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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药柜(1 / 1)

“你是谁。”一阵冷风吹过,红山飘得很远的思绪突然清醒。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是个器灵不说,他所散发出的气息就危险至极。他身着繁重的黑色衣物,里衣是高高的立领,有金线包边。浓墨般的丝绸打底,衣服上绣着精美的龙纹,一看便知身份不凡。及腰的白发被高高束起,一丝不苟的垂在身后,狭长的眼睛充满了锐气,却又不似红山那般冷漠。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非凡,且周正无比。

“能在这里偶遇其他同类,还真让人意外。”男人的黑衣猎猎作响,他尽力放松了自己的姿态,抱拳微微欠身,“在下龙涎。”

“你找知言做什么?”红山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上清大人命人去国都请最好的太医来,所以,我是来给知言公主治病的。”龙涎不卑不亢的答道,他尽可能的低垂着眉眼,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可怖。

“这样。”红山这才放心了几分,“上清在里面,你去吧。”

“多谢。”

龙涎抬头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瞳孔明亮得宛如夜空中的星星。他绕过红山,径直向殿内走去。红山这才看到,这人的背后竟然绣着的是不同的金蝶纹,如此讲究,还能在宫中任职,想必不是一般人等。

如他意料的,龙涎进到殿内后,方才的欢笑声戛然而止,仿佛是有人硬生生给这空气中加了个休止符一般。齐家本能的坐直了身体,进来的这个人,虽有礼有节,却是携有万钧之势,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

“知言公主已经无大碍了。”上清摆摆手,“你今日先去休息吧。”

“我要看一看再确认,知言公主是否真的已经痊愈了。”龙涎抬起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我这里的大夫已经看过了,不需要你再看了吧。”红山听得出来,上清的语气中有一丝闪躲和排斥,很显然,他也并不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

“请务必让我看一下。”龙涎微笑着,这笑容非但没有一丝柔和,在他的脸上,倒多了一种压迫之感。

上清揉了揉额头,他知道,如果不让他去看,这人一定不会放弃的,搞不好回到国都,还会说些有的没的。他看向齐家:

“你还好吗?”

“我会跟着去的,放心吧。”齐家面色紧张,酒劲也去了大半。他站到龙涎的身边,齐家实打实的壮硕身材,和龙涎被衣服层层堆砌的瘦削之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走向屋外,谁都没有理谁。

“我也去。”红山跟了上来,额前的宝石闪闪发亮。

而此时此刻,刚抱了几本药书回来的知言,正坐在床上专心研读着。白狸在她的膝盖上蜷成一团,少女大腿柔嫩的触感,令他心满意足的打着呼噜。

“党参,甘,平。补中益气,和胃生津,祛痰止咳。用于脾虚食少便溏,四肢无力……”知言皱着眉头,艰难的理解着这些难懂的句子。她只在小时候,看过御医在皇宫后花园的药房中采药,到底哪种药长什么样,用途是什么,有什么禁忌,她也不甚了解,只是觉得,如果红山和齐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兴许也能派上些什么用处。

“找到了。仙茅,辛,热;有毒。补肾阳,强筋骨,祛寒湿。”知言莞尔一笑,“想不到那么冷淡的一个人,竟然是辛热的草药,还有毒,有意思。”

“喵~”白狸又往知言的腰肢那里凑了凑,似乎这样能让他更舒服些。

“小白,好痒啊。”知言回来之后,对着白狸又亲又哄,无意间还蒙对了一个白狸比较喜欢的名字——小白。确认上清那老狐狸和仙茅那个臭郎中不在后,白狸这次放下戒备,挥舞着粉嫩嫩的爪子,朝知言蹭了过来。

知言索性放下书本,把白狸抱起来放在枕头上,自己也趴了下去。

“小白,你说,器灵为什么那么厉害呢?”知言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不解的问道。

“喵~”白狸此刻非常想说句话吓一吓她,但是想到上清那张笑眯眯的脸,他的毛就全要抖起来了。

“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觉醒神格呢?到时候,我一定也让你长生不老啊,哈哈哈。”

白狸瞟了她一眼,心想:大爷我本来就长生不老。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

“知言。”

不合时宜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知言和小白的谈心,红山的声音隔着门幽幽的传来。

“怎么了?”她一个骨碌爬起来,以为是红山和齐家来找自己玩。知言毫无戒备的推开门,发现脸色难看至极的两人,背后跟着一个黑漆漆的男人。

他的脸在白发的映衬下倒显得有些苍白只是这有些暑热的季节,他竟然穿的如此厚实,一张脸仿佛也不属于他自己一般,僵硬的向上扯着嘴角,好像是在讨好自己一样,令人看了心生厌恶。

“这是谁?”知言本能的向后退了退,有些害怕的握紧了门框。

“别怕,”齐家走进屋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上清请来的太医,不看过你不放心。”

“那好吧。”知言有些不情愿的放他进来,她还从未对一个器灵有如此戒心。虽然他和仙茅一样,同为大夫,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巫医,那种来自地狱深处,手中死过无数人还说着自己悬壶济世的巫医。

“在下龙涎,见过公主。”龙涎鞠了一个深深的躬,金色的瞳孔被隐匿在阴影之下。

“嗷!”

