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也是一个月的时间了,宁陌笙看向柳平正,蹙蹙眉道:“三舅舅怎么来了?”
柳平正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宁陌笙,我有事情想和你谈。”
“想和我谈,为何不去宁府,反而来此处寻人?”宁陌笙蹙眉。
柳平正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意:“宁府现在有什么人在?难不成你要我在门口等?”
宁陌笙看了柳平正一会儿,眼神冷得让柳平正微微有点发憷,柳平正一转头,就见萧承景也没走,负着手在门口站着呢。
宁陌笙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让萧承景看到这一切,她觉得心底挺不舒服的,只好快步走向萧承景,低声道:“景王殿下,您先回府吧。”
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恳求,萧承景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柳平正一眼,这才蹙眉道:“是柳家的人?”
宁陌笙抿唇点了点头。
萧承景这才蹙眉:“需要本王做什么吗?”
“不用了,真的。”宁陌笙急着将萧承景送走,萧承景心底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蹙蹙眉,这才低声应了:“那好。”
宁陌笙将萧承景送走了,这才多少松了口气,道:“三舅舅,我没想到您会做出这种事,有任何话,您都可以等到我们回府再说,您来铺子上闹,是不想让本官做生意了吗?”“宁陌笙,你也莫要拿官威来压我,你现在的确是兵部右侍郎了,我也听妹妹说了,可是那又如何?我们开张做生意,你总不是以兵部右侍郎的身份和我合作的吧?既然如此,我们就要讲规矩。”柳平
正口口声声,简直是气急败坏。
宁陌笙觉得有点奇怪,她哪里不讲规矩了?
这么长时间,自己给出去的银票问都没问上一句,这柳平正到底是在恼火什么?
她蹙紧眉头,道:“行了。”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蹙眉道:“你有什么苦衷,能说就好好说,我们换个地方,不然就不必说了。”
柳平正也气得要命,看着宁陌笙丝毫没有退半步的意思,只好咬了牙:“那我们换个地方。”
“恩。”宁陌笙微微颔首,道:“行,回府吧。”
柳平正已经有一阵子没和宁陌笙他们一起回宁府了,饶是上次,他也是没有跟进来的。
之前他和宁路远闹成那样,后来他也没混出什么门路,每次来京城,都是要绕开宁府走的,甚至和柳平茵都慢慢疏远了。
而现在重新回到这里,柳平正还是有点晃神。
宁陌笙淡淡道:“进来吧。”
柳平正这才打量起宁府的装潢来,和从前似乎并没有太大差别,这让他心底多少安了心。
听闻……这宁路远在京城混得也不是很如意,一直都是个四品散官,倒是宁陌笙比较争气,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皇上看中了,一转眼就是个正三品了。
想来当年柳家费了那么大力气,也就给宁路远买了个从五品,这么多年宁路远这么一路爬上来,现在都不及这个宁陌笙,柳平正心底也觉得挺舒坦。
结果一进东厢房,柳平正的眼睛都直了。
柳家是有过全盛的时候的,那时候不说是富可敌国,至少也能算是相当有财力了。
而即使是那时候,也不过就是如此,这些摆设,这些明里暗里用的木材和装潢的材料,柳平正一眼看过去,仿佛就看到了满满的银票似的。
“这,这……”柳平正的嗓音微微有点沙哑:“笙儿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银子?”
“没有这些年。”柳平茵解释道:“不过就是这一年的光景,笙儿聪慧。”
柳平正简直要惊呆了。
一年,一年的光景,就能变成如此?
这外表看起来不打眼,可是内里实在是奢华得厉害。柳平正摸了摸那椅子,正儿八经的红木材质,那可都是从外头运来京城的,价格贵的离谱,历来都是用来做个红木雕花的大床,就已经十足气派了,可是宁陌笙可好,竟然就直接将整个房子的梁柱都
给用了红木!
他忍不住笑了笑,道:“这么一说,妹妹也可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宁陌笙静静端详着柳平正,就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平正那眼神也是真心实意的。
她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心说还好……
刚刚那一瞬间,她甚至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不该将那铺子的分号交给柳平正了。
现在看来,这柳平正虽然有些时候有些鲁莽,但是至少心还是向着柳平茵的。
“对了,笙儿,有件事我必须要问你。”柳平正蹙紧眉头,道:“那两个丫头,是你给我派去分号管事的?”
“什么丫头?”宁陌笙蹙眉:“我给你派去的人,不是最开始就跟着你去了吗?”
柳平正脸色微变:“还带了印了宁府印的书信,还带了一万两银票……说是你派过来,让在分号做管事的。”
宁陌笙脸色冷了三分:“什么书信?舅舅可带来了?”
“自是带来了,那两个丫头我也没让她们去分号上,就让她们在庄子里头好吃好喝地养着呢,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柳平正此时也冷静下来,将那书信递给宁陌笙。
宁陌笙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舅舅也真是太粗心了些,这名章……不是父亲的名章么?”
柳平正脸色微微一变:“所以那银票……”“父亲的确是说过,有意要在分号参股,但是被我拒绝了,没成想现在还在做这般美梦,居然妄想先下手为强。”宁陌笙的脸色极冷,看了明朗一眼,道:“你出去瞧着,若是父亲回来了,就请父亲过来
一趟。”
明朗立刻点头应了。
宁陌笙这才淡淡道:“三舅舅,这不是笙儿的主意,日后若是有事,笙儿也会亲手写信交与三舅舅,三舅舅此事处理地很好,没有用那两个丫头便是无妨,只是日后……还是要多谨慎些。”
柳平正被宁陌笙驳斥了,却只觉宁陌笙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在理,只好点点头应了。
而宁路远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听闻内兄来了,怎么也不和本官打声招呼?”柳平正起身,脸色很是阴郁。