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用力拍打着自己的手背,使颤抖的手稍微好了一些。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看着楼道却有些迷茫了。
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几楼!
一时间,恐惧使身体不停颤抖。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却没有一人是标注为医生的。内心中复杂的心情,无法言表。
退后了两步,通过窗户看了看一楼两户人家中是否有人。经过判断,知道不是自己的家。
犹豫了一下,举步上楼。来到二楼,悄悄趴在一户门外听了听里面动静。倘若有人在家,便去另一家门口瞅瞅。
就这样爬到了顶层七楼,也没有确定哪一户才是自己的家。
于是,又逐一往楼下去。这次,拿着钥匙挨家挨户试着开门。感觉有人在家的,自是不用去试。
下到五楼时,一户人家出来倒垃圾。
老王一看,倒是记得是老李的儿媳妇。
“哟,王叔,您这几天天天不见人影,怎么今天有空上楼来玩?”老李的儿媳妇好奇问道。
王国辉随口应道:“嗨!王叔老糊涂了,没注意,多爬了层。你先下吧,我爬累了,慢慢再下去。”
老李的儿媳妇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说道:“王叔,看您身子骨,不至于多爬两层楼梯就受不了啊?您老住三楼还好,想想我们家,天天上下楼要爬五层,还是现在的电梯房方便啊。”
说着话,就在前边先下楼去了。
王国辉老师终于暗松一口气,跟着下到三楼,快速试着去开门,却连钥匙都插不进去,忙去到另一户门前。
吧嗒!
门锁应声而开,王国辉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险些忍不住哭起来。
进屋锁门,已经是汗流浃背,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单手支撑在鞋柜之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换了拖鞋,走到电视机柜跟前,拿起旁边的相框,念道:“娟儿啊,我刚刚忘记了我们的家了……”
双眼渐渐模糊,满脸的不舍:“你说你呀,这么早就扔下我一个人。前些天体检,医生说我是早老年痴呆症,我才刚过六十啊……”
长叹一口气:“我怕过段时间就记不得你了,娟儿。”
王国辉老师静静坐了几分钟,方才起身,提着公文包回到书房。
拿出记事本,翻开到新的一页,写下了今天的日期和行程。最后记录下来,今日忘记了家的住址。
翻到本子后面,写下明日该干的事情,又对了一下手表和挂钟的时间。
“是几栋几楼来着?”忽然又想了想自己家的地址,脑袋里竟然一团模糊。
忙起身,跑到门外看了一下自家门牌:“302,302……”口中念个不停。
回到书房记在本子上,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打算去做晚饭。
刚出书房,发现自家大门依旧开着,登时呆住了。不用说,这是刚才自己开门后,忘记关了。
一个激灵,跑到书房将记事本和一支笔又装进公文包里,提着公文包就准备出门。
口中不停地重复念着:“换鞋、钥匙、302,记住关门……”揣好钥匙,换了鞋,提着公文包,锁好门就急着跑下了楼。
外面,细如发丝的毛毛雨稀稀拉拉飘着。窗檐、树梢上的雨水滴答滴答落下。
王国辉老师冒着雨跑到楼房一侧,抬头看了看楼房上刻着的一个红字“四”。忙拿出笔,一边念着一边在手心中写下“四栋302”。
这才快步向小区外走去,边走边回头四处观望,心中默记一些路标。
来到小区外的超市,迅速找到办公文化用品区域,逐一翻找职工吊牌。一边找一边轻声念着:四栋302。引起一旁工作人员侧目,暗中觉得这人好奇怪。
王老师找到职工吊牌,快速选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拿起来就去柜台交钱。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超市内并无其他顾客。
王老师刚掏出手机,准备付钱,又跑回去拿了三个职工吊牌。嘴里念叨着:“好了,多拿几个应该不会怕丢了。”
结了账,拿出笔,抽出职工吊牌里面的卡片,就在超市柜台旁边填写。在正面填上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想了想,又在反面填上了工作室的地址和蒋磊的电话号码。
收好笔和吊牌,擦拭了额头上的雨水和汗,总算安心了一些。
沿路返回,没有走错一步,到了家终于长吁一口气。看着屋内空荡荡的,异常安静。忍不住又拿起老伴的照片,端详了片刻,方才做了些吃的。
晚上,洗漱完毕,坚持坐到书桌前看书、写作。
且说易超来到学校,离放学还有几分钟,便只好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等着。下车去买了两把雨伞,回来时已经有学生从校园出来。
易超撑着伞,翘首以盼,倒是有几分像学生家长的样子。原本想进去接,被保安室给拦住,死活不让他进去。
不一会儿,易超看到了张莫瑶的身影,冒着细雨小跑着。身后还跟着一男生,追着要给她打伞。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只是很显然,张莫瑶根本不待见他。
易超远远的看着,颇有几分羡慕,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这时,另一位男生蹬着一辆自行车,突然就横在了张莫瑶跟前。伸手就是拽了她头发上的束发丝带。
张莫瑶吓了一跳,头发被拽疼,尖叫一声:“你干什么呀?”
那个撑伞的男生连忙上前,去护住张莫瑶,指责道:“秦少杰,你做什么?别想欺负新同学。”
骑自行车的男生,就是上课睡觉那位秦少杰同学。他瞟了一眼张莫瑶,说道:“陈泽明,你少管闲事。别以为长的好看,大家都欢迎你。少显摆一点好,小心有人嫉妒。”
转身准备骑自行车走,抬脚蹬了两下,却是没有动。一看,有位大叔正抓住了自行车后座。
易超看着不对,担心张莫瑶一女孩子吃亏,跟保安打过招呼,就跑进来了。
秦少杰冷酷的看着易超说道:“大叔,你是想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