白狸缓缓睁眼,看到这人的一瞬间,浑身的毛发瞬间炸起。他立刻躲进床角,在被子的缝隙处偷看着这个黑衣人,敌对之意自不必多说。

“公主这里,竟然还有只猫。”龙涎的声音倒是温柔,但是却有些滑腻之感。

“我要休息了,你尽快看吧。”知言坐在凳子上,伸出一只手臂,等着大夫的检查。

龙涎又笑了笑,挥了挥手,变出随身携带着的一只药柜。柜子通体髹黑漆,正面和两侧饰有描金双龙纹,奢华又沉稳。他打开柜子,里面是有描金花蝶纹,和他里衣中隐隐透出的纹样别无二致,药柜的抽屉面上贴有泥金标签,整个柜子大约能放一百余种药物,设计巧妙,制作精美绝伦。

知言有些看呆了,手腕上的一阵冰凉拉回了她的思绪。

“公主脉象虚浮,脉数而不滑,看来是月事。”龙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激起了千层浪。知言一下子缩回了手,脸涨得通红。

“你!”红山刚要发作,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发火的地方。他暗暗握紧了拳头,不知该为知言做些什么。

“这种事情,如果你下次要说的话,总得避讳一下男人吧。”齐家一巴掌杵在桌子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龙涎。

“我有不会害公主,不是你们一定要跟着吗?”龙涎的金眸锐利无比,似乎本人非常擅长用礼貌的方式激怒别人。

“我没有不舒服了,你请回吧。”知言扭过头不去看他,“我很累了。”

龙涎收起药柜,又是一个鞠躬:“那好,明日再来看公主。公主身子尚弱,需要调理,用药需避开此时,待公主无事后,龙涎再来叨扰。”

“知道了。”知言低着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还有,”龙涎刚刚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公主尽量不要和这猫一起,容易打扰到你休——”

“知言,你睡了吗?”仙茅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真是热闹的一个晚上,两个大夫竟然在她的房间里碰了头。知言看了看红山,回道:

“我没睡,你进来吧。”

仙茅一只手推开无门,另一只手里还捧着一碗散发着甜香的羹汤,里面是煮得粘稠的银耳,软软的悬浮在汤里,看上去就很好吃。两颗红枣细心的被去掉了核儿,乖巧的躺在碗底,被炖煮得胖了一圈的枸杞,点缀着这碗汤素净的红,令人食指大动。

“银耳羹,吃了就睡。”

仙茅抬头看去,屋子里除了知言他们三人,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人身上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危险气息,黑衣之下不知藏着些怎样的秘密。他的白发被灌进屋内的风轻轻吹起,又一根一根的垂落下来。

“你好,我是龙涎,上清大人请来的太医。”龙涎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警觉的仙茅,往前又前进了一步。

“嗯。我是仙茅。”仙茅点点头,没有动。

“是你为知言公主治的病?”他的笑似乎又上扬了几分,变得有些走形。

仙茅怕风吹到知言,关上了门,后背紧紧抵着门框。他的喉结绷得很紧,这个龙涎,总让他觉得哪里不舒服,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又历久弥新。仙茅点点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龙涎抬起头,一双金瞳瞪得很大,一张脸上全是诡谲的笑容,他的双手突然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像是在压抑些什么。黑色的外衣被他攥出了数条褶皱,像是一个小小的丘壑,蜿蜒在他的手臂上。

“找到你了。”龙涎这样说道。

tips小贴士:

黑漆描金龙纹药柜为明代宫廷御药房所用药柜,原存太医院御药局御药库。黑漆地,正面及两侧饰描金双龙戏珠图案,背面及柜里饰描金松竹梅蝶纹,四足镶铜下脚。

高945厘米,宽788厘米,纵57厘米。木制,髹黑漆描金。柜为方角柜,是“一封书式”。药柜正面为双柱三抹头结构,抹间攒框装抽屉3个,用以存储方剂和药具。柜门2扇,采用格门构造,为两柱四抹头的格门,装有板心和绦环板,门扇内面和柜身的背面为三抹头结构,柜两侧为四抹头结构,柜底端均安有牙条。柜内两旁各有长屉10个,中部立轴设有一组八方可旋转的抽屉80个,屉上写有药名,药屉总共100个,可储存药140种。柜门外面及两侧描锦地开光双龙戏珠纹,门内上下两格描花卉,上为月季山石,下为梅花山茶,各有蝶、蜂飞舞花间。背面上下两格描松、竹、梅、蝶和茶花图案。柜门拉手处安有面叶、钮头、吊环,四足安有铜套脚饰件。上格正中贴近边抹处,楷书“大明万历年制”六字款。

李时珍曾任太医一职,在太医院的经历对他撰写《本草纲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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