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哥.不知找菡儿有何事情.”
柳菡萏的样子很是亲近熟悉.她含笑询问着站在窗口边的青衣男子.像是遗忘了上一次半夜里那个想要将她名节尽毁的男人.忘了她是怎么用恐怖的死亡去威胁段锦容的.
段锦容转身.盯着言笑自如的少女.低声一笑:“本王难道不可以因为单纯的想念才能來找菡儿吗.”
莲步轻移.柳菡萏凑近男人身边.纤纤如玉的指尖一点一点男人坚硬的胸膛:“容哥哥说的话.菡儿一个字也……不信.”
纯真而又挑逗.这个时候尽情绽放自己魅力的少女.便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幽幽的属于纯洁少女的香气飘入鼻端:“那你猜.本王是为了什么.”
大手握住那根调皮的手指.少女修剪的整齐圆润的指甲.在掌心中轻轻地搔动着.段锦容抬起那只素手.唇轻轻吻下.
“菡儿猜.容哥哥是为了太子殿下快要迎娶彤箬郡主而烦恼吧……”
少女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甜甜的笑.
她太过自信.若是段锦容沒有怀疑柳菡萏的心思的话.他会觉得少女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而现在.却只觉得自尊心受损.还有强烈的戾气在胸口盘桓.
“本王以前居然从來沒有发现……”
段锦容的声音缓慢而轻柔:“菡儿你对四哥的关注.不比本王少.”
柳菡萏面色一变.
“容甲.”
话音方落.方才还沒有第三个人的屋子中.迅速出现一道黑影.在柳菡萏沒有反应过來之前.便将少女全身大穴点了个差不多.不能够动.更加不能够说话.柳菡萏惊愕地盯着男人阴阴的笑容.心底有些悚然.
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只是徒劳.
“带下去好好检查.”
段锦容可沒有忘记柳菡萏身上那些让他也深深忌惮的毒药.
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婢将木头人一般的柳菡萏强制请走.
经过了万分细致的.让人觉得强烈屈辱的检查.柳菡萏换洗一新.再次站在了段锦容的面前.这一次.她能够动弹.也能够开口说话.却沒有了自保之力.
被按压着半跪在地上.柳菡萏委屈至极:“容哥哥是不是误会了菡儿什么……”
“到现在你还在演戏.”
冷笑一声.男人的大手拽住少女重洗的干干净净.还带着水珠滴落的乌黑发丝.向着后上方使力.少女尖细的下颔被迫抬起:“本王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喜欢上段锦睿.”
这句话的冲击力显然很大.柳菡萏的唇半张着.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这是她隐藏的最深最深的心思.从來.从來沒有告诉过任何人.段锦容不可能知道.一瞬间便镇定下來.外表更加惊慌无措.带着些被误会的愤恨:“荒谬.是谁告诉容哥哥的.菡儿真正在意的人只有你一个.太子是容哥哥的敌人.也是菡儿的敌人.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对他的事情上心.这样也不对吗.”
言辞激烈.柳菡萏因为强烈的愤怒.将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挣脱.身子冲入段锦容的怀中.为自己辩解.
“真会说话.这张好看的小嘴.迷死了多少人.”
段锦容的手指拂过少女浅色的唇.笑意如同春风.眼底却冰寒的宛若万年玄冰:“本王所查.四哥十一岁开始.偶尔会悄悄地出宫.而他去的地方.正是柳府.不过.看他的样子.比起菡儿你.更加在意的人是你的兄长.”
“怪不得.你那么痛恨柳墨言.怪不得.你一直撺掇着本王让四哥无法娶妃……”
男人的手指死死地按住少女的唇.让她无法出声:“女人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也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段锦睿便是那个让你爱恨难得的人了吧……”
轻声细语.一句句入了心坎.柳菡萏真的开始慌了神.她摇着头.否认的.无声.
“而本王.只是你的工具.”
段锦容脸上温润君子的面具彻底撕破.掐住了少女纤细脆弱的颈项.恶狠狠的样子.宛若恶鬼.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菡萏能够出声了.却是一下子被男人掐了个正着.她眼看着事情不对.但是.对于面前男人的了解.还有自身手段的自信.还是试图先将人稳下來.再做其他打算.
少女秀眉轻蹙.碧水烟波.浩渺如云.那盈盈一撇间的风情.若是往日里.段锦容定然是会怜香惜玉一番.也会想到面前美人于自己的价值.可惜.从來自信自负的男人.因着自己认定了的真相.不止未曾因为少女一番作态松开手.反而五指一攥.下了死力:“容哥哥.叫的真是亲热.只是不知道.你心里真正想要叫哥哥的是哪个.”
