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陌笙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向宁陌晴,宁陌晴的眼底满是期待。
宁陌笙看着她,良久方才问道:“你在学我?”
宁陌晴的眼神闪烁:“姐姐那样子,四皇子殿下不是喜欢得紧吗……”
“四皇子殿下并非是喜欢我。”宁陌笙看着宁陌晴,沉吟片刻,这才道:“你学我,怕是没有什么用处。”
“总归比现在要好,”宁陌晴咬紧牙关,道:“只要能出府,我就是比现在要好。”
宁陌笙倒是懒得多提点,宁陌晴之前的做派,让宁陌笙现在完全没办法心疼她半点,只淡淡颔首道:“也好,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宁陌晴急了,跌跌撞撞地跟上去,问道:“若今天是姐姐,会去铺面吗?”
宁陌笙心说,倘若换做是我,今天根本就不会被宁路远打成那个样子。
坚强和狼狈是两回事,可惜很多人都不懂。
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宁陌晴的脸,这才道:“你那脸今天估计是消不了肿了,你去铺面做什么?”
宁陌笙这么一句话,宁陌晴的眼睛亮了亮,道:“多谢姐姐点拨!”
宁陌笙看着宁陌晴一溜小跑回后院去了,倒是微微蹙蹙眉,没说话。
她知道宁陌晴八成是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不过这也不打紧,她那点小心思,都是不碍事了。
宁陌笙到了铺面时,墨画正忙得团团转。
宁陌笙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见墨画果然是进退有度,为人处世都好得很。
她微微笑了笑,这才叫了墨画一声,墨画一怔,抬眼见是宁陌笙,这才笑了:“小姐。”
“看你在这边也慢慢习惯了。”宁陌笙道。
“是,”墨画点头应下:“大家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另外,左丞相夫人在这儿等小姐好一会儿了。”墨画迟疑了一下,这才拉着宁陌笙的手道:“小姐,左丞相的夫人,怕是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她年纪小,这些事情倒是看的通透。
宁陌笙微微垂眸,果然就见左丞相夫人就在对面的茶楼坐着,见宁陌笙看过去,便对她微微笑了笑,挥了挥手。
她蹙蹙眉,看向墨画:“怎的没叫人去唤我?”
“这是丞相夫人的意思。”墨画低声道。
宁陌笙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
宁陌笙想了想,便施施然上楼去了。
左丞相夫人果然在席上坐着,面前摆着一壶清茶,宁陌笙浅浅笑了:“见过左丞相夫人。”
“你这孩子……怎的还是这般生分?”话是这么说,可是左丞相楼夫人却已经是合不拢嘴了,怎么看宁陌笙怎么觉得欢喜。
她拉着宁陌笙的手道:“宁夫人怎得没过来?”
宁陌笙笑道:“母亲今儿得了闲,在家揣摩新的花样呢。”
“宁夫人真是好手艺,那些个花样啊,我看着就觉好看的紧,可是若是让我画,怕是要画个四不像出来了。”丞相夫人笑道。
宁陌笙也只垂眸低笑:“楼夫人过谦了,笙儿也曾看过夫人的画,不可不说是一绝,那西湖秋雪,虽说是梦中之境,却也端端是美不胜收。”
“你看过那幅?”楼夫人忍不住掩唇笑了:“那还是年轻时候画的呢。”
宁陌笙笑道:“是母亲偶然得见,便带着笙儿去瞧了,笙儿虽不懂画,却也知道那浑然天成之景,乃是神来之笔了。”
楼夫人笑得更开坏了,亲手给宁陌笙添了两小碟点心:“快来尝尝。”
宁陌笙笑着应下,知道这话肯定不是在这里就打住了。果然,楼夫人想了想,道:“最近啊,我在府上也总是念叨你,现在京城中谁不知道宁府有个姑娘,还没出阁,就将那采薇胭脂铺打理地有模有样的,偏生这模样又是周正得很,宜室又宜家。犬子也是
总听着我说起,慕名已久,今儿也在那儿听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宁夫人可曾和笙儿说起了?”
宁陌笙顺着楼夫人的手指看过去,果然……
那镂空的红木屏风之后,宁陌笙就总觉得有人坐着,现在看来,便是那左丞相的嫡子楼瀚文了。
楼夫人既然都如此说了,宁陌笙只好笑道:“自然是提起了,笙儿也是一直听闻丞相公子才高八斗,有魏晋之风,只是一直不得一见。”
她话未说完,就见那屏风后面的人已经自顾自站了起来,径自走到了宁陌笙面前,笑着开口了:“在下楼瀚文,见过宁姑娘。”
宁陌笙微微一怔,连忙起身笑道:“小女宁陌笙,见过丞相公子。”
“不必那么拘谨,你叫我瀚文就是。”楼瀚文显然是对宁陌笙中意得很,笑意都写在脸上:“宁姑娘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实在是扶柳之姿。”
宁陌笙看得出来楼瀚文眼底的热忱,只得跟着笑道:“多谢丞相公子。”
“没事,你真的叫我瀚文就是……”
“瀚文!”楼夫人看不下去了,这是什么做派!
怎么见到人家姑娘,就恨不得直接扑上去,还有没有点大家公子的样子?
楼夫人叹了口气,笑骂道:“人家宁姑娘是大家闺秀,你小心吓坏了人家。”
楼瀚文这才挠挠头,道:“抱歉宁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堂堂丞相公子,一口一个在下,宁陌笙倒是有点意外,心底也添了三分好感。
她刚想开口笑笑,目光落在楼下,便是微微一怔。
楼瀚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也微微变了:“这……四皇子殿下怎么来了?”
这一次,萧承景来的完全不低调,他穿着一身皇子常服,走在街上,众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而这样的萧承景,却是在这茶楼下停住了。
他挥挥手,示意侍卫上来,不多时,明焕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对楼瀚文微微施礼:“太子殿下请您入宫一趟。”
“这……”楼瀚文看着近在咫尺的宁陌笙,心说好不容易一亲芳泽,这还没机会了。
然而太子殿下的吩咐,他如何能拒绝?
想到这里,楼瀚文只好点头应了,一边问道:“怎的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来寻?”
“回楼公子,属下不知。”明焕低头应道,又看向宁陌笙。宁陌笙微微一怔,放下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