,故意说道:“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亲爸不管,干爹不问的。我已经过了十六岁,可以对自己负责。”
易超看她憋着眼泪的样子,一脸委屈,又有几分古灵精怪。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装可怜,但又不完全像是装的。
顺着她的话说道:“你亲爹都不管,我管什么?”
张莫瑶笑着求道:“老易,就让我喝一杯,就一杯就好了。这么热的天,不喝点冰的,我这烤串吃不下去啊。”
她这一笑,鹅蛋脸上依稀有几分张婷的模样。嘴角挂起两个小酒窝,举着杯子讨好着。
易超一阵恍惚,说道:“只能喝一杯啊!”
给她到了一杯,拿着酒瓶就喝了一口。想了想,把另一瓶啤酒也喝了一口。
张莫瑶憋着嘴,嫌弃道:“你太恶心了,为了不让我喝,你就整瓶喝啊?比我那个便宜亲爹还坏啊!”
易超奇怪道:“你干嘛老说你爸的坏话?”
这时,她点的一盘烤串好了,全是素的。
张莫瑶一副流着哈喇子的模样,拿起来就吃,嘴里还咕噜着:“你也来点,我还点了烤鱼、烤肉。哎……我那个便宜老爸啊,自从跟我妈离婚以后,每年过年回来看我一回,平时连人都找不着。再说了,他好赌,万一那天钱输光了,把我卖了,我找谁去?还是干爹好,所以我来找你了。”
易超更加疑惑了,问道:“不是,你妈当初说,回老家是跟你爸复婚来着,你爸还那样啊?”
张莫瑶一副小大人的表情,批评的口气说道:“老易啊,你也是傻!哎,我老爸不光好赌,还在外面有小三。我妈能跟他复婚吗?她那都是骗你的。”
易超一阵无语,出呼意料之外,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莫瑶接着道:“是我爷爷奶奶逼我妈回去的,说我是个累赘,便宜老爸不管,亲妈再不管,他们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吃着,借此掩饰着眼中打转的眼泪。
“哎,也不知道我老爸是怎么哄他们的,他们死活要他俩复婚。把那半个女婿看得比亲女儿还重。我妈没有办法,只好回去了。”
张莫瑶喝了口啤酒,满腹牢骚,指着易超说道:“你也是笨啊,我妈说什么你都当真啊。谎话都听不出来啊?你说你,当初要是坚持坚持,再努点力,我妈说不好也不会……”
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一咬嘴唇,接过易超递来的纸巾,抹了把鼻子,接着道:“我也不至于离家出走,跑这么远来找你了啊。也不用现在才来逼着你给我当爹啊!”
易超一直默默听着,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就那么喝着啤酒。
过去的事情已经被埋在了青春的记忆里,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再次浮现出来。短短数年,故人却已经离去。
真是生命无常,聚散不由人啊!
易超正暗自感叹,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合着绕来绕去,还是不想回去。认真的说道:“张莫瑶……”
“叫我瑶瑶就好了,我妈就这么叫我的。”张莫瑶提醒到。
易超咳嗽一声,说道:“好,瑶瑶,这么说吧,即使我是你的……咳,义父,但我也不能阻拦他们带你回家啊?他们才是你的亲人,是你法定的监护人。我也没有法律义务,更没有法律责任,法律也不允许我一个外人阻止你们亲人相聚。你明白吗?你顶多是在我这住上几天。”
张莫瑶听到“义父”二字,登时忍不住笑,不小心被噎着,咳嗽着说道:“我的妈呀。老易,你想噎死我啊!咳咳、义父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学着剧里面双手抱拳,一根烤串还握在手里。
举起杯子,笑道:“敬义父一杯,我先干了。”一口喝掉剩下的半杯啤酒,“老易,你要out了!该好好学学我们零零后的新词了,要不然以后我们交流会有问题的。”
易超敲着桌子说道:“笑什么,辈分不能乱。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动不动就让人喊爸爸,或者喊别人爸爸。你们这是不尊重这个称呼,更加不尊重自己和亲人。好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明天你必须回去。”
张莫瑶见他真的有些生气,盯着易超认真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我干爹?义父?就说承不承认吧?”
易超心想,先哄她回了家再说,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以后的。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张莫瑶一拍桌子,兴高采烈的说道:“老易,只要你答应,他们就没办法逼我回去。我妈在的时候,就请律师弄了个监护人委托书,委托你照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