“放.放手.”
碧裙少女面上因为呼吸不畅而通红泛着紫色.她的咽喉处咯咯作响.瞳孔扩散放大.眼看着便要不行了:“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艰难地出口这句彻底撕破脸皮的话语.少女试图自救.她纤细的十指费力地抓挠着男人青筋暴起的手掌.除了增加几条浅红色的印记之外.徒劳无功.
“本王便看看今日谁先死.”
少女眼中不再掩饰的冷漠还有厌恶.让段锦容彻底失去了理智.五指再次向内里合拢.
眼看着她便要避过气去.十指无力地痉挛.柳菡萏的眼皮翻动.除了呵呵之声.便再也无力发出一点反驳了.
“王爷……”
段锦容身边一直沉默的穆无疚低声一唤.让想要彻底下死手的段锦容回过了神.他今日.最重要的不是杀了柳菡萏.而是从她身上逼问出解药.现在身上中的让男人不行的解药.还有柳菡萏曾经威胁他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下心头不断蔓延的暴|虐.五指一松.啪嗒一声.少女纤弱的身子宛若一片轻若无物的叶片.缓缓地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是千金之躯.不值得为了和一个贱婢生气而伤了自己.段锦容不断地这样做着心理建设.还是堵得慌.凭什么.段锦睿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得到所有他想要的.夺走他仅有的.凭什么.
柳菡萏的神智已经开始飘散了.阖起的双眸间.那隐约还未曾彻底陷入黑暗的亮光中.一双绣着蟒纹的短靴渐渐放大.耳边.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那个男人的威胁:“柳菡萏.本王今日让你知道.王爷的尊严不是你一个区区贱婢能够撩拨的.你之于本王.只是一颗有用的棋子.棋子若是不听话的话.本王随时可以将她毁去.”
阴狠恶毒.柳菡萏心底冷笑.段锦容.他是个胆小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日既然放过了自己.那么.早晚有一天.她会好好报答他的.她是他的棋子.焉知.他不是她的棋子.
放下心來.那一缕维持清醒的神智也迷失了去.恍惚间.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在自家桃花树下偶然遇到的少年.看到了那个少年冷着脸.将溺水的女童救起.却沒有等到她醒來.她一直都记着他.她一直都在看着他.每次.他悄悄地來.她便躲在暗处陪着他.
从小小的不知事的四岁女童.到梳着双丫髻.心里开始萌生了一丝情意的九岁小女.从满怀欣喜期待的十四岁待嫁少女.到被他拒婚的纯真染黑的恨.
柳菡萏一直都知道.段锦睿等的人.不是她.她明明在他的面前.他看到的.却从來不是她.她只是.柳墨言的妹妹.
那一日.太子进宫婉拒了皇帝赐婚.除了柳恒山和皇帝还有他们本人之外.谁都不曾知道的皇帝有意的赐婚之语.那一日.她拿着剪刀.将自己绣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新嫁衣剪成了碎片.那一日.她颤抖着手.将那本毒经捧了出來.我得不到的.谁也不能够得到.便是毁了.也不可以
“将军.”
修长的两指轻轻捻起棋子.柳墨言抬头.面对看着他探究意味十足的陆俊冯.却是笑的温雅从容.一派闲散.
“你倒是真的狠得下心……”
陆俊冯看着远处那冲天的火光.对着柳墨言的笑靥.只觉的可怕.
那是柳府的方向.那着火的地方.是柳菡萏的绣楼.
“我已经留下了她一命.怎么狠心.”
柳墨言歪头.很是无辜.
陆俊冯胸口的憋闷上不去下不來:“对女子而言.容貌比生命还要重要.小心柳菡萏求死.或者是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你白算计一场.”
柳墨言自信地笑:“相信我.毁了容.她不止不会死.反而会更加有动力.她会和段锦容不死不休的……”
杀了柳菡萏不难.再厉害的毒药.也要有所准备.像他这样的高手.出其不意.对柳菡萏一击必杀还是容易的.只是.柳菡萏活着比死了价值要大.段锦容一定会焦头烂额的.前世勾搭成奸的情人.今生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
那种满怀期待的神情.仿若天真稚子.比起阴测测的样子还要可怕.
陆俊冯抖了抖身子:“我以前沒有得罪过你吧.”
他还真的是沒有想到柳墨言算计起人如此阴险毒辣.那虽然不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子.到底也是血缘上占了一半的同胞.看來他以后不得不小心着些.
柳墨言自匣子中取出又一枚白子.笑着又吃下陆俊冯的黑子:“放心.你是我师兄.无论如何.不会那么对你的.”
“对自己上心的人.师弟从來都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